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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半独处

老爸老妈的突然离去让我尴尬不已,花建粤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坦然自若的看着我笑。

“先坐下休息会儿,你的脚不能乱动,动多了不利于恢复。”他一手握着我的胳膊,另一只手自然地搭在我的腰上。我们两个站的很近,那样子就像一对感情亲密的恋人依偎在一起一样。

我下意识地推推他的手,口气严肃地跟他说:“我告诉你啊,花建粤,你别想多了。我爸他有高血压,吃药是很要紧的事,所以他们就回去了。你,别想太多。”说完连自己都替老爸老妈心虚,这么次的借口,亏他俩想得出来。这俩老头老太也真够可以的,就这么把自己如花似玉的闺女一个人丢给这个陌生男人,他们可真够放心的。

“我没想什么啊。”花建粤做无辜状,“叔叔身体要紧,回去吃药是必须的。受他们的嘱托,今天就由我来全权照顾你吧。”

我听他的话里颇有拿着鸡毛当令箭的意思:“你照顾我?拉倒吧,我不用你照顾,你,赶紧的,回家吧。这么晚了,再不回去你家人该着急了。”

“我一个人住。”他好像就没打算要回去。

“那你也得回去睡觉啊,是吧?明天还得上班呢。”我舔舔嘴唇,感觉一阵口干舌燥,喉咙里都发紧了。

“佳妮,”他突然无奈的笑了,“你是不是对我不放心啊?你放心,我不是你想得那种乘人之危的人。”

“没人说你乘人之危。”我嘴硬,“你别看我受了伤,收拾你我还是绰绰有余的。”

“你脚伤成这样,身边没个人可不行,万一你要是想喝口水什么的,都没人递给你。”他扶我在沙发里坐下,起身倒了杯水递给我。

我把他递过来的杯子捧在手里,细想想也是,我的脚现在仍然疼得厉害,万一晚上有事,没个人在身边怎么行呢?况且现在这么晚了,他住的地方离我这里又远,让他回去费时间不说,也不安全。可要是留他在这儿过夜~~~~我想想就脸红,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虽然是剩女不错,可剩女我也是黄花大闺女——我还没和哪个男人单独一块过过夜呢。再看一眼人高马大的花建粤,心下不禁生出些许担心:万一这厮夜里抵挡不住我美色的诱惑,兽性大发,对我做出什么非分之举来,我这小身板估计还真不是他的对手。怎么办啊?赶他走吧,我自己现在确实力不从心,需要人照顾,不赶他走吧,又实在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想来想去,左右为难,心里不禁生起不靠谱的老爸老妈的气,这是什么事儿啊,要不是他们俩急匆匆地走了,我现在至于这么为难吗?

就在我心里胡思乱想、举棋不定的时候,花建粤同学开始自觉地整理我客厅里的沙发。他把沙发上的靠枕都收起来摞在旁边椅子上,这让本来拥挤的沙发上顿时显得空间大了些,再留一个抱枕放在一头。

我奇怪地问他:“你干嘛?”

“我今晚睡沙发。”他拍拍手,站起身扶住我说,“来,我扶你回房间,早点歇息吧。”说‘歇息’两个字的时候,他把音调拖得像唱戏。

我老大不情愿地被他从沙发上扶起来,嘴里嚷嚷着说:“你真不用在这儿陪我,我自己可以,就是脚扭了,又不是骨头断了,不是什么大事。”

“沈佳妮。”他突然变得严肃,“你放心,我就睡在客厅里,你有事就叫我。你不叫我的话,我绝不会踏进你房间半步,我保证,行了吧?”

他突然这么深情严肃地和我说话,我很有些不习惯,想想要是再赶他走就显得我太小家子气了。于是不再罗嗦了,不情愿地扶着他的手臂,一步一瘸地进了房间。

他扶我在床上坐下来,我“啪”一下拧开床头灯,那灯是很可爱的小猪麦兜的造型。他看了一眼,不禁哑然失笑:“多大的人了,还这么幼稚。”

“你说谁幼稚?”我不服,“你才幼稚呢。出去,不叫你不许进来。”说着我伸手往门外一指。

他“嘁”一声,无奈地笑一下,说:“有事就叫我。”说完头也不回地出了我的房间,出门前不忘把我的门也带上了。

他出去后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整个人放松了下来。挪一挪身体,靠在床头上休息。一转头看到床头柜上的相框里,我和美琳的那张合影,心头不由地一沉。想想今天晚上追着她的情景,心里不禁一阵难过。

这时我听到客厅里有动静,花建粤这么晚了居然还在打电话。因为隔着门,他的话我听得不是很分明,只隐约听到他说到‘电台’、‘主持’、‘帮忙’几个词。

“这么晚了,还往电台打电话。”我暗笑,“也不知道谁幼稚。”

理一理乱糟糟的头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洗漱。闻闻自己的头发,还好,虽然今天在外面跑了一天,头发上却没什么气味。不习惯不洗漱就睡觉,但想想自己此时的处境,心想算了,忍一忍吧。于是费劲地把外面的裤子脱下来,只穿里面的保暖裤,拉过被子盖上。

躺在床上,我盯着天花板发呆,心里乱乱的,怎么也睡不着。也不知道美琳现在在哪儿呢,她出现在路子航家附近,那说明之前我和花建粤的判断不错,她本来应该是想去找路子航的。现在来看,就像我和花建粤一样,她并没有找到路子航。可是今天找不到,也许明天就让她找到了呢?她找到路子航以后,如果发现他吸毒,她会怎么样呢?路子航看到她,又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呢?想来想去,感觉我才是上辈子欠了这两个冤家的,这辈子才要为他们操这样的心。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我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头昏沉沉地疼,感觉整个人都累极了,可就是睡不着。伸手摸过床头的手机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了,心里不禁一阵烦躁。可更让我烦的事还在后面呢。看完时间,我突然觉得一阵腹痛,小腹酸胀——很不幸的,我想小解。晕死,我想,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个时候我居然想上厕所。想到之前和花建粤吃饭的时候,喝了那么多水,刚进屋前又喝了一杯,心里直后悔:早知道宁愿渴死也不该喝那么多!

忍了又忍,十几分钟过去了,觉得小腹酸胀得难受,实在忍不住了,再忍下去估计就得闹更大的笑话了。没办法,只好硬着头皮大喊一声:“小花!”

“怎么了?”花建粤立刻推门进来,让我觉得好像他根本没睡,一直就站在门口等着我喊他似的。

“我,”我有些难为情,犹豫一下还是不得不硬着头皮说,“我要去洗手间。”

他会意,走到床边来扶我。我红着脸搀着他的手臂进了卫生间,他扶我在马桶上坐下来,很自觉地退出门外,再带上门。我盯着那门犹豫了半天,终究没有伸手去按下那门锁。

完事后出来,我一言不发地被他扶着往房间走。路过他睡的沙发,猛然发现自己居然忘了给他拿床被子。

“我房间里有被子,你去拿一床吧。”我良心发现地看着他说。

“不用,我不冷,我也没睡。”他低头扶着我,并不看我的脸。那副谦谦君子的样子,让我很为自己之前不纯洁的胡思乱想不好意思。

“你怎么不睡觉?”我奇怪地问他,“明天还要上班呢。你不用这么守着我,有事我会叫你的。”

“没事,我在等电话。”他扶我重回床上坐下,“你早点睡吧。女人缺觉容易长皱纹。”

“你为什么不睡?”我突然对他等的电话很好奇,“这么晚了,你还等谁的电话啊?”

“哦,一个-朋友。”他好像并不打算告诉我。

“是女朋友吧?”我心里居然有些生气,这么晚了还在等的电话,一定很重要吧。

他朗声一笑,那笑容里居然有些许的满足:“没想到沈佳妮也会吃醋。”

“吃醋,谁吃醋?不懂你在说什么。”我白她一眼,打死也不能承认刚刚那句话是在吃醋。

“好了,你快睡吧。”他拍一下我的肩膀,示意我躺下。

“不说算了,我还不爱知道呢。”我赌气躺下。

他再笑,笑完帮我关上台灯,转身往门外走。

“小花,“我突然不争气地喊他,轻声说:“我,我睡不着。”

他停下脚步,回身走到床头重新拧开台灯。

他看着我,叹一口气说:“好吧,我陪你说说话。我知道你心里担心姜美琳,但是你放心,我已经让朋友帮忙去找了。”

我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惊讶道:“你托朋友找?什么朋友?怎么找?”

他帮我把枕头竖起来靠在床头,示意我依上去。然后才缓缓开口说:“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跟你说。我有个朋友在交通台做主持人,主持晚上11点到凌晨1点的交通晚新闻。他的节目一般的出租车司机都喜欢听,我托他帮我在广播里重复播寻人启事。他说一有消息就给我打电话。”他的声音很好听,沉沉得透着男人的声音里特有的磁性。

我心里一阵感动,难怪之前他在打电话,原来是在联系这件事。我感激地看看他,想起自己之前对他的种种刁难和猜疑,心里一阵惭愧。

“小花,”我轻声喊他,“谢谢你。”

“谢什么?”他笑得那样好看,“我是有私心的。”

我被他逗得不禁一笑,心里渐渐有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而过。不能不承认,这个男人,此刻,让我如此安心而感动。

“可是,”我突然想起来好像哪里有些不对,“时间都过去这么久了,美琳可能早就下车了。而且即使有司机记得带过她,顶多只能告诉我们她是在哪儿下车的,也不会知道她具体究竟在什么位置啊。”

“嗯,可是能知道她在哪儿下车,总比不知道好吧。万一她下车的地方就在她目前藏身的地方附近呢。”小花冷静地说。

“也是。”我沉下去的心又升起一线希望,“但愿如此。对了,你怎么播的寻人启事?”

听我这么一问,小花脸上的笑容怪怪的,笑了良久才说:“我跟我那个哥们说,姜美琳的脑子有点问题。”

“啊?”我又好气又好笑,“你真行。美琳要是听到了你的寻人启事,不气死才怪。”

“谁让她这么不懂事,害你的脚伤成这样。”他笑。

我的心里再一暖,脸上有些不好意思。推他一下:“出去吧,我要睡了。”

“哎,刚是谁说睡不着来着,现在又赶我出去。”他嘴上这么说着,却已经起身准备往外走了。

“小花,”我又喊他,想一想,涨红了脸对他说“不然,你还是在这儿陪我说话吧,反正天也快亮了。”想一想终究还是补充了一句“客厅里挺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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