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霓忙让众人将仲坚抬到里屋床上,衣服上都是水,这么冷的天,他身子本来就不好,想及此处青霓眉头紧皱。
“霞儿,赶快去请大夫来。”青霓赶紧吩咐道。
霞儿应了一声便匆匆的走了。
此刻她也来不及吩咐下人,只怕他好不容易将养好的身体又出了问题,赶紧迅速的帮他脱下衣服,全然不记得成婚那日说的“相敬如宾”。衣服脱到袖子处,青霓小心的抻拽衣服,却发现有只袖子脱不下来。青霓伸出手去,抬起仲坚的手,见其右手正紧紧的握着,可以看见露出的蓝边。
青霓皱眉,小心的把他的手掰开,手上赫然躺着一个荷包。那是一个藏蓝色绣着兰花的荷包,荷包颜色暗淡,显是做成甚久了。
青霓拿起那个荷包,细细的端详了一番,能让他这么宝贝,如此旧了都舍不得扔的东西,也就只能是她送的了。难道他落水与这荷包有关?
青霓给他换好干净的衣服,拿帕子细细的将仲坚身上的水渍擦净,最后帮他塞好被角,才转身出了里屋。
外屋等着几个小厮,正是将仲坚抬回来的下人,没有主子的吩咐他们也不敢走,尽管身上因为救人也变得湿漉漉的,甚至还在不停地滴水。虽然屋子里生者煤火,但仍然冷的牙齿打颤。
平日里青霓与仲坚对待下人很是和善,青霓见这几个下人如此,有些不忍,只想快快的了解了前因后果,便让他们回去换衣服。
“刚刚到底是怎么回事?少爷为何会突然落水?”青霓皱着眉头问道。
一个长相稳重的下人上前一步,行了礼,说道,“是小的发现少爷落水的,当时小的恰巧路过后花园,听见花园里有扑腾的水声,一时疑惑,便上前查看。哪知过去之后,竟发现是少爷落了水。这不今日刚刚下过雪嘛,虽然池子没有完全冻住,池子边上却结上了冰。少爷挣扎着从水中上来,却因那冰沾水之后太滑,几次想要出来,最终又再次跌进水里。小的见此,赶紧上前帮忙,却也因着这冰滑而跌进了水里。也赶巧,又有几个下人路过,这才将少爷和小的救上来。”
青霓闻言,更是不解,这好好的人怎么就跌进池子里了,“这期间少爷就没说过什么?”
旁边另一个小厮寻摸了一下,说道,“是小的将公子拉上来的,当时小的好像听见少爷说‘还好捡回来了,还好捡回来了。’少爷说完这句话便晕了过去。”
青霓闻言,脸色瞬间变得疲惫,对着小厮们说道,“你们受累了,赶紧回去将这湿衣服换了吧,明日去账房处一人领五两银子吧。”
这几个下人谢过了青霓,便退下了。
青霓颓然的坐在床边,小心的帮他把,细细的看着他好看的眉眼,她从未如此放肆的看过他,手指轻轻滑过他俊秀的眉目,指尖带着深深的留恋,久久不舍的离开。平日里被青霓刻意隐藏起来的感情,此刻却是再也藏不住,如宣泄的洪水喷涌而出。青霓柔柔的看着仲坚,那眼里是绮绻缠绵,浓的怎么也化不开。
青霓将头轻轻倚在仲坚的胸上,听着他“砰砰”的心跳,青霓独自小声喃喃道,“你还是忘不了她吧,不然也不会如此重视这个荷包,竟连自己的身体也不顾。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哪怕是一丝一毫,你若是出了事,我该怎么办?是啊,也许在你心里,我只是个与你有夫妻名分的人。”说着伸出左手与他的右手交叉相扣,紧紧握住。
“我爱你······”
声音轻的好似随时会散掉。
这是青霓第一次离他这么近,第一次向他说爱他,自己一直爱的人只有他啊。可是此时的仲坚却陷入昏迷,这难得的情话却也无人应和,兀自散在空气里。
昏迷的仲坚不知为何总是皱紧了眉头,似是有无限心事。
外屋的门被打开,青霓闻声从仲坚身上起来,想要抽出手来,却不知怎的,竟是怎么也抽不出来了。
“小姐,大夫请来了。”霞儿带着大夫穿过门帘走了过来。
那大夫五十岁上下,精神奕奕,形姿稳健,颇有风采,身上挎一药箱。
“先生请您看看我家相公身体是否无碍。”青霓甚是尊敬的说道。
那大夫放下药箱,走到窗前查看仲坚,见其面色发白,嘴唇也了无血色。翻了翻眼皮,看了看舌苔,询问了青霓具体缘由,才转身拿了个小垫子,准备帮仲坚切脉。
青霓甚是尴尬的看了看大夫,抬了抬被握住的手。
大夫了然一笑,没说什么,转而将手放在了仲坚的另一只手上,待了片刻便收了东西。走到桌前,提笔开了一个方子。
(据我了解中医切脉不是万能的,甚至不是最主要的。不论是中医、西医病史才是最重要的,大家千万不要迷信切脉哦,不要觉得去医院看中医,人家医生不给你切脉就是不负责。切脉只是一个辅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