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历了前面那么多事,我的心里承受能力比较大,但是刘哥不行,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得了精神分裂,或者所有的工人脑子都有问题。小崔一直没有说话,古怪的脸上除了惊疑还夹杂着其它一些东西,但是我读不出那是什么。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走出来一男一女,我顿时气血攻心,眼前发黑差点晕倒。两人我都认识,竟然是老蔡和冯秦楚。两人手挽着手一副恩爱的样子,对我视而不见径直走向屋里。刘哥问我那两个人是谁,我说就是故事里的主人公,事情正在朝着颠覆性的方向发展。
乱了,全乱了!刘哥显然没料到事情会这么复杂,不是简单一个精神分裂所能解释清的……
老蔡和冯秦楚从屋里走出来,见我们还在楼道里站着,问是不是有什么事,毕竟整个楼层都是他们的,我们出现在这里有些不合时宜。
“你们有事吗?”老蔡问道,他竟然不认识我。
看着熟悉的光头,我不知说什么才好,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刘哥马上过来打圆场:“那个……我是看风水的,无意中走到这里,看到房子正在装修,所以就……”
老蔡眼睛一亮:“看风水,好主意!我的房子正在装修,是不是也该看看风水?”他一边说话一边挽着冯秦楚走进电梯,对我们三个没有太在意。
看着缓缓关闭的电梯门,我的心也如同下落的电梯一样往下沉。三个人又发了一会儿呆,无精打采地往楼下走。当电梯下到7层的时候,小崔突然按住了开门的按钮。她把我们拉出来,说要做一个试验。我和刘哥莫名其妙,问她搞什么试验。小崔说现在要敲开一家住户的门,问他们是几月几号。然后再根据答案做出判断。我们俩无所谓,小崔既然有想法,由她去好了。
小崔很快敲开一家住户的房门,问人家是几月几号。住户显然没有经历过这样的问题,被弄得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如实回答,今天是3月15号。
这个答案既在意料之中也在意料之外,我不知道是不是该骂姥姥,反正心里挺烦。小崔的表情异常的凝重,她拉住我和刘哥快速走进电梯,摁住了通往一楼的按钮。在她的带领下三个人急匆匆走出小区。金剪子理发店旁边是一个福利彩票销售点,小崔让刘哥去打几注彩票,号码无所谓,随便打就行。刘哥不解其意,不过还是照做了,他随机选了三注,回来把彩票递给小崔。小崔没有伸手去接,而是让我们看看上面的日期,我和刘哥何等聪明,马上明白了她的用意。
彩票上的日期令人大吃一惊,竟然同样是3月15号。我开始郑重其事的怀疑自己的精神问题,是不是精神分裂我不知道,但是有一点我敢肯定,我正在经历着一件足以导致我精神分裂的事情。
小崔没有看彩票,从我和刘哥的表情上就能看出来,她抬头看看天,自言自语道:“莫非……莫非真的是……”
我和刘哥同时问道:“是什么?”
小崔继续仰头看着头顶的天空,说道:“不可能啊,那种事情几乎没有发生的几率。”不知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和刘哥莫名其妙,也学着小崔的样子仰望头顶的天空。天色很混,不知道是不是该叫它沙尘暴,除了混沌的天空只剩下几根横贯东西的电线,似乎把天空一分为二。除此之外再也看不到其它。
“你们先回去吧,我需要办点事,办完就回去。”小崔终于不再看天空,扭头对我和刘哥说道。她的表情很严肃,似乎下了很大的决心。
刘哥首先反对,他的理由很充分,小崔来这座城市不过几天,一个人在外面会迷路的。如果非要办什么事情的话,他陪着,最多让我先走。我没有什么意见,看得出来刘哥对小崔有意思,我在旁边显得挺多余。虽然我对小崔也挺有好感,但是是刘哥先下手的,我再搀和进去的话就有横刀夺爱的意思了。所以我只能默默地退出,当刘哥说要陪着小崔的时候,我投了赞成票。小崔来这里不过几天,人生地不熟,她能办什么事。
小崔的态度很坚决,谁也不能跟着,她要办的事情很重要很重要,我们跟着只会添乱。她保证,办完事马上回去。她还说她确实对这里不熟,也没有熟人,但是不妨碍她办事啊。刘哥还想说什么,小崔已经把眼神投向远处,对刘哥采取了置之不理的态度。
小崔这种女人绝对不是花瓶,不管她失去记忆也好、没有失去记忆也好,骨子里的气质是不会变的。这样的女人永远是特立独行的,她一旦认准某件事情,绝不是我和刘哥所能劝阻的。我老早就说过,崔流壁就像一枚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现在不爆炸不等于以后不会,她要办所谓的事情,说不定就是爆炸的前兆呢。
我能想到的刘哥自然也能想到,他没有傻呵呵的一味坚持,答应了小崔的要求。不过嘱咐她一定早点回来,不然我们会担心的。小崔说她就在附近办事,快的话一小时就能结束。刘哥说既然这样我们索性就在这里等着,你办完事之后来这里找我们就行了。小崔没有答应,也没有不答应,冲我和刘哥宛然一笑。
在我和刘哥的注视下,小崔再次走进那个小区,我和刘哥傻眼了,她回去干嘛啊?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小崔这次进去不会那么轻松。她临走时的一笑其实大有深意,刘哥可能没注意,但是我注意到了,小崔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决绝,虽然算不上生离死别,不过也差不多了。我偷偷安慰自己,但愿自己是瞎猜的,刘哥都看不出来的,我能看出来?
果不出所料,小崔自从进去以后再也没出来,一直到傍晚没见到她的影子。刘哥开始起急,在路边上来回走动,脸上阴晴不定,手脚好像都没地方放。他可不是这样的人,难道一旦跟爱情沾边,所有人都会变吗?
正是下班的点,小区门口人来人往,唯独不见小崔的身影。刘哥的眉毛紧紧拧在一起,坐立不安长吁短叹,说不该让她一个人去,这恐怕是自己上半辈子犯得最大的一个错误。我说至于吗,你要是担心的话,咱们进去找她不就得了。
两人顺着人流走进小区,目标很明确,径直朝着老蔡和冯秦楚居住的那栋楼走去。我们没有走电梯,从一楼开始顺着楼梯一层一层挨着找,一直走到顶层没有收获。看来小崔没在这里,我们重新下楼,开始在另一栋高楼里寻找,结果还是一无所获。刘哥的额头上开始见汗,我也开始气喘吁吁,他是急的,我是累的。毕竟爬两栋十几层的高楼不是闹着玩的,况且我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干过,现在才体会到爬楼比他妈爬山还累。
小区里一共有十几栋高楼,我们仅仅走了两栋,看刘哥的意思不把所有地方找遍是不会罢休的。况且我也十分担心小崔的安危,所以必须得坚持。我们这次学乖了,两人做了简单的分工,每人一栋楼分头寻找。
一直忙活到后半夜,把整个小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找了一遍,连女公共厕所也没有放过。遗憾的是依旧没有收获,小崔仿佛突然从小区里蒸发了。刘哥这时没了表情,仿佛一台不知疲倦的机器,建议我们重新寻找一遍,这次务必要仔仔细细。我面露难色,不是我怕苦怕累,而是认为这样做没有价值,这一次寻找的不够仔细吗,当然不是。问题在于小区里有好几百户人家,我们不可能都敲开门去找吧,你以为我们是警察啊。
刘哥被我的话说动了,不再坚持刚才的想法,不过他还是不肯离开。“麦子,你再好好想想,我们是不是还有没有找到的地方?”刘哥神情黯淡的对我说道。
我说有啊,小区里好几百户人家,我们哪一家都没进去。不过我刚才说了,我们不是警察,不要指望挨家挨户去搜,尤其是现在深更半夜,我们会被人误解的。
刘哥摆摆手,说我没说到点子上,目前疑点最大的地方就是老蔡搞装修的那几层,事情因他们而起,自然跟他们脱不了干系。还有就是楼顶,那里是我们留下的最大的死角。我点头表示同意,刘哥真不含糊,关键时刻头脑还能如此冷静,这种人才是干大事的人。我永远只能是陪衬,跑龙套的。
我和刘哥再次登上电梯,按住了通往15层的按钮。我突然发现了一个问题,电梯间里的按钮从“1”一直到“18”,代表着从1层到18层,中间缺少一个数字“14”。也就是说“13”之后直接是“15”。我马上明白了什么,我想我找到了某件事的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