25、签字
沈秋雁静静听着杨波正的问句，转而问道：“经理，如果我留下了，我的行李怎么办？现在也不知道几点了，你上火车会不会迟到？”
沈秋雁的话提醒了杨波正，他说道：“小沈我还给你带了饼干来了，我在这个发热门诊的大门前，你等等，我进去找你把饼干送给你。”
沈秋雁说道：“经理，你不用进来找我，我听说这里只容许发烧的人进来，没有发烧的人不让进来的。我去门口找你吧，你在那一个门口，有标识码？”
杨波正说道：“哦，还不让进呀，我在发热门诊的大门口，这个门面西，门前有一个喷泉水池，里面有一个鲤鱼的雕塑，正从鲤鱼嘴里喷出水花呢。”
沈秋雁说道：“嗯，我知道了，我去西门找你去。”
沈秋雁放下了电话，来到了走廊里，看到稀稀落落的病人坐在走廊的椅子上，也有三两个病人在走廊里走。看到了一个护士，全身白色的衣服，戴着白色的口罩，就迎上去问这个大楼的西门怎么走。
护士问道：“医生开具可以出去的证明了吗？”
沈秋雁摇摇头说道：“没有，我是见我的朋友他来看我。”
护士随口说道：“那么你的朋友胆子还真是够大的，一般人躲还躲不及呢。害怕被这里的人感染上。你顺着走廊走到第一个岔口，看到指示牌，顺着箭头就到了西门。”
沈秋雁道了谢，就依言来到了西门口，偌大的大厅里冷冷清清地没有几个人。她看到了门口有站立在门边上的护士，全身的白色衣服，戴上白色的口罩和护目镜。有一个出去的人递过去一张纸，他看了看就放行了。
沈秋雁看到了玻璃门外面的杨波正，她快步地走到了玻璃窗前，挥动着手臂，杨波正也注意到了她，向玻璃门前走过来。
护士看到沈秋雁走过来就问道：“你要出去吗？放行证我看一看。”
沈秋雁着急地说道：“我没有放行证，我是想和我的朋友说几句话的。”
护士平静地说道：“快一点吧。说话的时候不要取下口罩。”
沈秋雁答应着，看到了满脸犹豫不止的杨波正，站在玻璃门外三步以外的地方，她推开了玻璃门，并没有迈出脚步，因为护士的手臂挡在玻璃门前。
沈秋雁戴着淡蓝色的口罩，杨波正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他伸长了手臂，递给了沈秋雁一个塑料袋，急急忙忙地说道：“现在是五点多钟，我这会赶快回去退房间，我将你的行李箱带过来，你过一个小时再来这里取箱子。”
沈秋雁接过了袋子，说道：“好的，快去吧，不要耽误了火车的时间。”
杨波正转身就走了，见他急匆匆的半走半小跑着离开了。沈秋雁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她哽咽地低下了头，看了看手中的塑料袋：有一瓶矿泉水，有几袋食品。她拎着袋子离开了门口，想着还是到第五诊室去接受医生的治疗吧。现在这个样子，谁也不敢和她一路同行吧。
沈秋雁来到第五诊室，她推了一下诊室的门，见里面没有病人，只是医生和护士坐在里面，进来了，站在桌子边上说道：“王大夫，您好，我想通了，还是听您的。”
王医生依旧平静地说道：“这就对了，你放心，也许没有多大的事情呢，可是您的病就搞清楚了，搞清楚的病才能做到对症治疗。我先给你开处方。”
一边的徐护士问道：“你是不是联系到了你的经理了？他知道了您的情况了，这样更好，我在这里给你建立病情档案，需要留下亲属的联系电话，你把他的电话告诉我，我还要保留好。对了等会儿还要签知情同意书，最好他能签名。”
沈秋雁说道：“他现在回到招待所去办理退房的手续去了，等一会儿还过来。我请他签字。”
徐护士轻轻地说道：“那好，你先到外面的座位上等一会儿，我们写好了东西就会叫你，办好了这些手续之后，你会被安排到病房里去的。”
沈秋雁点点头，起身离开了，来到走廊的椅凳上，坐了下来，拿出了塑料袋里的食品袋，看了看是几袋饼干，还有榨菜和豆腐干。她拿出了一袋饼干吃了，还打开了一瓶矿泉水，一边吃一边喝着。拿矿泉水的是冰镇过的，很清凉，似乎立即熄灭了她咽喉里的火苗，嗓子舒服多了。
徐护士不一会就出来了，拿着一张写满了密密麻麻小字的轻薄的纸，从背面可以看到那黑色如蚂蚁般的字迹。递给了沈秋雁，说道：“请你的家属在这一张同意书上签字。签好了，送给我，我安排人送你去病房。也快下班了，请抓紧时间吧。”
沈秋雁点点头，接过来看了看，枯燥而冗长，也没有性子看下去，有做了一会儿，想着是不是有一个小时了，就起身离开，拿着这张纸来到了门诊西门的大厅口。
大厅里没有多少的人，沈秋雁看了看没有看到玻璃门外有杨波正的身影，她四下里张望，看到了一面的墙上有花花绿绿的宣传画，就看了起来。
门口守候的护士在叫她：“姑娘，你是不是在等人？”
沈秋雁听到叫声回过头，看到了站立在玻璃门外的杨波正，她急忙走了过去，推开了玻璃门。
杨波正擦着脑门上的汗珠，脚下放着两个行李箱，肩上背着沈秋雁的双肩包，气喘吁吁地用极快的语速对沈秋雁说道：“小沈，你安心地在这里治疗，我也打听了一下，即使到了火车站，发烧的病人是不让上火车的，你也不用害怕，我已经记下了这个医院的咨询电话，有什么事情我会帮你处理的。现在我先回去了，你自己保重。不要害怕。”
沈秋雁点点头说道：“嗯，我知道了。这里有一张知情同意书，医生让家属签字，我只好让你来代替着签字了。”
杨波正迟疑地说道：“让我签字，来，我先看看。”
他接过了沈秋雁递来的知情同意书，拿着纸的双手巍巍地颤抖着，连带着那张纸也轻轻地抖动，如振翼在一只花朵上蝴蝶的翅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