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岐山······”一声甜美的嗓音传来。
“夫人慢点,您怀着身孕,却总是那么着急,老爷又不会跑了。”只见一个灵巧的丫鬟扶着一个甚是美艳的女子从亭子中走来,肚子稍有圆润,该是有几月的身孕了。
那岐山见自家夫人出来了,赶紧迎上去,从丫鬟处将夫人接过来,动作轻柔,小心翼翼,只怕自己心尖尖上的人磕了碰了,还轻声责怪道,“不让你来吧,你偏生要跟着一起来,不知自己怀有身孕吗,就要做母亲的人了,还总是这么不知轻重。”语气里满是宠溺。
“我若是再不趁着肚子小得时候,还能走的动,多来几趟的话,不然以后就真的不能来了。你又不是不知,这儿对你我二人的意义,每次来这都能想起初见之时。”说完抿嘴一笑,好似将全世界的幸福都装进了眼里。
“你可知我刚刚碰到了谁?”岐山伸手将绮陌脸庞的鬓发仔细的塞到耳后,眼里含笑的说道。
“我说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呢,原来是路上被美人耽搁了,可怜了我们母子俩,孤孤零零的在山上等你那么久。”说完,还摇摇头,装的甚是凄婉。
“净瞎说,我碰见了仲坚兄,你那个心心念的表哥,你不是念叨了好久吗,这回儿可见着了。”岐山笑着说道。
“表哥?哪呢,哪呢?”说着便伸头张望。
“绮陌。”仲坚弯了眼睛,轻声唤道,声音并没有什么起伏。
其实仲坚就站在岐山的左后方,还算显眼,应该一眼便能看到。可是当一个人满心满眼的装着另一个人时,其他人便都成了背景,就算再怎么出色,也只是背景。
妙音悄悄看了一眼,身旁的青霓,见其眼神透彻,嘴角含着一抹似是了然的笑,但那笑意不知怎么,让妙音觉得很是脆弱又有丝熟悉,就像那日在大雄宝殿师傅的笑容······
“表哥,”绮陌,亲亲热热的上前,脸上满是高兴,道,“前几年收到父亲的家书,说是表兄娶了江南有名的才女为妻,不知我那好嫂嫂来了没,快让我看看。”
青霓几步上前,施施然一礼,笑道,“妹妹好,早就听仲坚说过妹妹,还听说妹妹的美貌当年名动东京,这一瞧,果然不假。”
绮陌打量了一眼青霓,娇笑道,“妹妹的俗名哪及姐姐,姐姐的才名,才是值得骄傲的事儿,徒徒外貌哪里值得称赞。”
“就妹妹这句话也知妹妹不俗,妹妹太过自谦了。”青霓笑声道。
“我那表哥也不知怎么修来的福分,竟讨了个似水如月的女子为妻。”说完,冲着仲坚笑了笑,眼里波光流转。
因为岐山怕妻子动了胎气,便想着回府,而且想将几人叫到府中叙旧。妙音与白希却觉得自己不好叨扰,便说二人乃是第一次来这雨花台,还想再四处看一看,拒绝了去,而仲坚与青霓实在难推脱,便跟着那夫妻二人一同离去了。
二人离了东岗,听说这风台岗与东岗紧邻,便转而去了风台岗,那里地势最高,可将江宁风景尽收眼底,最是登高览胜的好去处。
妙音平时甚少走路,觉得有仙云代步既省力又带着股仙气,谁还用脚走路啊,今日爬了一会儿山,便觉得有些气喘吁吁了。哎,特权阶级害死人啊,做惯了仙人再当个普通人的确不适应,妙音忍住了使用仙法直接飞到山顶的冲动,抹了一把额角渗出的汗,叹了一口气。
“韶乐姑娘是不是有些累了,要不要歇一歇。”白希问道。
妙音闻声看看身旁的白希,以前听过人比人气死人,却不知仙比仙也能气死仙。自己这边已经累的下脚漂浮了,人家却还是那一副闲适模样,白衣似雪,悠闲地拿着团扇,竟管戴着幕离,却也难掩那风姿。
妙音觉得自己哪能被一个风流子比下去,咱不能输了人又输了阵仗,咬咬牙,喘了口气,说道,“不用,咱们该一鼓作气,势如虎的冲到山顶上去,这样才更有意义些。”
“姑娘确定?歇一歇,再继续也不碍,何必非要让自己那么累。”白希了然的笑笑。
你不要引诱我,想我妙音最是意志坚定之人,认准了的,便会不到南墙不死心。绝对不能被敌人的糖衣炮弹所打到,狠下心说道,“不必。”这二字简直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也不知姑娘如此倔强的性格是随了谁。”说罢随意的摇着团扇,迈步向前。
又爬了一阵,眼见着山顶就在眼前,妙音喘了口气,“可算是到了。”谁知这心里秉着的那口气一松,脚下便一滑,身子向着后边倒去。山路向阴,江南多细雨,加之常年晒不到太阳,石阶上便生出了许多青苔,刚刚妙音那一脚恰巧踩到了上边,一下子向后摔去。
“啊······”妙音惊呼了一声,哪知那呼声还没落下,腰便被一个臂膀揽住,身子被猛的一带,撞进了一个含着樱花香气的胸膛。
妙音双手附在白希肩上,还来不及惊诧,却在一抬眼之间,落进了一双满是稀疏笑意的眼里。原来自己已不知何时,被白希的幕离一同罩了进来,小小的一方幕离将妙音与白希一同困在了这一角之内。
妙音仰着头只觉得自己心跳如雷,却不知为何会心跳如雷。后来妙音进行了深刻的自我分析与解剖,得出了一个自认为合理的答案,那就是爬山累的,又加之惊吓过度,所以全身氧气供应不足,故此心脏需要拼命的跳,才能缓解一时的供氧不足,嗯,一定是这样······
妙音抬头的角度,恰好与白希低头的角度出奇的相符,妙音可以感受到白希呼吸的气息。突然觉得这个姿势甚是不妥,刚想要挣脱困住自己的手,谁知白希看着窘迫的妙音,挑嘴一笑,甚是妖娆。妙音一时忘了挣扎,有些呆愣的看着那抹笑,竟还有时间感慨······真他娘的好看······
妙音其实不知道这个“他娘的”是有多好看,只是记得以前鸟儿跟自己说过,当遇到不可形容的事儿的时候,便可用“他娘的”来形容,而妙音觉得此刻,正是千言万语难以描绘的时候,觉得这个“他娘的”便该是最贴切的。
一时又心跳加速······一定是这幕离阻隔了外边的空气,定然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