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暗的小屋内,姚守义一脸兴味的看着此时已经昏迷的石一笑。
这几天,他示意属下好好的折磨石一笑,无所不用其极。
这不,石一笑全身上下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被吊着的双臂微微打颤,这是痛到极致的本能反应,黑发被血水黏在脸上,已经看不清长相,
姚守义有些失望,其实他一直挺好奇这个女人到底长得什么样子,只是现在已经没有必要了,他愉快的笑着,几个月来的仇恨终于找到了宣泄口。
难以想象,这样瘦瘦小小的残败身躯竟然让自负的他第一次吃了败仗,成为越国人的笑柄。
姚守义伸出中指点上石一笑胸口上的窟窿,逐渐加深力道。
在剧痛的刺激下石一笑突地睁开双眼,清醒过来。
“————是你?”
“就是我。”姚守义轻轻退后一步,要好好欣赏石一笑的表情。
“呵——”石一笑声音轻微,像是叹息,像是鄙视:“没想到堂堂越国大将竟是一个输不起的人。”
“输?”姚守义像是听到十分可笑的事情:“什么是输?我输了么?你似乎还不了解现在的情况。”很显然,他们对输赢的定义不同。
“你我各位其主,同为武将,战场外,若真要定输赢,拿剑比试定个生死便好,何苦用此见不得人的手段!”石一笑不卑不亢的提气说道,眸色里竟是不屑。
言外之意是姚守义不讲究武将道义。
若非战场,武将之间有所过节,应该光明正大的正面交锋,分个高下,不应该暗箭伤人。
可姚守义何许人也,真认识他的,都知道他骄傲自负,心狠手辣,仁义道德在他眼里就是****。
也就是凭着这股狠劲,姚守义杀了其他兄弟姐妹,成功帮助胞姐姚守金兰登上皇位。要不是姚守金兰什么都听他的,估计杀了亲姐的事情他都做得出来。
所以大尧关之耻,一直是他一个心结,不过在哪里摔倒就在哪里爬起来,这不,得罪他的人就是眼前的下场!
“真是天真的人啊,我可没有功夫和你比试,就算比试一番,结果还是一样。”姚守义定下结论,笑话,捏死锦国这么一个小小的四品凤锦要他亲自出手么?他能屈驾到白虎关来,欣赏她的下场,已经是莫大的委屈了。
石一笑摇摇头,嘲笑:“不比较一番,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你的对手?你这样人竟然说过‘士可杀不可辱’,竟然取名为‘义’!”
一句话,成功引爆地雷!
很好,石一笑,你成功惹怒我了,那就让你死的再痛苦一些。
姚守义斜仰着额,神态倨傲,眼神狠辣,幽幽的说道:
“青玉,你可以出来了,给我掌她嘴!”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黑暗中慢慢出现,走到眼前。
青衣,烟眉……
石一笑暴眼圆嗔,心上顿时像被人生生剜下一块肉,鲜血直流!
怎么会!青玉怎么会在这里!为什么他看向自己的眼神是如此陌生!他为什么会和姚守义在一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石一笑在脑海中飞速的回想!
真相呼之欲出!
良久,青玉没有动静,姚守义不满的皱起眉头,晃了晃耳上的翠玉耳环,再道:“掌她嘴!”
青玉一见翠玉耳环无法抵抗,面无表情,抬手用力刮了石一笑一掌,打完便抡紧右掌,退回到姚守义身后。
此时,姚守义终于在石一笑的眼中看到了慌乱、迷茫、恐惧、失望、愤怒、仇恨……
“你是姚守义的人?你是故意接近我?你一直在演戏?”石一笑轻轻的问道,却不敢知道答案。
回答她的是青玉决绝的沉默。
沉默即是默认。
姚守义绝美的脸蛋上终于浮现出满意的神色,凑上前,在石一笑耳边轻声说道:“是不是特别难受?知道么,这次幸亏青玉给你一针,否则还要耽误我不少时辰呢,面对美色,你也不过尔尔,被我玩于鼓掌之间,你输了,由外到内,你输得彻底。”
石一笑面如死灰,只觉得五脏被人全部扭转打结,让她窒息,让她战栗,远远大于肉体上的痛苦。牙齿将下唇咬出鲜血,脸上的皮肉都在抽搐着,不要再问,不要再自取其辱,极力克制住胸腔内想要爆发的嘶吼。
她的眼是一直望着青玉的,死死的望着。
“不过呢,我还是很仁慈的。”姚守义摆上一副施恩的嘴脸,一字一顿的说道:“给,你,一个,全,尸。”
说罢,邪魅的丹凤眼闪过一丝狠厉:“青玉,你来。”
闻言,青玉像是个完美的杀人工具般,抬起右手,只是一瞬,几枚飞针刷刷飞向石一笑。
一直睁大的双眸,就这样渐渐化作一潭死水。
所谓死不瞑目大概就是这个样子吧。
姚守义亲自上前探了一下石一笑的脉搏,确定人没气了,这才转过身抚上青玉的脸庞说道:“果然是美丽啊,霓裳教,看来还真的有点本事。”
青玉是三年前霓裳教主送给他一个礼物,由翠玉耳环调令,听完他的本事后,不以为然,姚守义随便将他丢在锦国皇宫做自己的内应之一,前些日子想起来了,便决定用上一用,看看霓裳教的媚术是否像传言中那么厉害,如今看来,江湖传言,所言非虚。
“将尸体处理干净。”这是姚守义离开这间屋子的最后一句话。
此时屋内只剩下青玉和石一笑残留着余温的尸体。
没人注意到,青衣男子长袖里那微微发抖的双手。
将石一笑的尸体处理好后,青玉便来到那片树丛,隐身在枝繁叶茂的大树间,右手上的血迹已经干涸,将他紧握的五指黏的好紧。
“青玉?”
青玉认出树下是红霓的声音,没有反应。
红霓便一步跃上树间,震落好几片树叶。
“你怎么不和你主子在一起呀。”问话的是一个脸上挂着甜笑的男孩,年岁约莫只有十五、六岁,竖着高高的发髻,此时正好奇的看着青玉。
青玉看起来好憔悴啊,脸色煞白煞白的,额头还布满了冷汗,像是得了什么重病。
“没事,他目前还用不着我。”青玉的声音细若微蚊。
“你没有什么事情吧,听说你刚办完一件事,你的主人很高兴,给了你好多赏赐呢。可你怎么看起来一点都不高兴?”红霓亲昵的坐到青玉旁边,他们所说的办事其实就是去处理一些女人的事情。
只见青玉目光呆滞,轻轻的摇了摇头:“我很高兴。”
这是高兴的样子么!
“你不会是入戏太深吧?”红霓晶亮的大眼睛闪过一丝诧异:“虽说,我们是靠脸蛋和演技吃饭的,好的演技当然是做到完全忘我的状态啦,但是也不能太投入哦。”说完,红霓的脸上又挂上了无害的笑容,两颗虎牙露了出来。
“我没事,人都已经死了。”青玉无力的将脑袋靠在树干上,脑海里全是那女子甜糯的声音,温柔的眼眸,她会承认自己是世上最美的男子,她会关心自己的身体,她会治愈自己的饕餮症,她会说她想娶自己,她会用生命保护自己……以及最后那双死不瞑目的眸子。
“青玉!”红霓不可思议的叫道:“你哭了!”
闻言青衣男子慢慢闭上双眼面无表情的轻声呢喃:“我有什么资格哭呢,怕是这辈子都不能安身了。”
最后红霓拍了怕青玉的肩膀,天真的说道:“没事的,多睡几天就好了!保证你很快就会忘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