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骂他们,还叫他们滚蛋,还用双手叉腰的姿势,还是一个出身卑贱的女子。
萧炎毅不再说话,转过头就朝外走去,萧羿震看着他离去,也没有跟上,只是站在那里愤怒的看向莫兮卿。
小雨保留着最后一丝神智跌跌撞撞的逃了出门,真是吓死她了,她不能继续呆下去,从将军那个脸色看来,会没命的吧。
萧羿震直直站在那里看着她,看着她大喘气,看着她慢慢平复下来,他忍着强烈的冲动不上去打她,他想听听她要如何解释。
“你还不走?”莫兮卿冷冷的说道。
“这是我的地盘,我为什么要走。”萧羿震的眼神越来越不满,这女人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么,竟然赶他走?
“你的地盘?所以你就可以赖着不走了是吧?”莫兮卿冷笑一下看着他,“行,那你就留着吧,我走。”
说完莫兮卿就抬步要离开,大步走过他身边的时候却被他狠狠一把揪住,“没有我的允许,你要去哪里?”
莫兮卿敲打着他的手,倔强的冷眼瞪回他,“我要去哪里不用你管!也用不着你允许!”
萧羿震死死的揪着她的手臂,不让她挣脱开来,他现在恨不得将她捆绑起来,然后好好的关她几年。
“你到底想干嘛?放手!”莫兮卿被他揪的生疼,又挣脱不开他的钳制,疼的她额头开始冒汗,而他却一点也没有放松的意思,只能不停的踢打着他。
萧羿震深深吸了口气,总算强压住愤怒,在她的挣扎中放开了她的手臂,“你们如何认识的?”萧羿震咬着牙问她。
“干嘛要告诉你!”莫兮卿捂着疼痛未消的手臂立即还口。
“你说还是不说?”萧羿震冷冷的看着她,语气开始危险起来。
莫兮卿扭过头不去看他,现在的她已经气的不想说话,更不想回答他的任何问题,这男人真把她当做他的所有物了么?
“你们究竟是如何认识的?”萧羿震忍住怒气,又问了一遍,他很怀疑自己的克制力是不是还能再忍一遍,他感觉自己的血液都要冲出身体了。
莫兮卿扭过头,半晌之后才说:“宫宴。”
“宫宴?”萧羿震有些怀疑的看着她,“我怎么没看到他?”他怎么不记得在宫宴上面看见萧炎毅了?
“宫宴的时候,我出去晃了一下,恰巧遇见了。”莫兮卿简而化之的说着,她想如果将认识的过程全部说出来,想必他又要发飙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萧羿震稍微平息了一些,又问她道。
“你没问。”莫兮卿干脆的堵了他的口,本来就是么,他那个时候正和白雪郡主在说成亲的事,哪里还顾到她了?
“你……”萧羿震被她一堵,顿时噎了一下,什么叫他没问,她就可以不说了么?“那他今日过来是做什么?”
莫兮卿白了他一眼,“来看我是不是还活着,关心一下。”
“他为什么要关心你?”萧羿震明显不信她的说辞,信她就有鬼了。
“那你得去问他。”莫兮卿十分受不了他的问题,这不是废话么,她怎么知道他干嘛要来关心她?她又不是萧炎毅肚子里的虫。
萧羿震直接忽略掉她的白眼和不服气,又接着问她,“你和他究竟是什么关系?”
“朋友。”
“朋友?”萧羿震冷哼一声开始训斥,“你与他能做什么朋友,不知道男女有别么?”
“男人和女人就不能做朋友了么?谁规定的?”莫兮卿十分不服气,扬起下巴就是反驳。
“我规定的。”萧羿震朝前一步,站在她的面前死死盯住她的眼睛,“我命令你与他断绝往来,从此不许再见他。”
“为什么?你凭什么?”莫兮卿朝他高声叫嚷。
“凭我是你丈夫,凭你是我的妾。”萧羿震咬着牙一字一字的说道。
“妾?”莫兮卿点点头,自嘲的笑了笑,“妾么?是啊,在你看来我只是个妾,可有可无的,对吧?”
萧羿震不回答她,只是冷冷盯着她看。
“好,你禁我足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打从心底里就把我当成你的附属品看待的吧?是不是在你看来我就该和别的女人一样?呼之即来挥之即去?”莫兮卿像失去理智一般开始叫喊,“我对你来说只是一个妾,在你众多的妻妾中,我只是其中一个而已,想要就拿来用,不想要就丢在旁边看,是不是?”
萧羿震皱着眉头看她叫嚷,原本强压下去的火气“噌”的又冒了上来,“你这是什么态度?”
“什么态度?”莫兮卿冷笑两声,“怎么?对我的态度不满意?是不是我也要像你其他妻妾一样哄着你求着你才行?”
“你……别引火烧身。”萧羿震一半威胁一半提醒的跟她说道,他怕她再这样继续说下去,他会杀了她。
“哈哈,引火烧身?”莫兮卿问道,“你想怎么样?禁我足一辈子?还是干脆把我关进地牢?或者把我送到尼姑庵等死?”
“别太过分……”萧羿震的眼睛开始蒙上冰霜,看向她的眼神开始失去感情。
“我就过分了,怎样?”莫兮卿继续朝他叫喊,“你想控制我限制我的自由,我告诉你!这辈子你都办不到!”
“啪!”莫兮卿语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巴掌声就响起,莫兮卿应声倒地。
屋子里一下安静了,所有声音瞬间消失,空气也瞬间凝结,莫兮卿扑倒在地上发愣,摸了摸自己的脸,鲜血顺着嘴角流下,滴到她的衣服上,然后滴到地上。
萧羿震也愣了,他竟然抬手就打了她的脸,这一巴掌包含了他所有的怒气,他自己也知道力道肯定不小,当看见鲜血从她嘴角滴到地上时,他的心还是揪紧了。
“打得好……”莫兮卿擦了擦嘴角,站起身看向他,眼神里面全是恨意。
“你……”萧羿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冷着脸站在那里,不去看她已经红肿的变形的脸,还有地上滴滴殷红一下刺痛了他的眼。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莫兮卿体会着脸上的发麻的痛楚,突然笑了,“这才是真正的你,这才是你内心深处想对我做的,现在全都掩盖不住了么?”
萧羿震僵在那里,听着她的冷嘲热讽,心中是又气又急,其实这一巴掌也非他所愿,他只是真的是气极了才动手的,没想到竟然打伤她了。
“痛么?”萧羿震望着她问道。
“痛?”莫兮卿的眼神有些空洞,“你在问谁?你的小妾?”
萧羿震眼神微微颤动,但是脸上声色不改,“你要知道,这巴掌是你逼着我给你的。”
莫兮卿笑笑,“是啊,我逼你打的,打得好……”
萧羿震想上前摸她受伤的脸,却被她一掌挡开。
“还要继续么?再打一巴掌?这边还能挨一下。”莫兮卿侧过头,将右半边完好的脸颊对着他,
萧羿震看着她递上另外一边脸,眼神也越来越冰冷,他从来没见过这样不识好歹这样倔强的女人,“你还是不知悔改?”
“你说什么?不知悔改?”莫兮卿很无知的眼神看着他问,“悔什么?改什么?悔自己身边卑贱只能做个小妾?改以后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天天独守空房等你过来?”
“你也未免太看得起自己了吧。”莫兮卿冷笑着横眉对他。
“这是你的命运,若想以后过好日子,就做你一个妾该做的事。”萧羿震的话里毫无感情,他今天在这里看见了太多不想看见的,听见了太多不想听见的,现在就算打了她,也不能平息他的怒火。
“好啊。”莫兮卿的眼神也不带一丝感情,“我接受自己的命运,做我该做的事,而你,萧羿震,萧大将军,也去做你该做的事,赶紧滚回去陪伴你的妻子,不要呆在我这里。”
面对她下的逐客令,萧羿震没有继续说什么就转身走了,他不能留在这里,他受不了这种气氛,受不了她冰冷的眼神,受不了她没有感情的言语,受不了看那被他打伤的红肿的脸颊,他怕再呆下去会更加激化矛盾,说不定他真的会一怒之下拔剑杀了她。萧羿震走后不久,莫兮卿就瘫坐了下来,她的气力已经用光了,她的坚强已经透支,她的大脑已经空白,脸上的疼痛已经不在重要,她现在只想好好安静一下,好好想想。
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前几天他带她出城的时候还那样有趣浪漫,让她觉得这种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就在她发现自己脑海里渐渐记住他的样子时,为什么会一转眼就这么冷酷无情?
他的气息还没有散去,她依然记得那天夜里的一分一秒,每一句对话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她都清楚的记得,可是现在,只是为了萧炎毅来看她,他就狠的下心打她?
是她太高估自己了么?是不是真的是她想的太美了?眼泪终于滚落脸庞,莫兮卿突然觉得委屈,突然觉得悔恨,她不知道自己在委屈什么,也不知道在悔恨什么,只是心中揪紧的难受。
本来她还犹豫着要不要将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但是现在,就算打死她也不会说了,那个情景应该是美丽的,她绝不会讲怀孕这件事在这种情况下说出来,污了孩子,污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