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夜里夜凉如水,然而两人此刻的心里却都是暖暖的。
连云铭细细的为她擦拭伤口,比之前的更加小心谨慎。接着便熟练的拿起旁边管家刚刚送来的药酒,用棉布蘸了给她的伤口消毒,他每擦拭一下都会抬头看看木流依。她轻微的一个皱眉都会让他心疼不已,紧接着便会万分小心。
“忍着点!”连云铭温柔的说
“恩。”
木流依也俯着身低头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擦拭伤口、消毒、涂抹药膏,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就像是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生怕一个不注意弄疼了她。这样认真的样子不禁让她有些失神。
从这个角度望去,刚好可以看到他的半张脸。亮如泼墨般的长发松散的披于后背,在头顶处用一个镶金发束箍起来,有几缕发丝顺着他的肩膀滑下来,遮在了他的侧脸上,刚毅的脸颊,英挺的鼻梁。还有那浓密而纤长的睫毛,随着眼睛的转动,一下一下的忽闪着。
看着这样的俊脸,木流依不由笑了笑。竟然鬼使神差的伸起手指戳了戳他的睫毛。
连云铭的身体顿时一僵,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干什么?”
……木流依傻眼了,惭愧的把脸扭到一边,后悔的翻了翻白眼,怎么就真的那么做了…
“那个…我想看看你的睫毛是不是真的。”木流依低低的说
“……”连云铭都快要以为自己是不是听力有问题了,狐疑的看了她眼,“我很好奇,你的脑子整天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带这么鄙视人的…”木流依鸵鸟似的扎低了脑袋,用手指在桌子上画着圈圈
连云铭看着木流依,一脸无奈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把胳膊伸过来!”
“腿上的伤已经处理好了。”他暗自说道
连云铭拉过她的手。小臂上也是一大片擦伤,他不禁皱眉
“会不会留疤?”木流依看着本是白斩的手臂上此刻却多了些红肿的擦伤,不由有些担心的问道
“不会。”
“你怎么知道,少安慰我啦!”木流依嘟着嘴不满的说道
连云铭抬起头看着她,“木流依!你就算不相信我也应该相信这瓶止疼化瘀膏。”连云铭指着桌子上摆放的那个白色青花瓷小瓶淡淡的说
“真有这么神奇?”木流依狐疑的问,拿起桌上的那个小瓶子仔细研究,放在鼻尖处闻了闻“这好像跟我们那里的云南白药差不多嘛。”
连云铭皱眉,似乎抓到了什么可疑的词语,抬头看着她道“你们那里?”
木流依忙顿了下,慌忙的捂了下嘴,眼神不自觉的向旁边瞟了瞟,正打算胡乱瞎编一下,忽然,木流依的房门砰的一声就被踹开了,两人同时看向门口。
青竹慌张的扑向门口,险些跌倒“小姐,王爷对不起,奴婢…奴婢实在是拦不住贺小姐。”她有些自责的说道
“你先下去吧。”连云铭最先反应过来,沉声说道
青竹随即点了点头告退
贺梦瑶看到表哥大半夜的居然在木流依房里,晶亮的大眼里顿时涌满了受伤的泪花
木流依蹭的一下缩回了被连云铭拉着的手,看着眼眶微微泛红的贺梦瑶,不觉有些心虚。忙尴尬的解释“呃…那个…你不要误会啊,他…他只是在帮我上药而已,不要误会。”
连云铭看着空空如也的手心,不由暗自皱眉,前一刻这里还放着她的小手。纤滑细腻的触感,此时却什么都没留下。她就这么急于跟他撇清关系吗?难道她忘了她才是她的王妃,是他连云铭的妻!
“表哥,你为什么会在她的房里?你不是说不喜欢她的吗?”贺梦瑶委屈的说,然后眼光看向木流依,一脸怒气的质问“是不是你勾引的我表哥?我就知道,你木流依就是个不要脸的东西,你…”
啪!世界安静了,木流依一反刚才的愧疚,对着她怒目而视,她发现她刚刚真的是脑抽了才会被她的表面所迷惑,觉得是自己委屈了她。
她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开口说道,“骂人也要有骂人的资格,我木流依再不济,也是你表哥正儿八经娶回来的正牌王妃,是这个王府当之无愧的女主人,和你表哥做什么事情都是应该的。你呢?只不过就是仗着自己是皇后的亲侄女,死皮赖脸住在人家里的一个表妹而已。”
“还没过门就住在这里,咱俩到底谁勾引你心里清楚,还真是对的起内阁首辅千金的名号!”木流依嗤之以鼻
“你…!”贺梦瑶被堵得一句话说不上来,脸气的通红,眼泪都忘了掉下来,转头委屈的望着连云铭“表哥,呜呜呜~”
连云铭有些烦躁的揉了揉眉心,“好了好了不要哭了,我让管家先送你回去”
“不要,我不要回去,我要表哥陪我!”贺梦瑶看着连云铭,哽咽道
木流依一听,不自觉的皱眉斜瞅了她眼,感情这还演上啦?!…。还能不能再肉麻点?
“王爷,您就送您亲爱的表妹回去呗!”木流依别有深意的看着他,似笑非笑的说着
连云铭看到她的表情,不由皱了下眉,“管家,送贺小姐回锦华苑。”冲着外面喊道
“是,王爷。奴才这就送贺小姐回去。”管家匆匆从院子里跑过来,忙不迭点头说道
贺梦瑶一看连云铭板着脸,不似平时那般对她温柔的宠着,不禁闭上了嘴,乖乖的跟着管家走了
房间里又只剩下了他们两人
连云铭看着一边好整以暇的正在摆弄头发的木流依,不禁无奈的笑了笑。这家伙,还真是个小野猫。别人不惹她的时候,一副无害,一旦触碰到她底线,就像小猫一样乱抓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