魅摇了摇头,血族向人类出手也不只这一次了,人类是他们的食物,这从远古时代已经是根深蒂固了。况且月圆之夜的血族都是没有任何意识的,他们在这一天会化身为血蝙蝠,自然杀伤力就下降了许多。不过血统高贵的血族可不是这么容易就失去自我,自然也不会出现在这样混乱的场所中。
魅慢悠悠地向村子相反的方向走去,她不认为自己与人类有多大关系。四周寒气凛然,魅有任何生物靠近,因为魅的身体周围方圆一米内全都变成冰雕了。
左邻河底,一片长势茂盛的血红色草中央竖立着一块又黑曜石建成的石碑。血红色的草叶子狭长,边缘呈锯齿形,很是锋利,上面泛着血红色的光芒,其实是一种结界。石碑是十字型的,碑上红色字体写着“血族地下墓地”。碑上有一尊血蝙蝠的雕像,全身漆黑,眼睛泛着红色光芒,一对由大理石铸成的白色獠牙也由于长期处于水中的缘故变成了苍白色,比原来看上去更加阴森恐怖。
碑上有一些血族文字,记载着如何打开墓地的出口。
墓地内部中央,安放着血红色檀香木制的棺材,做工很精致,四周刻着一些黑色符文,一些血蝙蝠趴在棺材里面,森白色的獠牙插入棺木,黑色符文微微闪动,似乎有什么东西顺着獠牙进入它们的身体。毕竟是动物形态,连性情也和动物一样了。它们的睡姿不尽奇怪,有的把脚抵着同伴的头,有的压在同伴身上,有的头埋在同伴翅膀底下,有的手抓着别人的耳朵,总之是一副乖巧的样子。但想到这些家伙的本性,不免有些骇然之色。
地下墓地反而不像坟墓,更确切的说是一座城堡。随处可见粗大的黑色石柱矗立在城堡中。石柱上无一例外都刻着一个带有蝠翼的血族,长长的獠牙显示了他尊贵的身份。
正对着棺材的是一块黑色石碑,上面文字泛着蓝色光芒,字细长而简洁,像远古时的拉丁文,但又有些不同。
这墓地里是没有亮光的,有的只是无尽的黑暗,偶尔可以看到几对红色的小圆点飞过。
厅内石碑前有一个地下通道,通道尽头有一扇石门。若不仔细观察,你一定会认为这是一个死胡同,因为这你根本没有任何隙缝,没有任何像门的迹象,也没有任何机关,但这里实实在在的存在一扇门。
门内一个看上去只有十岁左右的小女孩左手里捏着一大把噬生草坐在一张木椅上,左手捏着一大把噬生草,神情不胜悲哀。而她对面,一名穿着白色上衣的男子正有些不安地四处大量这个地方,想找到出口,由于光线太暗,根本看不到离他只有几步之遥的那个女孩。
“别乱看了!这里只有一个出口,不过以你之力可打不开!”原本带有的一缕凄凉之意,顿时消散得无影无踪了,转而那一双充满怒意的眼睛恶狠狠地盯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似乎想要将他看透。
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声音,漠有些惊诧,但很快就使自己镇定下来。他尽量用一种和平的语气说道:“把我带到这里来你想干什么?你怎么样才能放了我?”
溺手中升腾起一朵红色火焰,轻轻一弹,分成了四朵,飞向房间的四个角落,点燃了角落里的灯。原本倒挂在天花板上的血蝙蝠,扑腾着翅膀从天花板上的通风口飞了出去。
溺在灯光的映照下,轮廓渐渐清晰了起来。
漠看到她的眼睛,顿时惊慌了,“你是血族?”
溺摇摇头,脸在灯的映照下显得更加苍白,漠突然觉得这小女孩似乎在掩饰一中悲伤,一种失去了什么的悲伤。亲人?可是没有那种失去亲人的感觉。猛然他似乎知道了什么,抬起头来,他嘴唇颤动着说道:“你父母在血族手里吧!”
一句试探性的话语,却让坐在木椅上的溺将手中的噬生草捏成两截掉落在地上,其状有些不忍心去看。溺的神情有些惊慌,毕竟被人一语道破心中的忧虑。
“你胡说什么!”溺调整好情绪,但说出的话明显底气不足。虽然她父母不在血族手中,但他们的生死却是掌握在血族手中,因为要父母活着,她就必须听凭他们差遣。
噬生草原本是一种血族在获取鲜血时使用的一种辅助道具,并且寿命很短。上一位血族帝王不慎将两株噬生草掉落有着“万物本源”之称的左邻河。可噬生草并没有很快死去,而是在百万年后修炼成妖。至今也过去千万年了。而由于“万物本源”之水的特异性,而使他们随着年龄的增长外貌变化比其他妖精要缓慢的多,并且他们所具有的妖力也更加雄浑。说起来,他们比妖王更加厉害。
他们不喜欢喧嚣,由于噬生草是具有血性的,血族发现了这一异变,就对溺地方父母采取了行动。他们不愿意与血族为伍,自然要反抗了,可最终寡不敌众,溺的父母为了保护她而被血族抓走了。当时溺才只有几个月大,被她的父母封印在这个地下室。
百万年后的今天,她看上去仅仅只有十岁,不仅是因为“万物本源”的滋养,而且也因为她父母的封印。可是,她体内所蕴含的巨大妖力,始终不能免除血族对她的坏心思。,她的父母也就成了她为血族办事的筹码。
“今天是月圆之夜啊!”溺隐藏起那不符合她年龄的沧桑感,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幸灾乐祸的表情。
漠这才想起他当初到这个村子里来的初衷,他是希望自己能变强大才来的,是被“万物本源”之水吸引而来的,可他却不曾想过河底竟然会藏着这样一种妖气极盛的生物,河水被污染了。他曾下水勘察过,水底生长最多的便是那自身拥有结界的妖草,这种草与被血族袭击过的村庄所留下的草一模一样,他便觉得这个村子已经成了血族袭击的目标了。他不能见死不救,所以他留下来了,只是为了等这一天的到来。月圆之夜便是血族大规模袭击人类村子的时候。
漠变得有些激愤,双手捏得紧紧的,由于用力过猛,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左邻河上游的村庄之上,血蝙蝠的怪叫声此起彼伏,地上横七竖八的躺着些尸体,其死法极其残忍,体内血液被完全抽干,只剩下一层皮包着骨头,有些尸体甚至还露出了那阴森森的白骨,房子被毁的无一完好,到处都是碎砖瓦,村子里一半的村民都横尸在左邻河畔。而剩下的一部分村名全部被聚集在一起,待在一个小型魔法防御阵里,支撑这个防御阵的是村长的女儿——融雪·弦。她的周围散乱地摆放着一些装着魔法药水的瓶瓶罐罐,看来以她的魔力也不能长时间维持这个魔法阵。
这一切都被远处森林之上的一个蓝色身影尽收眼底,眼里波澜不惊,又扭头望向左邻河下游——墓地所在的方向。
暗淡的灯光下,少年咬了咬嘴唇,似乎在下什么决心,他突然抬起头来,拳头捏的紧紧的,说道:“如果我说我能救你的双亲,不知你能否……”
“不能!”溺打断了他的话,因为在这墓地中,不论她做什么都处于监视之中。她知道漠视希望自己去救那些村民,即使不在监视之下的她也不能对血族出手,那样会使她不仅没法救回自己的父母,还会惹来杀身之祸。
漠不死心,继续说道:“不用你出手,只要你有办法说服那个女人。我承诺的事宜定会办到,我以我神器师的名义担保。”
溺有些动心了,差点就答应了他。因为能救她父母的只有神器师,而神器师是不能离开海神岛的。即使她进入了海神岛,也未必就能带他们出来,因为人永远不可能会帮助一个妖精。而且离开了海神岛的神器师与普通人没什么区别,因为不能召唤出神器,而漠却和那些人不一样,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能召唤出神器,但至少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能帮她救出她父母的。
“行了,你什么也别说了,我是不会答应的!”溺稳定了自己的情绪,声音很冷,转而向空中喊道:“出来吧!”
一对血红色小圆点从天花板上飞下来,落在溺的左肩上,一对蝠翼上暗红色的魔纹慢慢流动,可那身体赫然是一只猫。
它开口说话了:“算你还识相!”
漠不禁苦笑,原来被监视着。
“哼!总有一天我会讨回来的!”溺冷冷地说道,那奇怪的生物似乎念了什么咒语,地下室的门“哗”地打开了,漠看着她离开的背影,长长的叹了口气,只希望弦能好好保护好大家。这样大规模的进攻,即使是一个高级魔法师也很难全身而退啊!更何况还要保护村民。
现在还是午夜,根本没有一丝白天将至的迹象。
溺从地下室里走出来,望着中央的棺材出神良久,直到那只奇怪的猫再次开口说话。
“我去村子察看一下!”说完扑腾着翅膀,张开血红色的结界浮出水面。后面传来溺的嘲笑声:“想不到血族帝王的左护法貉也竟会把这些人类放在眼里!”
嘲笑归嘲笑,貉也没放在心上,他明白这孩子并不是真心为血族卖命。
溺看着他离开,自己也跟着出去了,不过却不是去村子里,而是往村子相反方向的森林疾驰而去,她能感觉到那森林中的一团冰冷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