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郊外。
当池灏言等人到达的时候,废井里的五具尸体已经被搬到了地面,仵作正在验尸。
杨循向池灏言汇报说,这口废井已经干涸多年,尸体没有被井水浸泡过,除了身上的伤口,形状基本保持完好。
另外,这里距离南城门还有些路程,平常不太有人来,不远处有一座破旧的凉亭,偶尔有路过的人会在凉亭里休息。
仵作终于验完尸体,站起来道:“袁家五口人,应该是被至少三名以上的高手杀害的,而且还都是一招致命。他们身上没有任何挣扎过的痕迹,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袁二夫人和袁三公子都是被人割喉致死,他们的伤口基本是一致的,可以判断是同一个凶手用同样的凶器和手法将他们杀死,凶器应该是刀。袁三夫人是后心被利器刺入致死,她的伤口有些奇怪,我暂时判断不出是什么凶器,但这个凶手绝对是另外一个人。袁大公子和袁四公子的身上都没有外伤,袁大公子的心脉被人用强大的内力给震断,袁四公子则是整个五脏六腑都被人用内力震碎,杀他们两个的凶手是不是同一个人,就不好判断了。”
杨循道:“看样子,他们都是被武林高手所杀啊!”
唐煜问道:“那跟之前杀害袁七小姐的凶手有没有关系?”
仵作摇头:“无法判断。”
唐煜便把目光投向池灏言,池灏言无奈地耸耸肩,道:“目前线索太少,还不能下结论。”不过至少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五个人,都不是被异能术杀死的。
郑匡会异能术,这点池灏言可以肯定,但这次他还是不能确定这五个人是不是郑匡杀的,因为他杀袁七小姐的时候,是用匕首刺死她的,也没有使用异能术。
道江把池灏言拉到一边,低声问道:“你的辅助异能术不是能通过血液就可以知道这个人的信息吗?那能不能从死人的血液中知道是谁杀他的?”
池灏言低声回答道:“可以是可以,但这样反噬反应太剧烈,肯定要被唐煜杨循他们怀疑。”
道江瞄了一眼唐煜等人,声音放得更低:“那我想办法支开他们所有人,你看看需要多少时间能得知这些凶手的身份?”
池灏言黑了整张脸,眼角跳了跳,道:“我只能获取其中一个凶手的身份信息,不然我吃不消。而且,你必须要留下来掩护我。”
道江张了张嘴:“你的反噬反应有那么激烈?”那天在水清寺,追命也是用辅助异能术查探了唐煜和柳激烟两个人的血液,明明没见他怎么样嘛!
池灏言白了他一眼,没答话。转身对杨循吩咐道:“杨循,你带人往凉亭那个方向走,一直往前走,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所有人都去,唐煜你也跟去。”
“我?”唐煜纳闷。
“嗯!”池灏言只是点头。
“好……”虽不明白,但唐煜还是跟着杨循他们一起去了。
等到他们彻底消失在视线范围之内后,池灏言才开始施展辅助异能术,他施展的目标,是袁二夫人。
辅助异能术——血液透息术!
张莲,女,48岁,宋朝普通人。已身亡(被宋易所杀)——获取宋易信息!
宋易,男,26岁……
之后的信息便无法再显示,池灏言慌忙撤去异能术,一阵猛烈的绞痛从腹部瞬间传遍全身!什么都没来得及思考,所有的意识顷刻间就被剧痛击溃!
从死者血液上只能获取杀害他的凶手的简单信息,不如直接从凶手血液中获取的信息那么详细,但反噬反应却极其剧烈。
才不过一会儿,池灏言全身都已被冷汗浸湿,脸上血色全无,剧痛如洪水一般淹没了他整个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每一个细胞。
不知过了多久,剧痛才缓渐渐褪去,池灏言也慢慢地恢复了神智。
道江满脸忧色:“你怎么样了?”
池灏言抬起一只手,示意要坐起来,道江忙拉他一把。
池灏言道:“杀这个女人的,是宋易,就是那天我们在水清寺见到的切菜帮帮主宋易。”
“是他?”道江皱眉,但也没表示太多的惊讶,因为他从一开始就觉得切菜帮一群人没这么简单,如今看来,自己的猜测果然没错。
只是,他们为什么要杀袁家人?还一杀就杀这么多!
道江问:“这个宋易,是不是也和郑匡一样,都是会异能术的普通人?”
池灏言摇头:“我也不知道。宋易的信息是从张莲的血液中得来的,看不到那么详细。”
道江看着地上的那五具尸体,思索道:“郑匡杀了袁七小姐,宋易他们又杀了袁家这五个人,郑匡和切菜帮之间要是没什么联系,打死我我也不信。”
池灏言猜测道:“你说,切菜帮会不会就是暗杀蔡京的那些刺客?好像就是自从他们来京师之后,蔡京才连番遭到暗杀的。”
道江微微一笑:“切菜切菜,菜和蔡同音,切蔡,不就是意指杀蔡京吗?”
池灏言道:“无论他们究竟是不是要暗杀蔡京的此刻,反正袁家这五个人是他带领的切菜帮杀的,我们先盯上他们准没错。”池灏言站了起来,他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等杨循他们回来,这里就交给他来处理,我们去调查宋易这帮人的底细。”
道江自然没有异议。
没过多久,三名捕快就匆匆忙忙地跑了回来,说是在前面发现了几座茅屋,有一群自称“切菜帮”的人最近一直住在那里,杨循正在盘问他们。
这三名捕快一起回来,是要准备留下两名看管地上这五具尸体的,只由另外一名捕快带路。
其实切菜帮的居住点并不远,过了凉亭,走不了多久就可以看到那几座自己搭建的有些粗糙的茅草屋。
池灏言不禁奇怪,宋易杀人,居然选择这么近的地方抛尸,就不怕别人怀疑到他们头上来吗?宋易,明明不应该是那么笨的人啊!
还是说,他早就做了准备,另有应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