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雨睡了一整晚,烧还是没退,莫兮卿给她煎好了药,又给她做了一点粥和馒头,管家这时送来了一些鱼和肉,说是菜市的人按照约定送来的,那是小雨之前在菜市买的,说好让今天送到将军府,那人听说是将军府的,更加不敢怠慢了,规规矩矩的挑了最好的送来。
莫兮卿稍微处理了一下材料,便到院中锻炼起来,跳神和仰卧起坐都是小意思,对她来说毫无难度,最近她对轻功非常有兴趣,老是拿着秘籍研究,结合她的跆拳道,原来轻功也可以达到伤人的效果。
“哈哈……”萧炎玉嗖的一声跃下屋檐,笑着夸她“练这么勤快,想改行当女侠么?”
“你能不飞檐走壁么?来无声去无息的……”莫兮卿无奈的看着他,这是在刺激她不会轻功吗?
“好啊,下次我就走着进来。”萧炎玉绕过她,头也不回钻进伙房。
“哪里是人啊,简直就是老鼠……”莫兮卿摇摇头,对于萧炎玉好吃的这一表现真的是无奈又无奈。
“哈哈,今日这么多食材,是要做什么?”萧炎玉看着一桌子的碗盆,馋的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算你有口福,今儿个,姐姐要来一桌满汉全席,想不想留下尝尝味道?”莫兮卿擦擦头上的汗,站在门口贼笑。
“好啊,什么时候能吃?”萧炎玉头点的像鸡吃米。
“今天晚上,过来把酒言欢么?”
萧炎玉上一刻还在点头,听完她说立马拨浪鼓般摇头,“不了,晚上有事,来不了,要不给我留点,明天来吃。”说完抓起桌子上的两条热狗,转身就走。
“对了,告诉你,你刚才轻功虽然练的不错,可是出脚有些歪,现在不改的话,长久练下去会伤腿。”萧炎玉话音未落,人影已经消失了。
莫兮卿琢磨着他的话,看来她的姿势还是不对,有必要改变一下锻炼方式了……
“将军,四爷方才回来了,留了话……”管家在将军府门口等了很久,当萧羿震的马车终于驶来,他立刻迎了上去,附耳低声汇报着,萧家最小的儿子失踪三年后终于回来了,这样的大事当然要立刻回报。
“我知道了,别声张。”萧羿震点点头走进门去。
“那……要不要传信给老夫人?”管家再次问道。
沉吟了一下,萧羿震点点头,“也好,叫她回来吧。”他那老母亲三年多没见她的小儿子,想必听到消息肯定哭着飞奔回来,不过哪怕她日夜兼程,想见到老四也得半月以后了。
“对了将军,舞夫人从昨日就身体不适,一直卧床未起,送去的膳食都原封不动退了回来,要不要请大夫来瞧瞧?”管家跟在萧羿震身旁,语气略有些凝重,这舞夫人的身子越来越弱了,实在不让人省心。
“嗯?怎么不早说,赶紧差大夫去诊视。”萧羿震闻言立即皱眉,原本朝着书房的脚步也改变方向去舞竹苑了。
萧羿震的脚才踏进舞竹苑的门,就听见隐约的咳嗽声传来,他立刻加快步伐走了进去。
“你怎样了若舞?”萧羿震坐在床沿上握着她的手,“怎么这样不小心,咳成这样如何是好。”
“若舞只是受了点风寒,将军公务繁忙,怎能为了这点小事烦扰将军,是若舞自己身子不争气罢了。”林若舞有些眼泪婆娑,喉头略有哽咽地说道。
“这是什么话,你若病了,我又有何心思去处理公事。”萧羿震抚摸着掌中柔夷,轻声斥她,转过头问一边的丫鬟,“你们怎么伺候的?”
一旁巧儿立刻跪下,滚出两行眼泪道:“禀将军,是奴婢该死,那晚将军回府,夫人照常备了菜等候将军前来,未了将军没来,主子痴痴的坐等了一晚没合眼,奴婢们劝了主子也不听,这才受了风寒,若早知如此,奴婢们就是犯着打板子的罪,也绝不能让主子这样固执等着。”说完擦了擦眼泪,嘴角却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短短几句话,说的萧羿震顿时没了声音,原来如此,是因为他没来,歉意顿时袭来,抓着她的手也忍不住用力起来。
“若舞,是我不好,让你受委屈了。”萧羿震轻拥她入怀,这个让他爱了五年的女人,他怎舍得负了她。
靠在他的肩上,林若舞的泪再也忍不住,唰唰流了下来,“若舞知道,将军心中有我,等一个晚上算什么,就算等上一辈子,也不长……”
所谓儿女情长英雄气短,这个时候萧羿震都快说不出话来了,拥着怀中人怎么也不肯放开,若不是大夫来了,他都起了吻她的念头。
巧儿给大夫端来了木凳,萧羿震让开了些身子,让他把脉。
大夫捋捋胡子,听着脉象,微微点了点头,便起身走向书桌开起药方……
“怎么样了?要紧么?”萧羿震安抚好林若舞,站起身来问正在开方的大夫。
顿了一下后,大夫说道:“舞夫人只是因为疲乏又受了夜凉,再者加上内气淤滞,所以有些不适,目前脉象还是平稳的,将军不用担心。”
萧羿震点点头,示意丫鬟带他下去,自己则又回到床前,搂着林若舞诉说情衷。
天色渐暗,莫兮卿一个人在伙房叮叮当当忙了大半天,香味是一阵阵的飘散出去,引的小雨都爬了起来观看。
美味的菜肴一道道出来,豆瓣鱼,粉蒸牛肉,糖醋排骨,炸葱酥,辣炒三丝,最后还有木耳枣鸡汤,每道菜都鲜亮非常,荤素搭配的相当好,莫兮卿此时忍不住要感谢大学里的家政课,幸好她当初有参加过名媛班的培训,对于菜肴的搭配和料理都拿捏的十分顺手。
等她将菜都摆放好,等着那杀千刀的混蛋来品尝时,来的人却不是萧羿震。
“兮卿夫人,”萧德敲了敲院门,走了进来,“将军叫我来传话,他今夜不过来吃了,请您自己吃好早点歇息。”
此时萧羿震正在舞竹苑陪着林若舞小酌月下呢,二人甜蜜的正欢,早就把莫兮卿抛到了脑后,其实萧羿震根本没让萧德传话,只是他听见莫兮卿在这里做了一大桌菜,若是干等着,实在伤人心,所以过来说一声,叫她不用等了。
莫兮卿一愣,随即嗤笑了一下:“不来拉倒,算他没有口福吧。”
这下倒是萧德愣住了,怎么将军舍弃她去了舞竹苑,她倒一点儿没事似地,亏得他还特地过来传个假话。
“对了,萧德,你把你父亲带来,顺带还有上次我重伤时,那个来照顾我的老妈妈,一起叫过来吧,你也来。”莫兮卿继续摆着碗筷,然后去伙房搬酒坛。
“呃……”萧德纳闷她为什么这么吩咐,不过主子说的话,下人自然要听,萧德应了一声就退下去了。
不一会儿,萧德带着他的父亲萧管家,和府中的年迈老妈妈一起过来了。
“兮卿夫人,我把父亲和熊妈妈都带来了。”萧德三人往旁边一站,一头雾水地看着笑咪咪的莫兮卿。
“来来来,大家坐。”莫兮卿过来拉熊妈妈坐下,当即把他们惊的连连摇头,“别客气,我这里没有什么规矩,大家坐下吧。”
“不不不,兮卿夫人万万不可,我们怎能和您同坐一桌,这不合规矩。”萧管家摇了摇头,摆手拒绝了。
“什么规矩?我这里不讲究规矩,”莫兮卿拉着熊妈妈坐下,“若不是当初你们的关照,我或许早就命丧黄泉了,再者说,我不过也是丫鬟出身,并不比你们高贵,大家坐一起吃个饭又如何?”
闻言,三人面面相觑,他们还真从未见过这么没架子的女主人,三人顿时不知怎么回答才好。
莫兮卿笑了笑,继续说道:“人本就无贵贱之分,今天我请你们过来吃饭,第一,是想谢谢你们平时的照顾,第二也是不想浪费了这一桌子菜,这些都是我用月钱买来的食材,花了半天精力做的,若不趁热吃掉不就浪费了么,糟蹋了食物,会被天打雷劈的。”
小雨走出屋来,显然气色好了很多,也招呼大家坐下,“熊妈妈,你们就别客气了,我家姑娘就是这样直爽性子,没有其他意思,你们就坐下吃吧。”说罢自己一屁股坐下了就开始倒茶。
萧德几人意外的看着小雨,心中都打着大问号,这丫头还真是不见外啊,不过眼见如此,再推脱就实在说不过去了。
萧管家叹了一口气,立即点头坐下,萧德也跟着坐下来,三人一边谢着,一边拘束的拿着筷子不知道怎么下筷。“不要客气嘛,吃呀吃呀……”莫兮卿开心的给几人倒酒,帮熊妈妈夹菜,自己也挥舞着筷子屠杀桌上的美味。
小雨更是不客气,菜塞了一嘴巴,腮帮子都鼓起来了,还在往里塞,边吃边说:“好吃好吃……真好吃……”
萧管家几人看见小雨这样,不免有些惊讶,这兮苑果真奇怪的很,主子不像主子,下人不像下人,不过心下也放松了不少,对视一笑之后,大家都动起筷来。
“果然美味!”萧德夹了一口菜下肚,惊的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没想到她居然还有这个手艺。
熊妈妈年纪也有六十多了,不过身体也算强健,莫兮卿帮她不停斟酒,你一杯啊我一杯,几人渐渐放开顾忌,热闹了起来。
“来来来!我敬大家一杯!先干为敬!”莫兮卿脚踩石凳,仰脖一饮,显得倒是很英雄气概,“大家今天都不醉不归呀!萧德来!喝酒!”
萧德一口菜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一口老酒就被灌进喉咙,顿时呛的脸都红了。
“哈哈哈,你的脸怎么红的像猴屁股……”小雨拍着桌子直笑。
莫兮卿啐了她一口,“小丫头,你看见过猴儿屁股呀?”
“哈哈哈……”熊妈妈开怀大笑,萧管家也笑眯了眼。
“来来来,再来一杯……”……
正是舞竹苑里浓情四溢,兮苑之中笑声震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