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坚与青霓席间甚少言语,只默默坐在一旁。仲坚偶尔帮青霓夹些菜品,青霓也都淡淡一笑,未曾说话。妙音不时的扫一眼二人,只觉得这两人别扭的不行,都说旁观者清。她这个旁观者,就觉得这二人不但有情,而且还是情深意笃,只怪天意弄人。其实二人,只要有一人肯说出心意,便不会如此折磨。
妙音几不可见的摇了摇头。
俗话说秀色可餐,白希便属于此类。因为待妙音反应过来的时候,觉得自己今日一不小心,比平时多吃了好几碗饭,但又同时认为这不是个好现象。此前罗睺罗与自己说过,现在世间普遍以瘦为美,还说自己也就这一点算上得台面。想来帝君应该如世间的男子一般,喜欢窈窕的。若自己不再窈窕,帝君与自己岂不是更为渺茫?
妙音咽下盘子里的最后一根青菜,立马严肃且义正言辞的拒绝了,白希夹过来的芥蓝。
白希不解,夹着芥蓝的筷子顿了顿,问道,“为何?”
妙音的小脸红了红,恍惚间,含了几分羞涩,“我怕未来的夫君,不喜欢吃太多的女子。”实则是怕帝君不喜欢,如此露骨的话,妙音还不敢说出来。
闻言,白希挑了挑眉,将夹着的芥蓝放于妙音的盘子里,又非常顺道的夹了个蒸饺。然后言笑晏晏的开了口,“我看你这样算是偏瘦,若再长上一些肉,我就更喜欢了。”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不过你现在的样子,我觉得也很受看。”
一边正吃饱了,喝茶漱口的妙音,一不小心将含在嘴里的茶给咽了进去,然后猛地呛咳了起来。
坐在妙音身边的白希见此,赶紧小心的顺着妙音的背,不知在哪抽出了一副帕子,帮妙音拭了拭嘴角,说道,“小心些,你总是这般着急。”
阿难也放了筷子,关心的问道,“音儿,你没事吧?”
妙音抬起头冲着师傅虚弱的一笑,安慰道,“没事,刚刚茶水喝的太急了。”
这个白希最近古怪的很,这个话是不是略微有些暧昧?想起初见时他的话也算是暧昧,那这点暧昧着实也就算不得什么了。而且不管什么准则,放到权贵这里,便什么都不是了。想通这一点,妙音觉得他做什么都是能被理解的,也许如此说话是人家的爱好。如今的年头,你没点什么特殊爱好,你都不好意思出门,现在可是各种“控”,各种“癖”当道的日子。
妙音哀怨的望了白希一眼,因为是权贵,顺过气来,想好措辞才说道,“我觉得,你我二人,是不是于朋友的这条路上,跑出去的远了一些?”
“有吗?我倒不觉得,反而觉得咱俩,不如其他朋友那般亲密。朋友之间必然得互相看对了眼,才能成为朋友。所以在下觉得这没有什么不对。”白希又帮妙音盛了一碗汤,才慢悠悠的说道。
妙音思索了一下,这么说好像很有些道理,为了向权贵表明立场,妙音立刻巴巴的说道,“你这般的样子,我也是颇为喜欢的。”
白希闻言勾了勾嘴角,又帮妙音舀了勺什锦腰果来。
而一旁状似喝烫的阿难,拿着勺子的手一抖,勺子“啪嗒”一声,跌落在汤碗里。
“哎呀,今日的饭菜果然不一般,精彩异常,精彩异常啊。”舍利子在一旁插嘴道,然后夹了一个春卷放到阿难的盘子里,“多吃些,可不要饿瘦了,我看你今日都没怎么吃东西。这样下去哪成,不能胖了徒弟,瘦死师傅啊。”
妙音止不住的抽了抽嘴角,这个师叔果然不让自己省心,有拿精彩异常形容饭菜的吗?他以为自己是来看戏的?
还不待妙音做出行动,阿难放下筷子,已经淡淡的开了口,“我看你今日,这顿饭吃的倒是开心。”
舍利子摇了摇扇子,咧嘴一笑,说道,“一般开心。”
“既然你如此的开心,我却突然记起有件事忘了和你说。”阿难不紧不慢的擦了擦嘴角,甚是慈爱的冲着舍利子弯了眉眼,嘴角满是柔和的笑意,“前几****收到莲华色的书信,不日就要到江宁来。依我看,咱们这么忙,着实没有时间接待她,你说是不是?”
正懒洋洋扇着折扇的舍利子,手一顿,把扇子一合,“我今日,其实一点都不开心,而且吃的有些消化不良。”说着,脸上浮现出痛苦之色。
坐在一旁的妙音耳朵动了动,及时的捕捉到一个名字。这个莲华色貌似是师叔的软肋啊,可是自己却对这人一无所知,回去一定得好好做做功课。
妙音回过神来,发现自己面前的食物再次堆成了小山。眉毛止不住的皱到一处去,帝君与美食实难取舍。但又本着,不能浪费粮食的原则,妙音开开心心的将筷子拿起来。胖上来,也可以再瘦回去,生命是循环往复的。
一旁的阿难,见妙音已经吃完饭。便对白希说道,“白施主,天色不早,我想我们该告辞了。实在感谢今日的款待。”
“大师客气,乐儿与我是朋友,自然是应该的。”白希笑着说道。
白希将几人送到楼下,喊住了最后上车的阿难,“大师,且留步。”
阿难停了下来,不解的回过身来。
“大师我会好好照顾乐儿的。”白希看着阿难,脸上是严肃与认真,一点都不像开玩笑。虽然这事儿,放在白希身上近乎玩笑。
阿难闻言皱了皱眉,一时眼睛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神色。看着白希坚定地眼神,忽的一笑,道,“此事我实在做不了主,一切还要看音儿的意思。”
“只要大师不反对就行。”白希闪烁的眸子弯了弯,似是有些深意。
阿难见此一顿,复而也了然的笑笑,“只要音儿愿意便可,我绝不会横加阻拦。”
“有大师这句话便好。”白希勾了嘴角。
······
车上,妙音看了看神色不对的师傅,便问道,“师傅,刚刚白公子与你说了什么?”
“没什么,他只是和我说,他甚是珍惜你这个朋友。”阿难淡淡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