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含烟被君泪衡打伤在林子中之后,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地上爬起来。这个林子在傍晚时分太过阴森可怖,故而他还是选择了先从林子里退出去再做打算。
养伤养了三天,花含烟觉得自己已经基本没事了,可以出发了,可转念一想又不知道自己出发能够去哪。如果温断真的死了,那便是自己的失职,没能遵照大哥的嘱托保护好她;可如果她没死,自己现在又不知道去哪能找到她,把东西看丢了自己仍然没有颜面去面对大哥。如今唯一的线索就是秋暮镇,既然毫无头绪,不如就在这个镇子上住下,再慢慢寻找对策吧。
“你们听说了吗,苏家要来咱们镇子了。”
“苏家?来这干嘛,我们这又不是什么风水宝地,孟家刚被灭,这苏家还上赶着来?”
“话不能这么说,这孟家虽然没了,可毕竟在咱们镇子上也兴旺了几十年呢。”
“那这苏家是来干什么的?”
“听说是孟家留下的铁器活,苏家派人来接手了。”
“啧啧,咱们镇看来还真是好地方,总能有人罩着。”
花含烟仍旧每日住在客栈里,清风寨好歹为寇十几年,也攒下了不少银钱,而在这客栈里每日听到最多的就是百姓们的闲谈。对于这些话,花含烟会选择性的遗忘,凡是他觉得与他无关对他没用的消息,他听过连笑一笑都不会就直接抛在脑后了。
所以苏家的人来到秋暮镇的那天,镇上一大半的人都挤到街上去看,而花含烟在客栈里被吵醒的时候只是觉得有些生气,并不关心街上究竟发生了些什么。
而在街上翘首以盼想要看看苏家人是什么样子,跟孟家人有没有什么不同的百姓们,在看清从远处骑马赶来的人群时,的确大吃一惊。
为首的是个姑娘,头发做了简单的修饰便随意的散落在肩上,衣服也非常简单,没有任何纹饰,就是一件普通的衣袍,只不过是亮眼的大红色,披风也是同样的红色,策马飞驰时在风中飘起,衬得她整个人既明艳又英气。
待离人群更近些,人们这才看清她的鼻梁挺直,粗黑的眉毛呈一字,一双铜铃眼让她在英气中还透着些可爱。美中不足的是,这位姑娘的右脸有一道疤,虽然疤痕很细,大概两寸长,可在一个姑娘脸上却还是很明显。
在镇子中人多的路上,她特意放慢了速度,怕伤到这些前来看热闹的百姓。她带了十几个随从,把马停在了孟府门口。
尽管来之前父亲已经托人在秋暮镇把孟家原来的铁器坊买了下来,还为她置办了一套小一些的宅院,可她却并没有接受。她觉得,不管孟家经历了什么,结局如何,既然是来接手人家生意的,在孟家谈妥搞定,让那些在天之灵看到曾经属于自己的生意是如何处理的比较好。
而且她也不觉得孟府的宅子可怕,若一定要说些感受,她也是觉得上百条鲜活的生命就这么永远地停在了这里,有些惋惜和遗憾罢了。更何况她并不打算在这里久留,苏家虽然做铁器制作不如孟家时间久,可也算是有一定基础的,她打算来这把附近的合作方都见一见,把供货的契约签了,再安排好干活的人,自己就可以去别的地方闯荡了。
现在的孟府因为被方初严带着手下清理过,已经干净舒服了许多,他甚至还安排了人重新修整一下孟家的房子,一是为了再检查一下孟府是否还藏有什么重要的信息,二是为了给江湖人留下一个慷慨仁义的印象。如今的孟府除了院子里原来的树只剩下了焦黑的树干外,倒还是一个整洁的地方。
红衣女子让手下买来了一张桌子和两把椅子往孟府正厅一摆,“告诉之前联系过的那些老板们,明天一起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