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阴阳人
沉睡的少年已经醒来，并没有人吻他。
“既然你醒了，就下来吧。”老头子异常镇定地说。
少年从楼梯口飘了下来。若玛、如芝和小马，全都呆住了。“绝世轻功！”小马不禁赞叹了一声。
若玛拿白眼看他，“白痴，你见过哪个鬼双脚着地的？”
“你！”小马反瞪了她一眼。这两个人，绝对不会让自己吃亏。
说话间，少年就站在了四个人身边，双眼惊恐地看着他们。若玛和小马也惊恐地看着他。
完蛋了，他们到底谁更怕谁？
只有如芝，她眼里竟有淡淡的怜悯，她或许把眼前的人看成了吸血鬼。吸血鬼就是这样的，面色苍白，不管吸多少血都还是一副贫血的样子——没救。
“你请坐吧。”老头子用平静地声音对少年说，怕吓到他。但出乎意料的是，三米远的一张凳子竟自动地缓缓移了过来，停在少年的身后。
“吸凳大法！”若玛刹那间惊叫起来，门外的三只海鸥纷纷拍着翅膀飞上了天空，然后又掉了下来——被吓死了。
“嘘——”小马赶紧把手指放在嘴边，示意她。
“你要上厕所？还是已经就地解决了？”
小马双脚一软，两眼一黑，“哦！雷帝嘎嘎！原来这世上还有人比你妖孽！”
“若玛，别大惊小怪的，师父在家里养了小鬼，刚才那张凳子是小鬼搬过来的。”
若玛彻底震惊了，养小鬼，而且还是当奴仆养的，又不用花钱付工资，天下有这等好事？
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若玛以前看娱乐周刊的时候就看到过类似的事情：某些大明星就偷偷地养小鬼，每天诚心诚意地供奉着。据说小鬼能让他们事业兴旺，也确实起到了这样的作用，但没过几年，小鬼不听话了，他们的事业便一落千丈，然后又不得不花大钱来请大师降服。
过去若玛觉得自己的生活还不如有钱人家养的狗，现在她才正式醒悟过来，原来连死人都不如。
而眼前的老人竟然也养小鬼，他是怎么养的？看来有机会她也要拜他为师，自己养几只玩玩，要没钱了还能卖出去。
老头子看每个人都不再啰嗦了，尤其是若玛，好像在拨算盘，一时半会儿不会说话了，于是他咳嗽了两声，“今天的这位客人，十年难得一遇，幸哉幸哉，我记得我上次遇到‘阴阳人’是在十年前。至于阴阳人是什么意思呢？阴阳人究竟是指什么呢······”（此处不堪引用原话，因为他每说两句话，就有一句是废话。）
简而言之，阴阳人就是指阳气超级不足的人，大都原始性别为男。这种人并非生来如此，他们往往是遇到了力量强大的鬼魅，被吸掉了大量的阳气，刚开始的症状有点像肾虚肾亏，而渐渐地气若游丝，处于半生不死的状态，他们往往在阴阳两界徘徊，说他是人么，又不能受太阳曝晒，说他是鬼么，又摸得到肉体。这种人神智游移，意志力薄弱，极其容易被鬼上身，又不能站在阳气太重的地方，否则会头昏目眩，唯一治疗的办法，就是每天补一点阳气，通过常年累月的积累就可以恢复原来的样子。
这么说来，眼前的这位少年不是鬼了。“太好了，”如芝兴奋地想，“这样若玛就不会说我们‘人鬼殊途’了。”
如芝的神思正处于喜悦的状态，少年突然回过头来看着她。
那眼神，哀怨中透着淡淡的坚毅，仿佛他上辈子就认识了她，正拼命地脑海里搜索有关她的记忆。
如芝顿时觉得心跳加速，血流加速，呼吸加速。少年宛若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下头去。
如芝顿时觉得心跳减速，血流减速，呼吸减速，也缓缓低下了头，目光刚好撞上若玛放大的瞳孔，浑身像被电到一样颤动了一下。
“你刚才是不是高潮了？”
如芝顿觉眼冒金星，“你不觉得自己的话很老少不宜吗？再这样下去要被封杀的！再说了，你又怎么知道高潮的样子呢？”
“看看电视剧就知道了，电视剧里都这么演的。”
如芝被闭嘴了，她能预料到与若玛纠缠不清的下场，要不然，小马也不会在若玛到来的这段日子里迅速女性化了不少，而她则一点也不想变成梁山好汉的风格。
“那么，”马老头（在此声明，这老头子姓马）继续语重心长地说，“你们打算对他采取什么措施？”
“当小鬼！”
“留下来！”
“赶出去！”
三个人同时喊道，自己都被吓了一跳。他们可真是各怀鬼胎，居心否侧啊！
“小马，”若玛把手臂环到他肩上，“你说要把他赶出去，我的意思其实也就是这个意思，不过你看啊，如果我们把他训练成小鬼，然后卖给别人，既能赚一大笔钱，同时又能很快让你眼不见为净，你看，这样是不是更好啊！”
小马若有所思。若玛见状，“好了，现在有两票是赞成把他当小鬼的，老爷子，就这么办吧！”
“不行，师父，万万不可，这么做太伤天害理了！”
“是啊，万万没想到，如芝这么有爱心。”马老头装出一副“此事需从长计议”的表情来，“若玛说要把他当小鬼，这事是万万行不通的，因为从法律的角度来看，他还是没死，是个人。”
“那他不是半生不死了吗，离当小鬼也不远了！”若玛抗议。
“不生不死，那不说明他还是个人么？怎么着，你想送他一程？可以啊，不过到时候你需要很彻底地毁尸灭迹，因为他现在还是有血有肉的，要是被警察发现了，你就成了杀人犯，我们这里没人会帮你顶罪的，冒昧地问一句，你是未成年儿童吗？因为未满十八岁的话，可以判地轻一点。”
若玛脑袋里的算盘，顿时化为一股尘烟，差点从头发里冒出来。“那，那就把他赶出去，我们这里正好两票。”
“你不把我当人是吧？”马老头异常老谋深算地说，“我和如芝一样，赞成他留下来，不过，小马，你确定要和若玛一个战营？”
小马瑟瑟地看了若玛一眼，“我还没阉割呢！”
所以，最终，少年被留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