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里的夜异常宁静,听不到一丝人声。
凤白墨细细把完脉,心中微微诧异。诱血虽不常见,但他也见过几次,余毒几日能清,他自然有把握。他不相信是涅天的身体过于强健,再强健的人也敌不过诱血的侵蚀,更何况,中毒之前的涅天还有内伤。
虽然想不通,但是心也终于落了地。深深舒了口气,总算是挺过来了。整整五日,涅天若是再不醒,恐怕那个女子就要崩溃了。虽然她嘴上不说面上不表,但是他却能看到,她心中的焦急,并不比他少。
想着她白日里事无巨细的照料,再看看此刻胸膛已经能见到起伏的涅天,他突然觉得,涅天所做一切,应该是值得。
这样一个女子……凤白墨脸上浮现一丝过于复杂的笑容,涅天,居然用这种方法收服,有你的,你真把情爱比作夺宫不成?却是阴差阳错,看来,情之一字,路数万条,怎么走兴许都是活路。
翎一大早便起身前往涅天的寝殿,凤白墨不让她一直守着,想想她一个女子,凤白墨照顾涅天之时必有不方便得地方,也就没过多坚持。
算算时日,涅天应该醒了,可是,连日来,仍旧没有任何起色。说句不妥当的话,她屡屡给涅天喂水喂药,仍旧感觉不到他舌尖有能动的迹象。虽然涅天偶尔还会下意识发出些声音,但是总有一种令她心惊的错觉,涅天,会不会再也醒不过来了。
一进寝殿,翎却突然感觉气氛不太好。照常理,这个时辰,凤白墨一般都在悠闲用早膳。而此刻,凤白墨正坐在涅天床边,虽然手指搭在涅天手腕上,却看着并未用几分心思,而是一筹莫展。
再看看焕和靖,虽然两人受了刑,但也从未露出过什么伤痛之色,而此刻,居然是一脸的悲痛欲绝。
翎的心咯噔一声下沉,就连腿都软了一下,慌忙扶住门框。不,不可能,这个世上没有神明存在。她刚才只是胡思乱想着怕涅天不会醒来,不会的……
几步冲到床前,然而,望之却步,她的脚已经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凤白墨曾说,涅天的毒已经渐渐清了,再有几日该醒了,可是,她为什么又在涅天的嘴角看见那令人心惊的黑血?
“凤相,这……”翎几乎都不敢开口问,她害怕……
“余毒反噬攻心了,抱歉,我也没有预料到。”凤白墨此刻就如一个医生,向家属聊表安慰一般。
“不……不可能,你说过,他的毒已经清了,你说过,他的身体比常人恢复的要快,你说过……”
“我是说过!”一向淡然优雅的凤白墨此刻突然愤怒开口,“我什么都说过!但是我不是神仙!他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