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嘎——”突然前面的破庙里传来一阵鸭子的叫声,叫声穿透静寂的夜空,在空旷的院落里回荡,显得十分突然。
大树下上百个黑衣人,一手握剑,一手举着火把,整个树下被通红的火光映得分外明亮,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略显意外的眼神迅速的看向其中一位黑衣人,心头都惊讶万分,却没有人敢出声询问。
“主子。”站在最右面的一个黑衣男子,沉默了片刻,转身望了一眼众人,这才向人群中的那位黑衣人,走近了两步,面带恭敬,语气谨慎小心的询问出声。
“去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就见那位黑衣人目光一沉,手里的宝剑微微闪了闪,剑峰上一阵寒光如流星般迅速划出,他沉静的看了一眼对他说话的男子,然后挥了挥手,黝黑的眸底划过阴鸷,透着一股吞噬一切的森冷。
“是。”随行的黑衣人应了一声,转身消失在黑暗中。
陆语柔看着下面的黑衣人,屏气凝神,大气都不敢出,一颗心就像要跳出来一样,咚咚的声音震得她耳膜都有些发疼,她用手抱紧身边的一个大树杈,因为紧张,指节处已经开始有些麻木,不一会儿,她隐隐的似感觉手边有滑腻腻的东西,软软的在不停的向她手上爬,她身子瞬间僵硬,黑暗中杏眼大大的圆睁,满是恐惧,紧接着身子猛的颤了一下,树叶跟着传来了轻微的一阵沙沙声,她想要尖叫,想要跳开,身子刚要动,突然间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硬生生的把那种想法又压了回去,到嘴边的呼声也一并吞了下去,她怕得要死,小脸上早已经惨白一片,她虽然不能动,但还是下意识的把手指迅速的甩了一下,只觉手上那团软软的东西,似是被她用力的甩了出去。
树下刚刚离开的黑衣人转眼间又重新站在了那里,就见他伏在那位被叫做主子的男人耳边,耳语了几句,听完他的话,那男人眼中现出几分不屑和狠厉,刚要说话,突然间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在他张开嘴巴的瞬间飞进了他的喉咙,他要说的话被直接堵了回去,只觉喉间软软的有东西在蠕动着爬了进去,他脸色瞬间铁青,顾不得一旁还在等着回话的人,猛的抬起头,看向浓黑的树影。
陆语柔紧贴着树杈,树下刚刚发生的一切让她心里暗叫了声倒霉。
盯着树影看了两秒,树下的那个黑衣人,突然身子一跃,飞身跃到了树冠上,他低头细看,但见脚下的树杈上紧紧的抱着个纤细的身影,唇边不由露出一抹讥笑,满面冰霜,右手随意一挥,只听得咔嚓一声,陆语柔连同身下的大树杈,齐齐的从树上掉落下来。
陆语柔心里暗骂了几声,掉下的瞬间,她不忘记对着另一棵树上可能存在的红长老打了个手势,示意他快点离开,不要管她,虽然那个冷面长老不喜欢她,但关键时候却救过她,怎么说这份情也不轻,再不能让他为了自己而冒险。
陆语柔手势还没打完,就以一个标准的狗吃屎姿势十分不雅的摔到了地上,好在地面上长满了杂草,厚厚的一层,像铺了层草垫子,摔了倒也没感觉到很疼。
树下的黑衣人,早在听到树上有响动时,就齐刷刷的后退了几步,空出了一大片的空地,陆语柔在大家不解的目光中连滚带爬的从地上站起来,还没喘口气,脖子上马上就被横了一把寒气四射的大刀。
陆语柔不敢再动,手里抓着把还没来得及扔掉的野草,一抬头突然间对上一双如寒潭般充落恨意的目光,她心思一凛,马上想到了那飞进他喉咙的绵软物体,眼光不由看了看他平整的前胸,身上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轻咳了一声,对着黑衣人干笑了两声,指了指脖子上的大刀,声音里有些结结巴巴的说道:“请问这位大侠,这是何意?”
“何意?”黑衣人上前,用手里的剑柄托起她的下巴,细细端详了一翻,眼神里突然涌上一层阴沉,他暗暗咬了咬牙,心头怒意翻腾,抬手对着陆语柔的脸出奇不意的扇了过来。
好在陆语柔一直在防范着他,看到巴掌过来,她迅速的向右一歪头,脖子上传来一阵酥麻的疼痛,她似乎听到了皮肤被划破的声音,只觉得血珠了顺着光滑的脖颈开始向下滑落,男人见她躲闪,眼神微微一沉,眼角触到那白净脖颈上串串鲜红的血渍,脑子突然清明起来,瞬间收手。
陆语柔只觉男人打过来的手掌,好像改变了方向,本来结实的巴掌变成了那修长的指尖轻扫过她的脸颊,虽然只是轻轻一下,却也传来了火辣辣的一阵疼痛,靠!就差一点,就破相了,陆语柔伸手一摸,脸上被划过的地方,肿起了一片,好在没有流血,她心里突然愤怒起来,没有哪个女孩子不爱惜自己的脸,她也不例外。
现在这种情况说不害怕是假的,陆语柔强压下心里的怒气,咬了咬舌头,舌尖传来一阵刺痛,提醒她要冷静,俗话说,小不忍,则乱大谋,现在自己孤掌难鸣,不是能逞强的时候。
心里的恼怒还没下去,耳边又一阵风过,一柄匕首贴着她的头顶险险飞过,划断几根飞扬着的青丝,在空中发出一阵清脆的破空声,准确无误的钉入她身后那棵一人粗的大树干上。
“谁扔的,没长眼睛啊,往哪扔呢!”又一次的惊险,让陆语柔眸色间充满了狼狈,不管如何隐忍,却还是难忍满腔的怒意,她脸上的胆怯慌乱眨眼间一扫而光,迅速的浮起一抹幽冷泼辣。
她的声音刚落,身后的大树突然间开裂,从匕首刺入的地方,一分为二,咯吱一声断开,庞大的树冠如一座小山一样,冲着她直直的砸了下来。
好厉害的功夫!陆语柔惊骇的转身,看着枝叶带着风声而来,竟忘记了要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