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霞艳艳,晨风习习。
岩枫早起打了一套拳,把跟太岁爷爷学习的吐纳功法也完整地做了一遍。刚刚收功,陆凯夫就跑了过来:“枫哥,快陪我去一趟医院,我爷爷病情不太好。”
岩枫二话没说,跟着陆凯夫就向医院跑去。
在龙山市第一人民医院的一间高级病房里,陆凯夫的爸爸、叔叔等亲属都在病房里。陆凯夫的姑姑和几个女士已经在低声哭泣,陆凯夫的爸爸和叔叔正在商量着什么,嘀嘀咕咕,病房中一片嘈杂。
陆凯夫姑姑的孩子得的病是儿童多动症,就是岩枫给治疗的,所以她看见岩枫进来了,就过来打了一个招呼道:“岩枫,你来了?”
岩枫点了点头。
陆凯夫的爷爷脸色青白,静静地躺在那里,站在床边也感觉不到他的呼吸,对众人的哭叫毫无反映,似乎已经死了。陆凯夫看见爷爷这个样子,快步扑到床前,嘴一咧,‘哇’地一声哭了起来。
岩枫走上前去,抓起老人的手腕开始号脉。这也是岩枫跟随太岁爷爷行医时养成的习惯,太岁爷爷只要看见患者,就会忘掉一切事情,一心诊病。岩枫当然达不到这种境界,但他看见患者就诊脉的习惯却已经被岩枫继承了下来。
岩枫小的时候,家住在龙山市峰峦镇。在他家的后山上,有一座古老的祠堂,当地人称之为太岁祠堂。祠堂里面住着一个采药老人,镇上的人也就习惯地称呼采药老人为太岁爷爷。故老传说,这座祠堂以前是住着一个江洋大盗的,人称夺命太岁。这个人有钱时,对百姓也能够公平交易,无钱时就********。是这个采药老人来了之后,这个江洋大盗就失去了踪影,没有人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而这个采药老人,每天除了采挖草药,就是给附近的人疗疾治病,而且不计钱财。有钱就给点儿,没有钱也无所谓。这个采药老人虽然使用的只是普普通通的草药,却往往都能够药到病除。这个太岁爷爷知识丰富,对于过去江湖上的事情所知甚多。岩枫之所以拜了这个老人为师,一开始就是为了听老人讲过去江湖上的奇闻轶事。岩枫拜了太岁爷爷为师之后,天天跟着太岁爷爷,采挖草药,学习炮制鉴别中药材,给附近的乡亲诊疗疾病。再后来,岩枫不仅仅是跟着太岁爷爷学习中医,还学习传统文化和江湖上的各种知识和技能,甚至太岁爷爷祖传的内家拳拳法,也毫无保留地传给了岩枫。所以岩枫也可以算得上是老人的一个亲传弟子了。
岩枫摸到了老人手腕上的寸关尺的部位之后,却已经摸不到脉搏了,岩枫心中一惊,难道真的死了?岩枫马上就向老人的脚部摸去。因为在传统的中医诊断方法中,对于危重患者,在手腕的寸关尺处摸不到脉搏时,还可以在脚部的冲阳、太冲、太溪脉处摸到。并由此判断病人是否还有一线生机。岩枫现在面对的就是这种情况。他在老人的脚部太冲脉处加大指力,使用沉取的号脉手法,察觉到尚有细弱可辨的脉搏,脉像散乱,断断续续,移时一动,如雀啄屋漏。这在中医里面是非常危险的脉象。岩枫这时通过望诊和切诊已经知道,这是冠心病心衰,呼吸衰竭合并脑危象,已属弥留之际,确实已经濒临死亡。岩枫又一想,陆凯夫爷爷已过子时但现在未死,按照时辰来看,子时过后阴退而阳生,现在病情既未恶化,便是生机未绝。
想到此,岩枫又扫了一眼床头柜上的病危通知书,大声说:“爷爷还有救,大家都不要哭了,赶快组织抢救!”
“啊,爷爷还有救?那太好了!”陆凯夫闻声就跳了起来。
病房中的人瞬间就安静了下来,随即,各种声音接连响起:“真的还有救吗?可是大夫说已经没有希望了。”
“昨天半夜的时候,句主任就已经下达了病危通知书了,现在……?”
“有希望就赶快抢救,我去找大夫!”
“刚才……”
“啊……,句国武主任正好来了!快快,让句主任看看……”
从门口走进来一个面色沉稳的年轻大夫,这就是句国武大夫了。他毕业于天星医科大学,临床诊断硕士学位,是龙山市第一人民医院心脑内科副主任,也是陆凯夫爷爷的主治医生。
陆凯夫的爸爸对句国武主任说:“我的老父亲还有救,句主任帮忙抢救一下吧?”
句国武主任看了一下监测仪器上显示的数据,不悦地说:“谁说的还有救?这个患者马上就会咽气,已经没有抢救价值了。如果是动作比较快的家属,在这种情况下都已经穿好装老衣裳了。”
“啊……”陆凯夫的爸爸马上傻掉。
岩枫在这边沉声说:“是我说的。我说的爷爷还有抢救价值。现在马上开始抢救,还是大有希望的。”
句国武主任诧异地看了岩枫一眼,脸上瞬间布满乌云:“这是谁家的学生?这么没有教养,这医院里是开玩笑的地方吗?”
陆凯夫一听就急眼了:“什么没有教养?这是我枫哥!他救治过很多人。枫哥说有救就一定有救,你……”
陆凯夫的叔叔摆摆手截住陆凯夫的话头,说:“句主任别见怪,这是我侄子的同学。他从小就跟着采药老人治病救人,他说的话还是应该有参考价值的。”
句国武主任‘嗤’地一笑:“采药的老人?这治病救人是科学,那种乡野村夫也懂得治病救人?这个患者是冠心病晚期,心脏功能严重衰竭,伴随呼吸衰竭,凌晨时血压就已经测不到了。就是神仙来了也救不活了。还有什么抢救价值?”
听了句国武医生的一席话,病房里的人神色顿时黯然下去,已经没有人说话了。在他们的心中,已经完全放弃了抢救的希望。
岩枫又摸了摸老人脚部的太冲、太溪脉,似乎变化不大。他想,现在放弃治疗没有任何的问题,大夫已经做出了明确的诊断,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但想起太岁爷爷面对患者时那种一心赴救,不计得失的坚定面容,岩枫还是犹豫了一下,心中天人交战,想起太岁爷爷说自己修炼没到,做中医达不到最高境界的话,又看了看正在悲哭的陆凯夫,他就定下心来,决定好好磨练磨练自己:他同时也想验证一下自己的能力,要把今天的抢救促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