璷绯闻言,顿时小脸一亮,两颊泛起浅浅梨涡,“好啊,我跳给你看!”欧阳旭笑着点头。
退至大殿中央,璷绯先是行了一个跪地大礼,慢慢站起身,两手在空中摆起花式,转起圈圈,扭腰,前倾,再后仰……
“皇上,皇上!不好了。”一个丫头突然冲了进来,璷绯动作停了下来,仔细瞧了两眼,依旧是那个华烟。“贵妃娘娘在双华殿晕倒了!”
“什么!”欧阳旭从椅子上猛的站起,木头不堪压迫,吱呀了一声。黛儿虽说病重,可从来没有到晕倒的地步,莫非她的病情加重了?“太医到了没?”
“回皇上,林太医早领着太医院的太医们赶往双华殿了!”华烟神色着慌,不像是撒谎的样子,甚至未看自己,跟着欧阳旭跑了出去,璷绯在一旁看着,未着一语。
舞尚未跳完,欧阳旭便跑向其他女人那里,璷绯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唇,在这深宫之中,不知何年何月,他才会好好坐在这里,从头到尾看我跳完这舞?
晚间,欧阳旭遣人传话,灵儿在一旁听得直瞅璷绯。璷绯面色依旧如常。待那人走了之后,灵儿小心翼翼的问:“姐姐,你不生气?”
璷绯挑眉,为什么生气?这不是习惯了吗?看灵儿依旧耿耿于怀,她甚至去劝道灵儿:“水贵妃是皇上的心尖,这会儿水贵妃病重,皇上去陪她,有一个月不来这有什么奇怪的?好了,刚才皇上不是说要赏好多东西?把那尊青瑶真君象留给我,其他的东西你和宫人们看着办,自己喜欢什么就尽管拿吧。”
第二日大早,璷绯刚起床就得知芙贵人,婉贵人又牵着一大堆莺莺燕燕来到崇德殿,璷绯撑着精神去见她们。
“姐姐,妹妹们来的有些迟,先谢罪了!今儿咱们来是恭祝姐姐承恩雨露的。”
“这不是大家都会有吗?有什么要恭祝的!”
“这可不一样!姐姐是第二个能在床上过夜的人啊!皇上对我们,那都是用完了就踹下床的!”婉贵人这句话讲得尤为大声,虽说很是失礼,却是很形象,叫周围的嫔妃们忍不住拿出帕子来掩着嘴角。璷绯也是忍不住泛起笑意,压积在心底的沉闷好不容易散开了些。
“那我先谢过各位了,对了,前日皇上赏了一些东西,你们各自都去看看吧,喜欢就尽管拿,我素日都不爱这些东西的。”
众人双眼发光,彼此间真真假假推推搡搡后,便高高兴兴的去挑拣了。僵着脸笑着等待众人走了之后,璷绯松了口气,起身准备回房,毛团忽然跳进怀里,冲自己撒娇,璷绯红唇微勾,揉了揉它的小脑袋。
“姐姐……”身后有声音传来。璷绯回身,却是芙贵人,芙贵人看向璷绯怀里,发出一声惊叹:“哇……好漂亮的猫!”伸手想要摸摸。
毛团咪唔了一声,向璷绯的怀里凑了凑,几乎要钻进她的衣服里面了,璷绯万分尴尬,双手抱着着毛团不敢动,估计自己一松手,自己的衣服也得掉了。
芙贵人有些难堪,手僵在空中,伸也不是,缩也不是。璷绯赶忙打圆场,“芙贵人不要见怪,桃花儿它平时黏我黏的紧,害怕生人,等以后估计就习惯了。
“姐姐说哪儿的话!”芙贵人收回手,娇嗔的鼓起嘴,埋了璷绯一眼。璷绯干笑了两声。
“其实,妹妹来是有事情想要拜托姐姐。”芙贵人站在原地,扭着帕子不干正视璷绯,似是有些为难。
璷绯不说话,只是看着她。“可是这事估计也只有姐姐能帮得了了。”芙贵人哀求的看着璷绯。璷绯挑挑眉。
芙贵人继续说了下去,“以前我不懂事,无意间惹恼了水贵妃,皇上自那以后就很少再来芙蓉阁了,完全是看在家父的面子上才勉强给了我这个贵人的称号,可如今家道中落,一家子都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希望我有幸能怀上龙种,可是我……”她满脸都是泪水。
璷绯听了,不免心有戚戚,她与自己的命运很是相似,只是我还更惨些。“那你想让我怎么做?”璷绯问道。
芙贵人赶忙擦掉眼泪,“现在也就估计姐姐您能够近的了皇上和水贵妃,若是姐姐能够为我多说几句好话,我想我的日子会好过些。”璷绯点点头,这种小忙她还是可以帮上的。
“还有事吗?没事我先进去了,我今日精神有些欠佳。”璷绯耐心的看着芙贵人。
芙贵人连连摇头,破涕为笑,“姐姐真是好人!”璷绯摆摆手,走向房内。
“对了,姐姐!我过几日会做一份芙蓉饼,劳烦姐姐告诉水贵妃这是我的一点心意!”芙贵人突然在璷绯背后喊道。
璷绯正在与怀里的毛团的纠缠,没有注意后面的话,毫无意识的答应了声,连脚步都没有停下。
“姐姐!,我们两人中只能保全一人,我不想下地狱,只能,是你了!妹妹还想多活两年呢,只能对不起你了,每逢过节。我会好好祭拜你,多上两只香。”待到璷绯走后,芙贵人一改原本娇弱的面孔,美眸内尽是狠辣。“姐姐,你真是个善良的人呢,可惜了,你不适合在宫中生存……”
这几日有欧阳旭一直呆在双华殿内,各个太医都不敢怠慢,日以继夜的配制药方,竟愣是把水贵妃的病况给改善了些,欧阳旭龙心大悦。
“旭哥哥,你要不要吃芙蓉饼?这可是芙贵人亲手做的呢!”碧黛转头问欧阳旭,巧笑倩兮。
欧阳旭摇摇头,眸子里满是笑意:“这么大了还喜欢吃甜食!小心牙坏掉!”
碧黛撒娇:“我就是喜欢吃,你能怎么样?”
欧阳旭投降道:“行,行你吃,不过要少些,知不知道!身体还没有完全好,你自已要把握分寸。”碧黛心满意足的拿起一块小巧的芙蓉饼,嗅了嗅,咬了一小口。欧阳旭笑着摇摇头,回身准备给她倒一杯茶。
“旭哥哥,你对我真好!”碧黛对欧阳旭甜甜一笑,接过茶杯。
忽然,碧黛的神色僵住了,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呯”的一声,极为刺耳。
欧阳旭心内一惊,赶忙看向碧黛,“黛儿,黛儿,你怎么了?不要吓旭哥哥!黛儿?”碧黛说不出话来,眼睛木然的看着欧阳旭,过一会儿,只见嘴角慢慢淌下鲜红的血,那颜色,极为刺目,硬是让欧阳旭揪心的疼!
“黛儿!”欧阳旭平时的帝王风度完全不见了,此刻只发了疯般一昧叫着怀中气息奄奄的女子。一把横抱起她,欧阳旭赶忙将她轻轻放到床上,“来人!传太医!让他们全部赶来!快!”
“是!是!”眼见帝王面色铁青,双眼都像是在冒火,一干奴才都怕得很,连忙答应着,快步退了出去。
太医们趴了一地,胆战心惊的承受着帝王的怒火,大气也不敢出,唯恐连放个屁都会被拉出去斩了。欧阳旭脸色甚是难看,但依旧努力克制着怒火,但从颤抖的声音依旧可以知道,皇上这回,是真的发火了!“尧俞,怎么样?黛儿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尧俞仔细的把了把脉,又看了看她的脸色。面色沉重,斟酌了一番,他像是下了什么决定似的。
“回皇上”他趴在地上,低头恭敬地说。“水贵妃她,是中毒了!”此言一出,满座哗然。
欧阳旭闭上眼,半晌睁开声音听起来似是有些涩然,“那黛儿,她有没有事?”
“幸好水贵妃摄入不多的蓖麻子,只要用天山雪莲连服七日,相信便可清除毒素!皇上不用太过紧张!”
“嗯,尧俞你这几日就留在宫中吧,挑几个太医跟着你一起照看黛儿,我怕黛儿又会出什么差错。”欧阳旭揉了揉眉心。
“来人,把芙贵人带到双华殿来,我有事要问她!”欧阳旭稳了稳心绪,眉宇间,尽是杀气!
林尧俞在一旁低下头,写着药方。
不一会儿,几个侍卫架着芙贵人进了双华殿,将她往地上一扔。芙贵人满脸泪水,神色惊慌,此刻见了欧阳旭,连忙跪着朝他脚边爬去,一手抓住他的袍子,大声哭了起来。
“皇上!皇上!臣妾是冤枉的,臣妾从来没有过害贵妃姐姐的念头,您是知道臣妾的,臣妾怎么会害人呢!”
欧阳旭厌恶的将她一脚踢离自己,“那你说,这芙蓉饼是不是你做的!”
芙贵人看了一眼盘中的东西,怯怯的小声说:“这,这是臣妾做的。”欧阳旭努力咽下胸中恶气,咆哮出口:“那你说!为什么黛儿吃了这个就变成这样!啊?”
芙贵人似是被欧阳旭这个样子给吓住了,抹着眼泪的手帕也掉在了地上,“可是,可是臣妾是将这芙蓉饼送给蓝妃娘娘吃的啊!我怎么,我怎么会知道这饼会到了贵妃姐姐这里!这件事婉姐姐可以作证!”
这话如同当头棒喝,愣是叫欧阳旭的身形不由得一颤!面色立刻僵硬起来。
在一旁写药房的林尧俞笔顿了一下。
“你说……蓝妃?”欧阳旭突然觉得这声音不像是从自己的口中出来的。
“是!”芙贵人连连点头。
欧阳旭坐了下来,半晌,“来人,先将芙贵人收监,事情查明之前,不得释放!”
“皇上!皇上!真的不是我!你要相信我啊!芙儿生性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呢!你一定要相信我啊!”芙贵人被侍卫给拖了出去,求饶声还盘绕在空气中,久久不散。
“尧俞,你在这里好好照看黛儿,我出去一下。”欧阳旭有些踉跄的,走了出去。……
林尧俞走到床边,“起来吧,他已经走了!”床上之人渐渐睁开眼,狡黠而又俏皮,就像是多年前那样。林尧俞痛苦的闭上双眼,“黛儿,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碧黛装傻,神情满是无辜,反问林尧俞,“师兄,我到底怎么了?黛儿不懂啊!”
林尧俞睁开眼,神情有些狂乱,“你为什么要给自己下毒,又为什么要去陷害蓝妃!”
碧黛讶然的挑了一下眉,媚笑道:“师兄,不错啊,想当年在毒术上可没人能比得过我,就连大师兄你和二师兄旭哥哥都得甘拜下风,看来你这几年太医没有白做!”
林尧俞咬了咬牙,“你别再给我提当年的师兄妹情谊!”
“那你还帮我?刚才可是你……帮我瞒过旭哥哥的哦!”碧黛邪恶的笑了笑。
林尧俞哑然,的确,是他,帮了她!
“你的寒毒还要靠着蓝妃才能解除!你还这样做,蓝妃怎么惹你了?你非要这样!”林尧俞直直的看着碧黛,质问道。
“看!看!我就是最讨厌你们这一幅样子!旭哥哥这样,你也这样!那丫头不就是长得勾魂儿点,你们就都熬不住了!”
林尧俞气的满脸通红,“我看你是疯了!你就这么对你的恩人?”
“我的恩人?”碧黛怪笑了一声。“谁让她跟我抢旭哥哥,师兄,你别说你不知道旭哥哥对那丫头动了情!”
林尧俞的语气软了下来,“**三宫六院七十二嫔妃,师弟他还年轻,以后妃子会更多,怎么会只顾着你一人。”
“我不管!旭哥哥他只能爱我一个人!谁敢夺走他,我就杀了谁!蓝妃,她只不过借了我的一点光才让旭哥哥对她多看两眼,现在我不想借她这光了,收回来不行吗?一待取完她的血,她就必须得死!不要想留在这西津皇宫之中,她,还不配!”碧黛恶狠狠地说。
林尧俞指着碧黛,半晌说不出话来,一甩袖,“黛儿!你变得太多!”
“哪有的事!”碧黛娇嗔的瞪了他一眼,“黛儿先多谢师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