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君阁内,君泪衡的伤虽然还没完全好,但已经能够处理些事务了。正好景疏回来汇报顾群玉和常想容最近的动向,君泪衡便同他一起在山上走动了一下。
“主上,常想容停在了一个挺偏远的镇,不过那个镇上人挺多的,需要去处理一下吗?”
君泪衡摆了摆手,“不必,人越多她就越不显眼,看来这个女人还不算太蠢。”
“我回来后观察了顾群玉的行动,这几日他确实常常呆在藏书阁内,只不过看他的反应似乎没有什么收获。”
“嗯。”君泪衡点了点头,“意料之中。”
“主上您早就知道济楚帮的藏书阁里没东西吗?”景疏有些诧异地问道。
“原来是有的,不过应该被人偷走了。”君泪衡淡淡地回答道,“反正他总会想到办法来让方初严在大家面前原形毕露的,我又何必让他知道真相呢?”
君泪衡所说的真相,指的并不只是他知道有用的那本书是被谁拿走了,还有关于方初严手里那件宝物的事实。
反正顾群玉也风光不了几天了,他没必要知道。
景疏把自己知道的都交待完之后,君泪衡告诉他不必再去盯着那两个人了,他便留在了阁内。只是他很快就感觉到了阁里的气氛有些沉重。
左护法整日闭门不出,右护法每天出门转一圈,在左护法的门外停上一会就离开,而主上对这两个人不闻不问,也没有任务交待。看上去如今阁内杂事不多,大家都很轻松,可景疏却觉得并不是这样。
温断每日在房内修习内功心法,虽然不知道接下来的任务是什么,但她明白自己必须要变得比现在更加强大才行。而那块被温断揣在怀里的灵珠碎片,自从离开了秋暮镇之后便再也没有过任何反应,之前温断怀疑过易春山身上也有碎片,可近几天下来这个想法已经被温断推翻了。
不知道花含烟现在怎么样了了,是不是还在秋暮镇等她。
易春山这天却接到了一封信,是齐一程送来的,信中说让他到秋暮镇去一趟,自己有东西要交给他。同君泪衡打过招呼之后,他便出发了,尽管他已经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赶去,却还是没能赶得上。
房间内,齐一程安静地躺在床上,看起来就如同睡着了一般,可却是半分气息也无。他的胸口上放着一件东西和一封信。
易春山先是读了信,然后收好了那样东西,跪在齐一程的床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就像当初他离开齐一程时一样。
五年师徒,怎么可能没有任何感情,而当初易春山走得决绝,也不过是觉得自己选择回落君阁那个地方,不愿把师父也牵连在内罢了。而如今,师父就这样突然地离开了自己。
齐一程在信里说,自己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从跟胡云归换血的那天起,他的身体就已经一天不如一天,说是身体底子好能勉强撑着,可底子再好,他也已经是一个六十几岁的老人了。但是他说,这是他做过的最不后悔的一件事,因为他赎了自己的罪孽,不管胡云归结局如何,起码他像正常人一样活过了。
易春山没有哭,他没有把师父下葬,而是遵从了师父的遗愿将尸体火化,把骨灰洒在了院子里的那棵树下。
他说,之前一直想同今笑合葬在一处,但他已经把今笑和君清绝葬在一起了,总不能让今笑为弟弟担心的同时还要为他操劳。所以他选择留在他们当初相遇的地方。
守在这里,等着和她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