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训最后几天,教官仁慈的通知大家这几天半夜的其中一天会吹哨子喊大家起来集合,同时解释说这样是为了锻炼同学们在遇到紧急情况的反应能力,以后遇到地震或者火灾的时候可以跑得更快。教官啊,地震火灾这种大的灾难,跑是跑不过的,听了教官的话,叶秋忍不住在嘀咕。
自从得到这个可靠消息以后,据说高一每个宿舍里面每晚都很忐忑的入睡,甚至有些人为了迎接这历史一刻,晚上睡觉一直不敢闭眼,生怕哨子响的时候,自己跑最后一刻;还有的人因为怕到千钧一发时来不及换衣服,那几天晚上很多人睡觉都不换睡衣。总之,为了迎接晚上突发集合的到来,同学们可谓是费尽心机的做准备。
可在同学们纷纷扰扰、热情忐忑的等待中,紧急集合军训这历史性的一刻却没有到来,于是同学们紧张的热潮也逐渐平复,认为应该是教官乱吓唬人的,因为军训也就剩一天了。
军训就要结束,同学们的态度也从一开始的提抗到认命到后来的依依不舍。经过十天的军训,每个人由内至外都发生了不少的变化,性格上变得更能吃苦外貌上皮肤也由书生的白皙变成健康的古铜色。皮肤的变化对男生来讲是微不足道的事,对女生来讲就是不一样了。
女孩子喜欢男生有健康的古铜色肌肤,但男孩子却喜欢皮肤白皙的女生,再加上有一白这百丑的说法,白是女孩子们对肌肤最高层次的追求。如果一个女孩子皮肤不够白,她就会在同性之中有一个自卑的种子。由此可知,军训对女孩子们的伤害也是不小的。
404宿舍就是女生中一个很好的代表,此时几个女生正身处手臂比着谁的皮肤更黑,刚入学的时候覃兰是宿舍里皮肤最白的,或许是因为越白的皮肤越脆弱也越被晒伤,军训后的覃兰皮肤竟然成了宿舍里最黑的,而且还被晒伤了。所以刚比完,覃兰就扑到床上痛苦的哇哇大叫,表示对这个结果很难接受。
在叶秋她们正不遗余力的对覃兰取笑、惋惜的时候,本来亮如白昼的宿舍忽然变黑,伸手不见五指。没有月亮的城市果然离了灯光就如步入黑暗的城堡一样,尖子生宿舍楼周围绿树环绕,路灯根本无法照进宿舍里面来,而走廊的路灯在到熄灯的时间后也跟着宿舍灯一起熄灭。所以尖子生宿舍楼每晚一熄灯以后就什么也干不了,不过很多学生都自备有台灯,404宿舍的谢璐就从家里带来了一个。
“奶奶的!这么快就到熄灯时间了,谢璐快开一下你台灯,姐姐还没爬上床呢。”刚从光明走向黑暗,大家都很不适应,而覃兰刚刚一直在为变黑的皮肤默哀,睡衣才刚刚换好还没爬上床,灯就熄了。不知道床在哪个方向的她骂骂咧咧的催谢璐开台灯。
叶秋听到覃兰的话,忍不住探头笑道:“覃兰,你整个人都融入到黑暗里了,我这么近都看不到你在哪里。”
本来摸索着找台灯的谢璐听到叶秋对覃兰的调侃也乐了,暂时放弃找台灯,也加入到笑话覃兰的行列来,捂着嘴咯咯的笑道:“覃兰以后改名叫覃黑炭了。不过如果覃兰你再姓包就更好了,直接叫包黑炭,说不定会因此成名。”谢璐说完又咯咯的笑起来。
每次听到谢璐的笑声,叶秋就情不自禁的跟着笑,倒不是因为谢璐的笑声有多喜感,可一想到她笑的样子,叶秋的笑穴就被戳到。谢璐是那种笑声很不淑女但行为又很淑女的人,她每次笑都是那种豪气冲天的笑,叶秋每次都在她的笑声中忐忑,生怕她把宿舍管理员引来,可见谢璐笑得多么不淑女。
但偏偏谢璐的行为却是很淑女的,经过叶秋的细微观察发现谢璐哪一次笑都不忘用手捂着嘴,你想想很不淑女的笑声偏偏又用手淑女的遮掩,有多滑稽就多滑稽。
出于舍友同学朋友这几个共同身份的立场,叶秋也曾委婉的对谢璐劝过,说现在不是封建社会,民风开放的当今,女子大笑是不被看成异类的,让她笑的时候无需用手遮嘴。
但谢璐并没有采纳叶秋的良言,反而一番说词差点把叶秋带入她手遮大笑的队伍中。谢璐说:“虽然我们不生活在古代,但作为祖先的后代,我们更应当把祖先的传统美德遗留下来。比如说女子笑要遮嘴这个对女子来讲比金子还贵的美德,我们就要遵从,这是对前辈的一种尊重,也是一种孝道,我们作为祖国未来的接班人更要做好榜样,发扬这种精神……”
那时对于谢璐的各种前辈、孝道、接班人、榜样等长篇大论的言说,叶秋只能唯唯诺诺的点头称是,生怕自己要是漏嘴说个不字,被谢璐安上没有孝道的祖国败类。从此以后,叶秋再也不敢对谢璐那异于常人的夸张笑法发表意见。
在叶秋神游中,覃兰已经借着谢璐台灯的光爬上床,由于这几天军训都比较累,一沾上床就有抱着被子醉生梦死于床上的念头。所以,这几天大家都很少开座谈会,连李静晚上也不怎么玩手机了。
正在大家都准备进入梦乡的时候,忽然听到谢璐浑厚的啊了一声,大家的瞌睡虫都被她这一啊散到九霄云外,还没等大家开口问,谢璐又继续道:“妹的,我今天中午想要买包白醋,竟然拿错了拿刀一包米酒,我今晚剪开倒到瓶子里才发现时酒。怎么办?要是明天早上教官检查宿舍了会不会影响我们班集体评分啊?”谢璐哀哀凄凄的说。
军训期间,教官每天都到高一学生宿舍检查卫生,还要评分,除了卫生,烟酒之类的东西还不能放在宿舍,之前二班男生宿舍就因为被发现宿舍里有烟,所以被扣了很多分。谢璐这个担忧也不是无道理。
“不如我们起来把酒喝了吧,我这里有些花生米,一包米酒我们四个人喝应该是小意思。”覃兰的话犹如一个炸弹丢到宿舍里面,大家都被她这个提议吓蒙了。至少叶秋是吓蒙了,在农村比较封建的思想里,女孩子一般是不给喝酒的,跟高俊他们去吃饭的那个晚上,也只见男的喝酒,温雅她们并不喝。因此叶秋以为外面的世界除了高楼林立看不到星星其它跟那个小村庄事一样的,而现在叶秋的话让她发现好像市里确实是不一样的。
“听说白酒很容易醉,我平时跟我爸妈出去吃饭也就喝红酒而已,白酒没喝过,你们喝过吗?”谢璐对覃兰的提议有点犹豫,但叶秋已经听出她的蠢蠢欲动。
“我偷偷喝过一点我爸的,一小口而已,现在也不记得了,喝不喝?喝就快点起来,赶紧干杯玩就睡觉。”虽然是问句,但覃兰的语气充满兴奋,那样子要是谁说个不字,她就跟谁拼命一样。
“喝,谁怕谁啊。叶秋、李静快起来。”
年轻时我们最难提抗的就是激将法,只要有人敢做,我们就不服的跟随,大有拼个谁强谁弱才罢休。所以听谢璐这么一说,叶秋和覃兰也不甘落后的从床上爬起来,生怕慢一步就被人看扁似的。
“李静,你怎么还不起来?”谢璐看着李静没有一点动静,忙催促道。
“我不想起来了,你们自己喝吧。”李静虽然是带笑的答,但大家都听出她拒绝的意思非常明显,所以也不再勉强她。很久以后,叶秋才明白当时的李静是多么聪明和成熟,在大家还不懂拒绝的年龄里,她就已经知道如何拒绝别人。
叶秋、覃兰、谢璐三个人在光线微弱的台灯旁,围着一张桌子带着对酒的新鲜和兴奋感窃窃私语,每个人手中拿着一个大大的饭盒,里面是刚平均倒出来的酒,刚开始谁也不敢喝,一个看着一个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最后还是大胆的覃兰先喝,为了向叶秋和谢璐证明自己确实喝过白酒,覃兰闭上眼睛大无畏的大喝了一口。叶秋和谢璐在旁边瞪大眼睛等着看覃兰的反应。
“哇!妈呀,好苦。”覃兰砰的把饭盒丢到桌子上,在宿舍里蹦来蹦去。
覃兰蹦了一会就兴冲冲的坐下来对叶秋说:“你们快喝啊!哎,开始是有点苦,但喝下去以后蛮舒服的,感觉喉咙里面热热的,快喝,我要把我的喝完去睡觉了。”
听覃兰这样说,叶秋和谢璐也禁不住诱惑每人大喝一口,当酒进入嘴巴以后,叶秋想杀覃兰的心都有,这那叫舒服啊,简直是要人命。叶秋看向旁边的谢璐,发现她也一脸便秘样,估计也在心里骂着覃兰。
“咽下去,咽下去,一会你们就体会到那种奇妙的感觉。”见叶秋和谢璐都含在嘴巴里,久久不下咽,一旁的覃兰急急的催促。
听覃兰吹得这么玄乎,叶秋和谢璐只好按她的意思咽下去,果然过了一会儿,喉咙里确实感觉热热的,那是一种说不出的感觉,其中还参杂着一种体验新事物的兴奋感。几个人高兴的对看,慢慢的把饭盒里的酒干完,就上床睡觉。
刚爬上床还没来得及闭上眼睛,就听到紧急集合的铃声、哨子声像催命符似的响彻在一中校园的各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