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打开第三道木门之前,路易已经做好了准备,这个地方处处充满着诡异,谁知道这第四层有没有更大的危险等着他呢。
“吱呀”一声,厚重的木门被推开了,明亮的光线从缝隙中透入,能看到细小的灰尘在跃动。
这个房间看起来比前三层加起来还要大,路易不由得怀疑起来自己的推测——很明显,塔的结构并不是这样的——屋顶上悬吊着巨大的水晶吊灯,上千支炼金师炼制的魔法蜡烛散发出来的光芒将房间照的灯火通明,似乎一切阴影都在这里消失不见。
而房间的另一端,再没有阶梯了,而是有着一把巨大的椅子,与绝望圣殿的王座看起来差不多,而体积看起来甚至更大一些。
而椅子上坐着一个人,不,准确来说是一个精灵,一具精灵的尸体。
同为精灵族,他能很清楚地感应到这个坐在王座上的精灵并没有生命气息,他缓慢地走过去,脚步声在空荡的房间中发出了清晰的响声。
精灵的尸体是不会逐渐腐烂的,他们作为神的宠儿,至死都保留着超脱凡俗的美丽,只会在死后的某一段岁月中完全消散。所以坐在这里的精灵还宛如生前,暗蓝色的长发,尖长的耳朵暴露在空气中,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样。
这个精灵死去不超过三百年(精灵的尸体会在三百年之内消散),而他背后的精灵光翼还在微微收拢着——路易十分惊讶,光翼作为一种能量凝聚的形态,一般在死后都会立马消散——然而他很快便发现了奥秘所在,这个精灵的光翼,居然也是成为了具有实体的翅翼!
暗蓝色的骨骼,上面是一层薄薄的膜,而且他的翅翼,足足有六支,路易用精灵语为他祈祷一番,这才伸手摸上了他的翅翼。想不到,除了他之外,竟然还有精灵发生了这种变化,路易犹豫了一下,从尸体上褪下来一枚戒指。
“埃尔夫作证,我只是想要弄清楚这个翅膀的秘密。”说着,路易查看了一下戒指中的东西。
黑魔法书,炼金术笔记,各种草药……全部都是充满了黑暗气息的东西,路易很快便断定了这个精灵黑暗法师兼炼金师的身份,果然,路易翻出来一枚炼金师的徽章,看样子,级别相当高,只是路易对于炼金师的等级还不是很清楚,只能顺手收起来了,或许以后有能用到的地方。
一遍找下来,翻出了不少好东西,甚至是一些绝版的古籍和珍贵的材料,这些虽然也能让路易感到高兴,但是他想得到的最终还是没有找到。
“安息吧。”路易喃喃道,接着他就看到了精灵的周身亮起无数光点,他的身体慢慢消散,这正是精灵要完全消散,回归埃尔夫怀抱的标志。
当精灵完全消逝的时候,路易才注意到他所坐着的椅子,森白色的椅子泛着冷冷的光芒,仔细一看,竟然全部是骨骼所做!
路易后退了小半步,看清了这个白骨王座的全貌。
“啊——”路易惊呼一声,这些骨骼,全部都是精灵族的!
除了精灵族和侏儒,其他种族是没有这样纤细的骨骼的,而侏儒和精灵一比,却又小得多。路易心中顿时腾起了一股怒火,精灵族死后的消散是无法留下来骨骼的,而要留下来的唯一办法,是要将他们的灵魂封印在骨骼中!这也就是说,这个看似气派的白骨王座,是精灵们用无法回归埃尔夫的怀抱换来的!
这种邪恶的方式,怎么能不叫路易气愤!?
站了好一会儿,路易的心情才略略平复了下来,他将手放在王座上,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冷战,他闭上眼睛,感到了被封印的灵魂的悲鸣和怒号。
“这些灵魂已经失去了神智……”片刻之后,路易下定了这样的结论,长久的封印让他们早已丧失了生前的记忆和情感。
“不!”路易正要将手抽回,突然感到了不一样的情感,那是一丝焦急,顺着那丝焦急之情探去,原来这缕情绪,正是刚刚消散的精灵所残留的。
他再次看了看,找到了一个散发着暗蓝色光芒的骷髅头,他试着与它建立起来灵魂的联系。
“我所剩的时间不多了,你先听我说,”骷髅头的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了轻微的“咔咔”声,“这个白骨王座,全部是用精灵的骨骼做成的,嗯,应该说是,全部都是有着黑暗精灵、海洋精灵和雪原精灵这三种血统中任一几种的精灵,他们都是埃尔夫选中的继承人,而这个空间叫做‘亡灵塔’,是埃尔夫留给后来人的宝藏,必须要靠你自己去得到,才能离开,很不幸,我和之前的无数先驱者都失败了,希望你能成功,我的孩子。”
“那光翼的变异是怎么回事?”路易张了张嘴,还是问出了他最想知道的事情。
“那是埃尔夫留给继承者的血脉力量……”这句话才说完,骷髅头上的光芒就渐渐消失不见,再次感受的时候,只剩下了与其他先驱者一样的悲鸣和怒号。
“精灵神的继承者?”
路易重复了一遍,被这个消息惊得有些不知所措。
凡是曾经生活在苏里亚星空下的种族都知道,这个世界以及神界的神灵都是由创世神创造的,而苏里亚这些种族,则是由这些神灵创造的,在他们的概念中,神是永恒不灭的伟大存在,至于继承人这一说,根本就是天方夜谭——因为没有神灵会陨落。
但是此时摆在路易眼前的一切却没有合理的解释了,守护了无数岁月的法阵、传说、亡灵塔、白骨王座……这些不可能是人力所能完成的,要知道,位面之间的通道虽然可以建立起来,但是没人能完成——哪怕是法神、紫金战神等等人类所能达到的至高点也不行。
所以除了神灵,没有别的解释。
路易看了一眼白骨王座,低声道:“如果我能出去,那么我一定会再次回来,帮助你们回归埃尔夫的怀抱。”
毕竟能够净化灵魂的法术,只有光系法术了吧,路易的黑暗魔法,只能弄巧成拙,更何况,他能不能出去都是问题。
虽然还是觉得“成为埃尔夫的继承人”这个说法很诡异,但是现在他所能做的事情,就是找到埃尔夫留给后人的宝藏了吧,听刚才那个精灵的遗言似乎要找到这个宝藏才能离开这个亡灵地方。
但是它们究竟在哪呢?埃尔夫留下的,又是什么呢?
……
除了时间,没有什么可以永恒存在。
——摘自《幽冥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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