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晓起身开门,刚看见一点门缝里的人,就赶紧把门关上。月月一看这情形就知道来的是谁,也不去管。
芸晓抵着门发话:“余某某,你这大晚上的往我们这两个姑娘家跑,真的好吗?”
余宵阳很不快,这是芸晓第几次把他关在门外了。“吴芸晓,有你这么对我的吗?这房子可是我送你的。”
芸晓理直气壮地说:“可房产证上是我的名字”,这不能怪芸晓狠心,每次余宵阳来,都以各种理由,把芸晓和月月拉去替他工作,而且都是芸晓和月月假期的时候。
余宵阳叹叹气:“哎,可惜了,亏我还买了鱼,本来打算给你们做酸菜鱼的。”
芸晓一听说有鱼,眼睛都亮了,一下子把门打开,然后余宵阳乐颠颠儿的进屋,好心情的跟月月打招呼:“月月,嗨。”
每次余宵阳这么有礼貌的时候,月月和芸晓都止不住冒冷汗。月月和芸晓知道余宵阳,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于是异口同声地说:“你有事就快说。”
“别这么急嘛,咱们先吃饭,吃了再聊。”余宵阳迅速溜进厨房忙活起来。胡月和芸晓相视无言,随后,又淡淡一笑,“管他呢,饭吃了再说。”这当然是芸晓说的
于是两个姑娘像大爷一样,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等着开饭。月月看着厨房里忙碌的身影,又看看被电视节目逗乐到笑得没心没肺的芸晓。(其实月月早就知道虽然余宵阳高中追过自己,高中快毕业了的时候,余宵阳想追的人就不是她了。上大学之后,她和余宵阳就只是朋友,倒是余宵阳对芸晓好得没话说。要不是韩易川的出现,也许他现在已经和芸晓在一起了。要是余宵阳勇敢一点,在韩易川表白之前,先跟芸晓表白,事情会不会和现在不一样。自从韩易川消失之后,余宵阳每天一个电话安慰芸晓,没事儿就C市和N市两头跑。毕业之后,余宵阳更是想方设法带芸晓出去旅游,可芸晓每次都要拖上自己一起。都不知道芸晓是真傻还是假傻,明眼人一眼就看得出来的事,身为当事人的她却总是看不透。月月对余宵阳倒没什么男女之情,她相信眼缘,第一眼没感觉的人,无论怎么相处,她也不会有别的感觉。不过,那个强吻了她两次的男人,倒让她平静的心起了一丝涟漪。)
饭菜的香味着实很诱人,余宵阳从小生活在单亲家庭,厨艺让女人们都自叹不如。芸晓和月月最爱的食物就是酸菜鱼,没一会儿,一锅鱼,渣都不剩了。
芸晓吃完还不忘夸一句:“余某某,以后谁要是娶了你,真是有福。”
余宵阳得寸进尺:“你们说,像我这样上得厅堂,下得厨房的男人,现在打着灯笼可都找不着了?要不,你们俩谁和我凑合着过了。”余宵阳看看芸晓,又看看月月。
月月性子比较安静,不熟识她的人就是这样觉得,月月淡淡说:“别看我,我对你没感觉。”
余宵阳又可怜兮兮的望着芸晓。
芸晓一向是语不惊人死不休,开口可以把人伤得体无完肤:“余某某,别担心。要是月月实在看不上你,你这长相出家当和尚也不错。”
这话让余宵阳听得想吐血:“两只白眼狼,有你们这么对我的吗?亏我还千里迢迢的过来,给你们做好吃的。”
月月特别温柔有气质的说了一句:“这是你自愿的。”
芸晓赶紧接过话:“对,是你自愿的。把碗洗了就回去吧,乖。”那口气完全是哄小孩。
她们俩吃完就特潇洒的起身,余宵阳示意她们俩坐下,一个劲儿的笑,笑得她俩汗毛都立起来了。
“余宵阳,有话快说!我瘆得慌。”月月受不了这种摧残。
“余某某,你知不知道你笑得很恐怖?”芸晓鄙夷地看着余宵阳。
余宵阳很认真地开口说:“我呢,只有两件事。”然后他看看眼前的两位用一种嫌弃的眼光看着他。“一是,杜恒华要解约,他的目的就是抬价,芸晓你把抬的价钱压低点,能接受就行了。二是,月月,五天后我需要一个女伴,陪我出席袁市长的私人宴会。”
芸晓看着月月:“月月,你说我们俩现在把吃的吐出来,还来得及吗?”
月月把芸晓拉起来:“应该来得及。”
余宵阳拉住要逃跑的两个人:“最后一次。”
芸晓和月月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个最后一次了,但吃人嘴软,也只有答应了。
杜恒华是德国大众汽车公司中国区总负责人,出了名的难搞。袁市长是月月的追求者之一,奈何月月对他就是不来电。
余宵阳走后,芸晓和月月躺在芸晓家阳台的躺椅上,舒服的数星星。月月能清楚地看见芸晓眼底化不开的愁,她其实不明白,为什么韩易川只是认识了芸晓半年,甚至最后不告而别,音讯全无。可这么多年过去,芸晓还是放不下他。这么多年,芸晓把自己变成一个冰山一样的女人,不给任何男人爱她的机会。都说在初恋上受伤的人,一辈子都说爱情白痴,可芸晓却因为初恋,变成了胆小鬼,也许芸晓不是不爱了,只是爱怕了。
月月虽然不想问,但还是担心芸晓:“你找到他了吗?”
芸晓这几年从来没停止过找韩易川,可他却像根本没存在过:“人海茫茫,他若不想让我找到,我又怎么能找到?”芸晓的话有几分苦涩。
月月并不意外这个答案,毕竟,当初韩易川走的时候只留下了芸晓手上戴的戒指,连名字都不一定是真的。本来芸晓的戒指是戴在手上的,后来芸晓瘦了,连手指也瘦了,芸晓就把戒指用项链穿起来,戴在脖子上,这么多年,从未离身。
胡月其实倒是更希望芸晓和余宵阳在一起:“芸晓,你还爱他吗?”
还爱吗?芸晓也无数次问过自己这个问题。“如果我不爱他了,也不会再爱其他人了。”也许对韩易川的感情已经变成一种执念,在芸晓心里根深蒂固。
芸晓话锋一转说:“倒是你,两个多月不见,怎么心事重重的,是不是看上哪家小哥了。”
月月说:“芸晓,我最近遇到点儿事?”
芸晓想都没想就脱口而出:“什么事?”
月月将心事娓娓道来:“我两年前在美国遇见过一个陌生的中国男人,我被他强吻了。两个月前,我去C市出差,又遇见他了,虽然时隔两年,我和他只不过一面之缘,但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他又把我强吻了。他还说他会负责,自从遇见他我就一直心神不宁的,都不认识,负什么责啊。”
芸晓下巴都快惊掉了:“妹子,你动凡心了。不过,相信我过来人的经验,不要去爱一个你对他一无所知的人。”
月月一句话说不出是什么情绪:“我都不认识他,说不定,他根本不在意我的存在。我只是有点好奇。”
芸晓难得认真地说:“妹子,你也不小了,是该考虑自己的终身大事了。要是你和他能再遇见,就好好把握。和你认识这么久,没见过你对哪个男人这么好奇?”
月月有点惊讶于芸晓的话前后矛盾,“芸晓?”
芸晓的话虽然苦涩却还有几分释然:“月月,虽然,他的出现肯定了我的前半生,他的消失否定了我的后半生。但是,我从不后悔遇见他,爱上他。”
月月觉得自己不该提这个话题的,“不早了,芸晓,你早点儿睡吧。”
芸晓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今天看到的身影,会不会是他。芸晓觉得自己已经魔怔了。这么多年了,一个相似的身影就可以彻底摧毁她。芸晓看着空荡荡的天花板,易川,你说过你舍不得的,可是为什么你会丢下我?机场的那个身影是不是你,你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走得那么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