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手臂上的伤痕,他还发现她的双眼布满血丝,牙龈在出血,腮腺肿大,手背肿胀并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应该是长期催吐所致。
她的病情已是相当严重,她瑟瑟地蜷缩在□□,李树南在她的电脑上为她找寻出几首节奏轻缓并有催眠功效的轻音乐。他连夜为她整理房间,清洗衣服,清扫垃圾,清洁整齐的空间有利于她身心的康复。
他们会不时地四目相对,然后蓝色率先拒绝李树南的凝视,佯装入睡,李树南转过身,她睁眼,与他的背影静静地对峙。
冬天的天亮得特别的晚,早上七点,蓝色听到厨房里有锅碗瓢盘相撞发出来的声响,再看看穿外的天空浸润在一片深蓝色之中。一时间想不起自己身在何处,像是在久远以前,也曾有过这样的清晨,她在晨曦中醒来,也听到类似的声响,闻到食物的味道。
应该是那个已经死去半年多的男人,也曾在这样的清晨为自己做过早餐。
李树南走进来,微笑着看她,她眼眶一热,觉得莫名地感动起来。
“起来吃早餐,好么?”
他习惯性的说话方式,总是反问式的征询,却让人无法拒绝。
蓝色点头,她起床洗漱之后坐到餐桌前,看到李树南背对着自己,拿着煎锅盛煎蛋。蓝色看到他价格不菲的名牌衬衫上有深浅不一的皱褶,侧脸看,一夜之间轮廓分明立体的脸上存在着青色的胡茬,头发凌乱。
这是自己从不曾见到过的关于李树南的形象,一直以来考究的衣着体现出他的审美和品味,他既如花房里被人精心修葺培养的麒麟掌这般高贵娇纵;又如兀自盛开在空谷无人的山茶花这般热烈矜傲。
两者皆是至极的瑰丽,让人心生禁忌之情,不敢轻易地逾越碰触。
惟有此刻,他看上去亦只像是一个寻常男子,有着世俗的形象,格外的真实亲切。
已是白天,清醒和理智重新归位,他们面对面坐着吃完早餐,蓝色收拾着碗筷。
整理完毕之后,她略微紧张地对李树南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