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门派大典当天,不及四更,祁安早早起来,在水晶境前来回端详。是眯着眼帅呢,还是大眼睛帅?走路手应该摆多大角度?站着时手是叉胸口还是放背后?微笑时嘴的角度大一点好呢,还是小一点好?……
仔细一看,竟还有一根鼻毛红杏出墙,拖出去,砍了!
直到第一缕阳光划破天际,祁安才准备待定,站在院门口,丹田深吸一口气,一手叉腰,一手指天:“老天爷!不就五天吗?爷又是一条好汉!”
“别鬼哭狼嚎了!听着寒颤人!再叫就接着关你十天半个月禁闭反省!”旁边院子传出了白石宫的声音。
师兄,无处不在!
白石宫一身紫衣,拿着个小木桶,正忙着料理潇湘竹。
师兄的手艺果真不一般,几天没注意,潇湘竹园竟又是一片欣欣向荣。
门派大典在演武场举行。四面白玉台阶层层堆砌而上,中间就是空旷的演武场。演武场中间还套了个小演武场。小演武场从大演武场中拔地而起一人多高,四角矗立着四根高白玉柱,白玉柱表面被细细刻满法阵,往白玉柱填充灵石会形成一个形同鸡蛋壳的淡蓝色防护壳,把大小演武场分隔开。以大演武场向外排开了几排座位,看来是新添的,估计是给一些有名望的大门派。
这几天每天晚上,小和尚以给大伯解闷为由,细细向大伯描述自己一天的见闻,直讲得眉飞色舞。祁安听得津津有味。小和尚提到最多的就是演武场。来的门派弟子好像多是在这边切磋,各种飞剑你来我往,各色功法争奇斗艳。四边围观人的喝彩。小和尚惟妙惟肖的描述,让祁安有身临其境的代入感。看着大伯流露出羡慕之情,小和尚不由喜上眉梢。
祁安早早来到空荡荡的演武场,足足等了两柱香,却连半根毛也没见到。
天宝阁无极钟荡气回肠一声大喝。
不一会儿,来了一群身穿白衣的道隐门弟子,一个个双目放光、精神抖擞,斗志昂扬好似春天的野猫。
陆陆续续有其他门派弟子来,那些接待弟子忙乎着迎接上去。
混在接待的道隐门弟子中,祁安一双贼眼转得飞快,美女,美女……
在满是男人汗臭的道隐门中,师兄的体香是唯一靓丽的风景线。但祁安受够这一切了,今天改变命运的时候到了。
忽然,几个窈窕的身影映入祁安眼帘。天赐良机!祁安理理自己一头犀利的短发,拉拉腰带,还好没有松,摆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迎了上去。
不料,忽然眼角蹿出一个身影,好家伙,好气势。如虎兕出柙,猛龙出海。
听闻一声甜腻腻的“几位姐姐!”,吓得祁安直冒冷汗,不由停住了脚步。
定睛望去,那厮正抖擞起劲,使出了浑身解数。
长得那么鬼斧神工,还和爷抢女人。
你以为叫声“姐姐”就是姐姐了,那叫******。看不狠狠甩你几个巴掌。到时,爷再乘虚而入……
不想,那几个女的笑得花枝乱颤,竟一扭一摆跟着走了。
风骚,这几个女的太风骚了,不是爷的菜。爷还是喜欢粉嫩粉嫩的小家碧玉。祁安不动声色擦擦嘴角的口水。
迎面而来是谁家的小姐,只见,那樱桃小口欲开还闭,语未成辞脸先红,修真界还有如此青涩小苹果。祁安不由来了精神,爷的菜,谁也别想抢。
祁安琢磨着怎么开口,只一瞬间,这小苹果身边就堆起了厚实的人墙。大家都好这口?祁安挤了几下硬是没挤进去,耳边姐姐喊声连成一片,羞涩的小美女笑不露齿,玉指芊芊一点,毅然是刚才姐姐叫最欢乐的。狼群瞬间散去,各自猎食新的猎物。剩下一只正兴奋的对着小美女长嚎,在其身边打转警戒,俨然是最诚挚的护卫。小美女不紧不慢玉步婷婷而去。
祁安目瞪口呆,感情狼还不止我一只!这分明是一群狼。爷明白了,爷太天真了,爷要发飙了!爷要拿出真实的实力了!
身前一个娉婷的身影缓缓而过,祁安不假思索:“这位小姐,你是如此婀娜多姿、仪态万千;你是天上的仙女,地上的娇花;你的美貌让太阳暗淡无色,让月亮羞涩遮住脸庞;你那叫闭月羞花、沉鱼落雁……”
爷当年好歹也是纵横情场的高手,爷当年在彩凤楼风流时,你们还在和泥巴玩。
那美女转过身来,祁安瞬间如同提了脖子的鸭,没了声。这还是人吗?这是百分百的沉鱼落雁啊!都是被吓死的。
耳闻一阵如老鸭般撕心裂肺的笑声平地而起:“讨厌了!你这小哥太坏了!哪有那么直白说出来的!虽然人家也知道自己很漂亮。不过姐姐就喜欢你这种直爽的男人,别的男人呐,老是拿眼睛瞥人家,一个个胆小如鼠。”
“哎,小哥别走啊!记住了姐姐叫闻香玉,姐姐也是喜欢你的,姐姐疼你……”
在人群中穿梭了好久,祁安才停下来喘粗气。吓死爷了!某种意识上说,那女也是极品。
忽然一只手搭上肩膀,祁安心拔凉拔凉,这都追上了?
一回身:“有完没完啊!爷已经有了个叫白石宫的女人!不能跟你纠缠!爷很坚贞的……”
转过身,祁安苦了脸:“师兄!怎么是你?”
师兄,无处不在。
白石宫白了白眼:“怎么不能是我,你在这厮混什么?”
好像师兄没听见,祁安撇撇嘴:“我这不是为门派鞠躬尽瘁吗?”
白石宫没好气:“得了,就你那花花肠子,谁人不知?别在这瞎掺和了!碍手碍脚!”
我瞎掺和?祁安堆积的怨愤要爆发了!师兄!你好好看看你四周!咋不说说那帮接待的?一个个如狼似虎,他们是来接待还是泡妞的?放着一堆男同胞不理会,几个人伺候一女的?
祁安下意识转身看了一圈。这帮孙子!太可耻了!师兄一来,他们竟装正经,一个个眼不斜视,卖力专心接待。
看来师兄在门派很有威严啊!自己怎么就混的这么落魄呢?同样是长老弟子,区区几个道门弟子就可以肆无忌惮和自己抢女人,一碰到师兄,这些家伙反倒成了软蛋。
白石宫顺着祁安视线看了一圈,不由得意起来,小手一指:“看看人家,都在卖力工作。你呢?游手好闲!我不求你能像他们一样静心工作,只要你好好呆着,不惹是生非就行了!”
师兄,你就是一棵单纯的大白菜。
祁安果断还是闭了嘴,永远不要试图和女人或师兄说理。
师兄好像今天特别高兴!小嘴一闭一合,絮絮叨叨没个停。虽然很高兴师兄能从切竹之痛中振作恢复过来,但这种绝佳的泡妞好时机被师兄堵在这里,听这些所谓的人生大道理,祁安有火烧眉毛之感。
“那个师兄,你没什么要忙吗?”挤着眼睛,祁安觉得有必要提醒下师兄。
“没事!我该忙的早忙完了!”白石宫嘴角流露出一丝狡黠的笑意,“那个我们接着说,人何以立?……”
足足大半个时辰,白石宫才挥挥手:“今天就讲这些吧!你也一边继续蹦跶去吧!我也懒得管了!”说完,头也不回走了。
半响,昏昏沉沉的祁安才反应过来,腿都麻了,差点没一屁股坐地上:“结束了?”
环顾四周。还蹦跶个球啊!现在来的已经是稀稀拉拉两三人,完全看不到一只像样的猎物,我就是想蹦也蹦不起来。
祁安如同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在人群外围游走。或许有一两个落单在外的小凤凰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