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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峨眉淡扫脂粉匀,水瞳剪剪碧云间。不是芙蓉不出水,养在池边顾影盼。菊心掀帘而出,裙摆摇曳,犹如出尘仙子。

邵玉宸移不开视线的轻抚她的柔肤弯眉。“你好美!”

菊心有点害羞地躲避他火热的眼神,他变得很不一样,不管人前人后都表现的异常亲昵。

邵玉宸的视线上移:“我送给你的金钗玉饰呢?”她的头上自然梳成一个髻,除了缎带,没有多余的饰物。

“那些东西太夸张了,而且戴在头上太重。”菊心可爱地吐吐舌头,对于那些金钗玉饰,她可是不敢恭维。

邵玉宸轻点她的俏鼻,语带宠溺。“你哦,也只有你会把我的心意凉在一边。”

“以后别送我这些个用不到的东西了。”我呆不了多长时间了,这句话她没有说出口,眼里闪过一丝悲伤,她已经打定主意去查找洗刷父亲冤屈的证据了。心里有太多的舍不得,但为了家仇,她也必须要舍。

邵玉宸抬高她的下巴,“怎么了,你在难过什么?”

他知道她已经完全接受了他的感情,而且也不吝惜于展露自己的风情,可好像时不时的她的眼里就会闪现一种绝望的悲伤,尽管她隐藏的很深,他还是有所察觉。可是为什么呢?

菊心马上展露笑颜:“没事。”

邵玉宸也不点破她的强颜欢笑,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他在等,等她自愿透露心扉。

牵起她的手往庭院中央走去:“来,现下我也没事,我们就来切磋武艺,顺便再教教你别的。”

俊目在兵器架上扫了一眼,脚尖一拨,剑好似长了眼睛似地飞到菊心的手上。

“我们今天就来练练剑吧。”

师者,传道授业解惑也。习文如此,习武更甚。

邵玉宸详细的传授口诀心法后,再慢慢的演练一遍招式,然后就让菊心自己练了。

邵玉宸微笑立于一旁,她的悟性很高,口诀心法说一遍她就牢记清楚了,招式也不需要他重复演练。这么一个有天赋的奇才若醉心于武学一定可以问鼎武林的,只是按照她自己的说法,她还是比较喜欢‘哔哔啵啵’的拨动算珠的声音。练武只为了强身健体用。

“第八式的长虹贯日右劈的角度和力道都不对。”

菊心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口诀,重新挥剑,挥洒出一片绚烂夺目的银光。不对,好像少了什么?自己练起来起来总感觉力不从心。

“好了,青儿,今天到此为止。”她好像有点心浮气躁,这不是练剑的最佳情绪。剑是有灵性的,除非心能与剑相通,才能剑随心转,肆意挥洒。

“为什么我不行?”

“你能练到这步已经非常了不起了,普通人需要月余的时间。”因为你心有羁绊,无法完全把心境打开。真正的原因他没有说出口。

“好了,我们吃早膳去了,剑可以慢慢练的。”轻拭她额间的汗水,他浅语温柔。

***

二更天,恬静的月温婉的洒下晕白的光,一抹颀长的身影闲适的倚靠在亭阁的梁柱,月牙色的衣袍随风飘动,与流泻的月光交相辉映,仿若欲腾空而去的谪仙人一般。

金玉琪快活地哼着小调,不期然看到一个白衣飘飘的人影立于他眼前,惊出了一声的冷汗,待看清楚,才常常的吁了口气。

“我这条命迟早会给你活活吓死的。”金玉琪相当没好气的说,谁在半夜见一穿一身白的都会以为见到鬼了。

“怎么几年过去了,你的胆子始终不见长进。”邵玉宸讥诮的扬起嘴角。

“谁叫你老是半夜三更的,没有丝毫声息的就出现,要是普通人胆早就破了。”金玉琪丢了一个白眼给他。

“那是你的亏心事做多了。”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金玉琪佯怒道:“废话少说,这么晚了找我干嘛?”

“我接到了‘判官令’。”邵玉宸语气非常的淡然。

判官令是近两年才在江湖出现的一个名曰判官门的追杀令,据说江湖人人闻风丧胆,接到判官令就等于接到阎王爷的邀请函。

“你,你说什么?再说一遍。”金玉琪陶陶耳朵,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说我接到‘判官令’了。”语气依旧淡然,好像此刻谈论的是别人的事一样。

“你该死的怎么会接到‘判官令’,你又不是江湖中人。”金玉琪看似快要抓狂一样看着邵玉宸,金玉琪就是讨厌他这种凡事都云淡风轻的死样子。他们从光屁股的时候就认识了,却从来没有见他为什么事情急过。

邵玉宸手一摊:“我怎么知道,你应该去问判官门吧。”

“你该死的能不能表现的像个正常人啊?现在讨论的可是你的生死啊。”金玉琪发现自己实在是受不了他了,他想自己还是眼一翻,直接晕过去得了。省得在这里皇上不急,太监急。

“所以我才来找你商量啊,我最近要出一趟远门。”

“你居然还想出远门?”金玉琪不可思议地看着他。难不成他想死在外面?

“我为什么不能,这之间有什么联系吗?”邵玉宸很有求知欲的问道。

金玉琪大吼:“笨蛋都知道这个时候要乖乖在家躲着,而你,居然还想出门。”

“你错了,正因为如此,我才更不能呆在家里。”

金玉琪不解:“为什么?”

“其一:一旦他们伤不了我,谁都不能保证,他们不会以我的家人相威胁。其二:只有这样才能更快的引出杀手,明白他们想杀我的理由。”邵玉宸分析给他听,他想这么做还有一个原因,是对自己的信任,他笃定不管什么杀手都伤不了自己的。

金玉琪听了他的分析,冷静了下来,他说的非常有道理。“玉宸,我能为你做什么吗?”

邵玉宸点头:“我不在的时间里,帮我照顾我爹娘和青儿,不要让他们受到伤害。还有,帮我查出判官门这次派来对付我的杀手是谁?”

“你放心,我一定会顾好邵府的。杀手的事,我明天就能给你答复。”为了好友,他不惜倾尽所有关系人脉。

邵玉宸会心一笑:“谢了,玉琪!”说完身形一闪不见人影。

金玉琪喃喃抱怨:“什么嘛,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了。”

邵玉宸回到松涛居远远就看见一个嫩黄色的身影等候在回廊上,嫩黄色身影也看见他了,她急急走向他。

“少爷,这么晚了,你上哪儿去了?”

“我随便走走,怎么了,这么晚还不睡?”轻触她冰凉的脸颊,他微微皱眉,夜里这么冷她怎么不多加一件衣服。于是他脱下自己的外衣,披在她的身上。

“我刚睡下就听见你出门的声音,等了许久也不见你回来,有点不放心。”好暖啊,菊心拉紧了披在她身上的外衣,鼻尖充斥着他的淡淡体味,熟悉而好闻。

“我走的时候都快二更天了,你怎么才睡下?”邵玉宸心疼的看着她眼睛下面的阴影。

菊心有点羞怯的低下头:“我想给你做两件袍子,不觉就忘了时间。”

邵玉宸心里涌现无限甜蜜,他用那极富磁性的低沉的声音轻语道:“傻瓜,衣袍买就好了,以后别那么辛苦。”

菊心微微摇头,心里说,为了你再辛苦也值得。她只是想在她离开之前留下一个念想,思绪回到白天与娘的一席话。

“娘,我已经打算一个月后启程去京城,你是随我一同前去,还是留在邵府?”

吕秀娟正在纳鞋底儿的手一抖,被针刺了一下,鲜红的血珠迅速涌上指间。

“娘,您怎么那么不小心啊?”菊心抓起她的手伸进嘴里吮吸。

“别,脏。”吕秀娟收回自己的还在颤抖的手,“你要去京城,你知道那多危险吗?你和夫人长的那么像,万一被认出来那可如何是好啊?”

“娘,我必须去京城,我要为爹爹洗清冤屈。”

“可是,老爷临去之前不是告诫过吗?要你好好过日子,别试图报仇。”

“娘,我做不到,为人子女,我怎能忍心看到明知是冤案的父亲死后还要背负叛国的罪名。我最近梦里都是爹爹含冤控诉的双眼,仿佛在指责我的不孝。”

“不会的,老爷就是想让你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他怎么会责怪你不孝呢?”吕秀娟抱住满脸悲怆的菊心。

“可是家仇未报,冤屈未申的我能安稳的过日子吗?我办不到。”

“你这一去可是危险重重啊,甚至很有可能有性命之虞,难道你就一点都没有考虑到邵府的少爷,考虑你们的将来吗?”

少爷,她怎么没有想过,每一个夜里她都是肝肠欲断,无法入眠啊。可是让她忘记家恨,她做不到,日后她必定会一直生活在深深的悔恨与自责之中。

她也不能让他知道真相,一旦把他卷进来,那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啊。

她只有强忍伤痛,如果顺利,她将为奴为婢伺候他一生,以报答他的深情。如果不顺利,也只有期待来生。

“青儿,你真的考虑清楚了么?”

菊心坚定的点头。

“那我同你一道去,咱娘儿俩要死也死在一块儿。”吕秀娟也坚定的说道,她唯一的牵挂就是小姐,小姐若没了,她活着也没意思了。

菊心感动的与她相拥。

邵玉宸察觉了她的异样,轻拥她入怀:“青儿,怎么了?你怎么突然伤心起来了?”

菊心依偎在他的胸膛,头轻摇。“少爷,你困吗?”

“不困,怎么了?”

“我现在不想睡,你陪我聊聊天,好吗?”晶亮的眼睛微带着乞求。

“嗯,青儿想聊些什么呢?”

偏头想了想:“那就同我讲讲你的事吧。”

动了动身体让她靠得更舒服些:“我的事,这四年来,你了解的还不够透彻吗?”

“当然不够,比如我并不知道你这一身武学源自何处;我也不知道这四年来你在外都经历了些什么?”

“青儿为什么想知道呢?”

一抹羞赧飘上脸颊:“我只是想了解你那些我未曾参与的过去。”

“你知道吗?这么娇羞的你,好美!”邵玉宸心动神驰、情难自禁地吻上她红润的双唇,辗转吮吸。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邵玉宸才不舍地放开她。用指腹轻触她红肿娇艳的唇,目光更加深沉,好似在隐忍什么似的,额头浮现克制的汗水。

“十八年前,那一年我才六岁……”

***

“宸儿,我有事必须外出一趟,你在家要乖乖听话,千万不可以再闯祸,知道了吗?”邵文昌一脸严肃的告诫着顽皮的儿子。

他的至交好友秦同喜获千金,自己自然要前去道贺一翻。可是有个一天到晚老闯祸的儿子,他实在不怎么放心出这趟远门。

小小俊颜不高兴的小声嘟囔:“人家哪有闯祸,我很乖的。”

“你说什么?大声点,爹没听清楚。”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一转,他轻扯爹的衣袖:“爹,你要去哪儿?去多久?带上宸儿一起,好吗?”

“不行。”邵文昌惊恐的拒绝。

老天,他是去贺喜,不是去捣乱。犹记得上个月带着儿子去县老爷的寿宴,不曾想他居然把自己养的四脚蛇藏在袖中一起带去了,席间还拿出来献宝。可能是人太多了,四脚蛇受到惊吓,窜到一个在一旁伺候的丫鬟身上,丫鬟吓得又跳又叫,一不小心就把四脚蛇甩到县老爷的脸上。

县老爷的眼睛和四脚蛇的眼睛一对上,就四肢一软,晕过去了。受此惊吓,县老爷在床上躺到现在还起不了身呢。身为父亲,他当然是又赔礼又道歉的,银子没少花,县老爷的脸色却没有变好的迹象,臭着一张脸对着他。

“为什么不行?”小脸气得鼓鼓的。

“你还敢问为什么?县老爷到现在还在床上躺着呢。”

小玉宸受不了地翻着白眼:“拜托,那是他自己胆子小,居然会怕那么乖巧听话的小乖。”

呜……他的小乖,就这样被一群混乱的人给踩成一团肉泥,应该是他捶胸捶肝的下不了床,好不好。

“我不听你诡辩了,总之,你给我听好,乖乖在家呆着。”邵文昌沉声喝令着,转身就让奴仆们准备贺礼和马车去了。

小玉宸朝爹的背影做了一个鬼脸,哼,你不让我去,我偏要去。

邵文昌的马车刚出门,小玉宸就背着一个包袱从后门偷偷溜了出来,这会儿大家全在前庭忙着,没人注意到他。

嘴角得意地上翘:“你不带我去,我就不会跟吗?”

想到父亲看到自己也出现的惊吓样,他就想捧腹,对,就这样子,追!循着马车的辙印,撒开短腿,一路追赶。

小家伙不知道,他一踏出邵府就被两个贼头贼脑的人给盯上了。

其中一个咧开满是黄牙的大嘴:“老二,我们要发达了。看到那个男孩了吗?他可是邵府的独苗,我们若把他绑了,还愁没有金山银山吗?”

另一个流着口水,仿佛金山就在眼前。“那还等什么啊,大哥,我这就过去把他给绑了。”捋起袖子马上就要上前。

被称做大哥的马上一个爆栗下来:“笨蛋,这是大街上,又是邵府的地盘,在这儿动手,你不要命了。”

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小玉宸一路出了城,见四下无人,相互一点头,拦住了小玉宸的去路。

“小兄弟,我们哥俩陪你玩怎么样?”

小玉宸机警地问道:“你们是谁?我不认识你们。”

那个老二不耐烦了:“我说小鬼你最好乖乖听话,不然即使我想疼惜你,我的拳头也不肯。”

那个满口黄牙的大哥狠狠瞪了他一眼:“小兄弟,你别听他的,他吓唬你而已,我们只是怕你一路寂寞,打算陪同你而已。”

小玉宸马上明白了此刻的处境,他们一定是想绑架自己,然后威胁爹娘。他不禁后悔为什么要偷偷跟着爹,但现在后悔没有用。跑,自己肯定是跑不过他们,为今之计唯有放松他们的警惕,伺机逃跑。

小脸扬起天真的笑靥:“叔叔,你是管家伯伯找来陪我玩捉迷藏的吗?管家伯伯早上还说要找两个人陪我玩捉迷藏呢?”

两个歹人点头如捣蒜:“对,对,对,我们是邵管家派来陪你玩捉迷藏的。”

心中暗自窃笑,小孩就是小孩,太没有警觉心了,随便说说就相信。

小玉宸绕着他们转了一个圈圈,在低头看看自己,眉头打了一个小结。

“我们这样子是不行的,管家伯伯和府里的人一眼就能认出我的。”

“那少爷想怎么做?”

勾勾食指:“你们靠过来。”

两个歹人非常听话地顺从他。

“你们进城去买三套衣服,你们打扮成夫妻,而我打扮成你们的小孩。这样,即使我们在城里大摇大摆地走过,他们也不会起疑的。”

两歹人商量着,确实是一个好办法,这样他们就可以在城里等候时机,待邵府找寻的焦头烂额之际出现,讹邵府一大笔钱财再逃之夭夭。

“大哥,扮女人我不在行,你扮吧”开玩笑,一个爷们怎么可以装扮成女人,那样太不像话了。

那个叫老大的呲着大黄牙,又给了老二当头一个爆栗。“你吃豹子胆了你,竟敢叫你大哥我打扮成女人。”

“痛啊,大,大哥,你轻点。好,我扮女人。”被敲到不行,老二马上举手投降。

***

三人回到城里,老大吩咐道:“老二,你看着点,我去买衣服了。”

小玉宸看到那个老大走的没影儿了,微笑地对老二说:“那个,老二,你看前面那么热闹,有杂耍。呆在这儿等多没意思啊,我们过去看看吧。”

老二心想,他一个小屁孩儿,还能逃出他的手掌心,于是点头答应了。

小玉宸小小的身子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不用多久就把‘老二’给甩掉了。他讥讽的扬起唇角:“哼,真是笨蛋一个。”

小玉宸努力往邵府的方向狂奔,咚的一声,撞到人了。他捂着小小的鼻子直跳脚。“好痛!”

一个仙风道骨,头发胡子全白的老人家站在小玉宸的面前,他简直是惊喜地打量着小玉宸,微笑的点头。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他也跟着他好一会儿了,在城外他看见两个歹人围堵一个衣着富贵的小娃儿,刚想出手,就见小娃儿眼露灵慧的精光,于是住了手,静观小娃儿的举动。

他的耳力非常好,方圆五公里范围内都能听得一清二楚。一路听来、看来,他不禁惊叹于小娃儿的聪明才智,现在近处一看,更加惊艳,这小娃儿有一身非常适合练武的筋骨,只要稍加雕琢,他日必定青出于蓝。

见撞到的是老人家,小玉宸有点不好意思了。人家老爷爷都不喊疼,他却倒还大声囔囔的。

“老爷爷,您没事吧,没撞疼你吧?”小玉宸问候地看着老人家,这一看惊得他移不开眼睛了,这位老爷爷好像神仙哦,慈眉善目的,而且白衣白发,白胡子飘飘。

“爷爷不疼,娃儿疼吗?”他含笑的看着眼前尽管疼的都快要哭了,还是礼貌的问候自己的小娃儿。

使劲捏了捏鼻子:“现在不疼了。”

“娃儿,那两个人是来追你的吗?”老人指着从后面跑来的两个男子。

小玉宸回头一看,吓得撒腿就想跑。“老爷爷,我不跟你说了,他们是坏人,我要赶紧跑了。”

但还没跑出两步就被拎着衣领给提回来了。

老人家笑眯眯地看着他:“想不想揍他们一顿?”

被拎着的小玉宸挎着一张脸:“老爷爷,不要开玩笑好不好,我怎么揍得过他们?你不要拉着我。我还要逃跑那。”

“这样吧,爷爷帮你揍他们,但你得答应爷爷一件事,行吗?”老人挖下陷阱等他往里头跳。

看着越来越近的歹人,小玉宸有种想哭的冲动,他拼命划动四肢,无耐就是挣脱不开。

“我拜托您,老爷爷,您快点放开我好不好?别说您年级这么大了,打不过他们。就算您打得过,我也不会随便答应您的。万一您叫我做坏事,又或者是我办不到的事呢?”

老人再次赞许地点头,小小年级脑子就这么清楚,以后必将前途无量啊。

“我保证打得过他们,而且我还保证我让你做的事绝对不是坏事,并且非常容易做到。”

小玉宸哀怨地看着已经追到眼前的两个人,他无奈的瞅着老爷爷,现在即使老爷爷放开他,他也跑不了了。没办法,只好信他一次了。

“好,老爷爷,您说的我都答应,现在就快解决眼前的难题吧。”他闭上双眼,害怕看见老爷爷被打得鼻青脸肿的样子,这样他的良心会很不安的。

‘老大’呲着牙叫嚣:“老头,乖乖放下你手上的小孩,不然大爷打得你满地找牙。”

老人看也不看他一眼,低头对小玉宸说:“娃儿,你是想我帮你揍他们呢?还是自己揍个痛快。”

小玉宸看起来有气无力的,他实在不看好老爷爷:“如果可以,我还真想揍他们一顿。”

可是可能吗?到时后别自己挨揍就万幸了。

‘老二’听了他们的对话异常气愤,扬起拳头就冲向前。“臭老头,今天爷爷我就要为你送终。”

老人眉头略皱:“吵死了。”

衣袖一挥,只见老二就像被施了定身术一样,一动不动,那模样滑稽极了。

小玉宸愣了一下,随即崇拜地看着老人。“老爷爷,您是神仙吗?”

天啊,太厉害了,衣袖一挥就让人一动不动,这恐怕只有神仙才做得到。

‘老大’看到这一幕惊恐地转身想逃,被眼尖的小玉宸看到了。“老爷爷,那个坏人想逃,”

老人指尖轻弹,‘老大’一动不动地立在那儿。

小玉宸高兴地手舞足蹈:“神仙爷爷,您可真厉害啊!”

老人微笑的看着眼前兴奋异常的他:“娃儿,爷爷不是神仙,刚刚爷爷用的那一招叫隔空点穴,武功高强的人一般都会,你如果想学,也学得会。”

“我也能学得会?”

“对啊,你想学吗?”

晶亮的大眼睛里充满了兴奋,小玉宸重重的点头。“想,非常想,老爷爷,您快点教教我吧。”

老人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儿,他捋着白白长长的胡须:“不急,在这之前,你要兑现你的承诺,你答应我,如果我打赢了他们就要做一件事的。”

“什么事?我们事先可是说好的哦,坏事我不做,我做不到的事也不做。”小玉宸马上戒备地看着他。

“娃儿别紧张,我要你做的很简单,就是拜我为师,然后我就把毕生的绝学传与你。”

小玉宸的眼睛马上闪闪发光:“包括刚刚那一招吗?”

他毕生的绝学他并没有兴趣,他最想学的是随便一挥就能把人定住的那一招。以后他要整人就更方便了,最重要的就是,以后闯祸了,爹爹就打不到他的小屁股了,他可以把爹爹定住。

老人点头。

“我答应您,您可不许反悔哦。”这么简单的事,不就是拜师吗?家里的夫子,他不也拜了几个。

“徒儿跪下磕头。”

小玉宸有模有样地跪下,咚咚咚,三个响头。

“好了,徒儿,起来吧。他们怎么办?你还揍不揍?”老人指着在一旁当人柱的两个歹人。

小玉宸低头想了想:“算了,不揍了,把他们交给衙门吧。”

垂头丧气的歹人被送进了衙门,他们很是懊恼,怎么就给他们碰上了一个这么厉害的角色呢?这老人到底是谁呢?

原来他就是江湖人人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一仙二绝三狂人”六位武林耄耋之中的‘游散仙人’。他名叫云中子,只因武功深不可测,又喜爱游山玩水,行踪飘忽不定,见过他都觉得他就跟神仙一样的仙风道骨,所以世人称他为‘游散仙人’。

能得到‘仙人’的青睐而收为徒弟,这是所有江湖中人都梦寐以求的美事,但可惜的是,江湖中至今还没有任何人被相中成为他的徒弟。但江湖上的人都不死心,不余余力地找寻他,只求能拜他为师,学上个一招半式,好称霸武林。

***

菊心静静地听着他叙述自己的过去。

“我开始跟着他学武,一开始我大耍少爷脾气,因为学武是一件非常辛苦的事,我吃不了苦,但师傅很严厉,他不放纵我分毫。慢慢的,通过心法的修习,我所有的坏脾气都收敛了。就这样一直练到现在。”

“那少爷现在有没有青出于蓝呢?”菊心忍不住插嘴。

“怎么可能,武学是一种深沉的积淀,随着年龄的增长武功内力就越精湛。要超过我师傅,除非到了我师傅那般的耄耋之年才差不多。”

“啊……那个时候你已经好老好老了哦,怎么还打得动啊?”

邵玉宸好笑地看着她垮下的脸:“我师傅也是在好老的时候收我为徒的啊,他那个时候,不仅打得动,还非常非常有力呢。”

“少爷,那现在江湖上应该知道那个‘仙人’有徒弟了,而且就是你,那你以后岂不是很困扰,还要提防那些别有居心的小人。”菊心忧心地看着他,既然江湖上的人都想学他师傅的武功,在找不到‘仙人’的情况下,他们不就都会把矛头指向他了。

“放心,除了我和师傅之外,世人皆不知道我们是师徒。如你所言,这样可以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就连他最要好的兄弟金玉琪都不知道此事。

“那你现在为什么要告诉我?不怕我把消息走露出去?”

“不怕,因为你是自己人啊。”邵玉宸直直地看着她。

菊心听了心里甜滋滋的:“我好崇拜你师傅哦,不知道我有没有机会见他老人家一面?”一脸的向往。

邵玉宸闻言,不觉也想念起师傅来,他抬起头来看着皎洁的月儿,‘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师傅此刻是不是也在仰望月儿,是不是也在想念他这个徒儿。

早在菊心来邵府之前,师傅就说过他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给自己的了,剩下的要靠他自己潜心修习,于是他放下一切,继续当他的‘游散仙人’去了。这一别,竟是五年了。

“会的,会有机会见面的,我一定会把你介绍给师傅认识的。”邵玉宸喃喃地做出承诺。

“那少爷在这四年间外出都经历了些什么?”

“这四年间的经历,倒还真是乏善可陈,无非就是周旋在那些达官贵人与巨商富户之间,说起来我都觉得无聊。每一次我出门都想着快快回家,还是家里那个老是闪躲着我的小白兔比较吸引我,她虽然不多言语,却总在牵引着我的心。”

邵玉宸微笑,他的笑容在月光的映照下,即使在这个隆冬的季节里,也仿若荡漾着无边的*。让她又不自觉地想起了《洛神赋》: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摇兮若流风之回雪。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用力甩甩头,要让少爷知道她以形容女子的篇章形容他,不知他作何感想。

“少爷口中的小白兔说的是我吗?”

“不然你以为是谁?还有谁见了我就像受惊的兔子一样蹦的老远啊?”

邵玉宸似笑非笑的瞅着她,想来自己还真是不容易啊,任谁见了他,莫不是自动自发的贴过来,只有这个小妮子,有多远闪多远,大有最好老死不相往来的架势。偏生自己就是喜欢她,她逃的越远,他就粘的越紧。

菊心羞红了双颊:“还不是怪你,当时我年级还小,而你就只会戏弄我,那我当然是每次见到你就躲的远远的了。”

邵玉宸受教的点头:“哦,原来都是小生我的错,那小生在此赔礼道歉了。”

说完还煞有介事的鞠了一躬,惹得菊心娇笑连连。

拥她娇柔的身子入怀,轻嗅她身上怡人的芬芳。“青儿,我后天要出一趟门,可能要一个月后才能回来,你会想我吗?”

“你说什么?出门,一个月?”菊心紧捂窒闷的胸口,脸色苍白的想转身回房。

菊心无法抑制心里强烈的悲伤,为何相聚的缘分如此浅薄,心好痛啊。他后天就要离开,一个月后回来;而她也已经决定一个月后离开,以后相见恐怕无期。

邵玉宸紧紧抱住她:“你怎么了?脸色怎么这么差?”

菊心虚弱的摇头:“没事,我只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泪水止不住往下掉。

邵玉宸被她突如其来的泪水给吓到了:“青儿,你怎么哭了?怎么了,告诉我。”

“我没事,真的没事,我去睡了。”菊心几乎是用逃的离开邵玉宸,她泪留满面的奔回自己房间。

邵玉宸虽然不知道她怎么了,但很清楚,她心里那个结越来越沉重,好似山一般挡在他们之间。

驻足于他的门前许久,菊心手扬起又放下,迟迟不敢敲响紧闭的房门。他即将要远行,她的心有如刀割般的疼痛,躲避了一天了,今日也该来道个别了,它年再相逢不知何日何夕。想到这儿泪水不受控制的往下滚落,瞬间染湿了苍白憔悴的小脸。

幽幽的叹息自身后传来,温热的指腹轻触她的脸颊,湿冷一片。“怎么又哭了?”

她的十指被他紧紧抓住,偎贴在温暖结实的胸膛。她的心微颤,深切的依恋着这份温暖,她要把它牢牢刻在心间,以后感到寒冷时就能给她一些慰藉。

叹息再起,温热的大掌在她脸颊温柔摩挲,声音低沉而沙哑。“什么时候,我该怎么做,才能让你展现无忧的笑颜呢?”

菊心深深地看着他,她至爱的男人。“少爷,一路顺风,我爱你!”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狂喜如巨浪般拍打他的心房,他心动如雷地等待她再一次的示爱。

她微笑展颜,绝艳而凄美。“少爷,我爱你,很爱很爱。”

多年的情感终于得到了回报,他欣喜的上前紧紧拥她入怀,像要把她揉进他的骨血里一样。“青儿,我的青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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