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玉寒峰首座赶到小木屋时,冷云裳已经倒在了门前冰冷的青石板上,任凭如何呼唤,都没再醒过来。
其抓住林凡的衣领,把他从床上拎了起来,好生盘问道:“到底是谁伤了云裳?”
林凡拒不回答,此时已是剑拔弩张,众人纷纷调解。
青松道人对冷云裳进行观察,欲全力将其挽救,然而其呼吸和脉搏皆为正常,活脱脱像是活死人,最终无计可施地摇了摇头。
到了这般田地,温馨亦是好说歹说:“你知道什么就告诉他们吧!”
“她在门外倒下的,我又没看见,难道是我中伤了她?”林凡为自己愤愤不平。
“林凡说没看见就一定没看见,你们应该相信他。”温馨说道。
玉寒峰首座冷哼一声,并未给这对师徒使好脸色。接着对众人怒而发难:“掘地三尺,也要把黑衣给我挖出来!”
“你好好养伤,就别乱跑了。”温馨安慰了一句。屋里的人相继而去,各回其职。
林凡瘫软地扎进被窝里,总算把众人瞒骗过去,而松口气。小木屋只剩下林凡一人,显得那么的无助。能救冷云裳的办法,也只有拿自己去交换了。
万绪千头,林凡彷徨了几日,准备去荒古神殿赴约,赎出冷云裳。而搜寻工作,已经进行了两天三夜,投入了大量人力,却一无所获。日近西山,紫阳真人有了放弃的念头:“所有地方都搜过,估计早就逃出生天了。”
“我们封锁在先,肯定还有疏漏!”玉寒峰首座态度坚硬,众人执拗不过。
而昼夜不停的搜索,使得弟子疲劳不堪,怨声载道。不可能一直干耗着;紫阳真人遂下令,黎明之前,将弟子全部撤出。
“就这最后一晚了,大家打起精神来。”
此时,月色朦胧,林凡趁着夜色,走出了木屋。忽然,一道黑影闪现,并一把掐住了林凡的脖子,令其无法呼救。本该逃出去的黑衣,出现在了林凡面前。因为他们忽略了一开始就来到的小竹峰。
黑衣随即摁住林凡的下颚,往他嘴里送去一颗药丸,正是九窍金丹。林凡把手指伸进嗓子眼,欲将其吐出。边问:“你给我吃了什么?”
“好东西!”黑衣奸笑着。
“好东西你自己怎么不吃?”林凡暗自腹诽。黑衣又脱下了自己的长袍,把它丢给林凡。“反正要走,顺便帮我突围吧!”
林凡没有讲条件的资格,而黑衣也为他指了一条防守较为薄弱的路线。林凡于漆黑的竹林中步履维艰,处处谨慎。若被发现,他将功亏一篑。
而小竹林空无一人,反倒是寂静成了林凡恐惧的根源。前面便是下山的路口,由白青书值守。林凡深吸了口气,他要做的不是躲躲藏藏,而是明目张胆地冲破这道关卡,为黑衣做掩护。
林凡不再遮掩,大步冲进他们的视线范畴。因服食了九窍金丹,而令其在围困之下游刃有余。当白青书看清黑袍之内的那张熟悉的脸时,内心掀起了轩然大波。“为什么是你?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我当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然呢,换你来救冷云裳吗?)当然,林凡什么都没说。
白青书合上了书,拔出了他的剑。他的剑在众星云集的清明门,只能算是一般般,但剑柄吊挂的玉坠却并非凡品,而是天地瑰宝九华玉。其气若长虹,九华玉银光射人,且道:“你要背叛清明门,就休怪我不念同门手足之情!”
林凡手中的古剑,乃出自留仙剑府,虽无名无姓,却比白青书的九华玉犹有过之。两人打将起来,亦是难分伯仲。林凡则说:“我执意要走,你又能奈我何?”
两人以兵刃相对。白青书无论是功力、境界都胜过林凡,要将其击伤,信手拈来一套剑法便是。关键就在于,事发突然,白青书还没有真正把林凡当成敌人。
林凡不宜与其久战,待清明门后方人马到来,想走就没那么幸运了。林凡转身,白青书亦往前倾了一步,以作挽留:“你可知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林凡顿了一下,然后甩头离去。“抱歉,有些事情需要我独自去面对。”
白青书将此事与门内禀明,众皆哗然,林凡叛变的消息,让温馨难以接受,也是她久之不去的痛。
而林凡伙同黑衣,谋害冷云裳,便成了板上钉钉的事。而后,清水师太兴师问罪:“若不是林凡做贼心虚,他为何要跑?现在你又作何狡辩?”
温馨的作风就是,打不过就动口,说不过就动手。即使她一心偏向林凡,亦无力反驳。能为林凡澄清事实的人,就是他自己。
“师叔不必落井下石,待我把那个小王八蛋抓回来,再问个清楚。”
“问清了又如何?”清水师太咄咄逼人。
“若真是他所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我绝不眨一个眼,求一个情。”温馨的答复,清水师太且还算听着顺耳。
至此,温馨也离开了清明门。其虽百般叫骂,但哪个女人的心不是软的,何况是她这个头上顶着响当当“师父”名义的女人?
“你个小王八蛋,你师父我长这么大,什么祸没闯过,就唯独没背叛过师门。哈…真会给我长脸啊,你个没良心的东西!”
话说清明门布下的天罗地网,就在这最后关头,被林凡撕破一道口子,让黑衣成了漏网之鱼。林凡与之碰面,且说:“我来了,可以放了冷云裳吧!”
黑衣却笑了,貌似没听过这么离谱的笑话。“你想让她魂飞魄散啊?”
幽冥符需靠近受害者的肉身,方可将其一魂一魄摄入体内。林凡已经无法分辨黑衣所说是真是假了,或者,满口都是谎言。徒步走在黑暗的密林当中,只觉长夜漫漫,黎明的曙光遥遥无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