藿香接了休书仔细收好,却并未急着找银桦汇合。
而是在巷口暗处停了下来。
因下午乔装出门换了男装,走在路上除了有些瘦弱以外,看起来还是个板正少年郎的。
不出一刻钟,果然有人从晋王府后门出来。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藿香猜的没错。只是不知燕耀是故意不做防备,还是真的疏忽了。府中有人存了二心,可算是家贼难防了。
这会儿,休书在她怀里还没踹热乎,都有人出去通风报信了。
再过两日,晋王就会再上饭桌,成为谈资笑料。还未冷的大婚话题进接住休妻。这可是个大噱头。话题做得好,说不定能将燕耀从帝都贬回封地。
不错,这对手有头脑。要是能见见事件背后的人,就更好了。藿香暗暗扯了扯嘴角,方转身抬步离开。
重阳一过,风萧瑟的紧。天刚蒙蒙亮,张家饼铺的门板便卸了下来。老张婆听着呼呼作响的秋风刮得去年贴的窗户纸,发出呜呜咽咽的声响。心里大叹一声不妙。近日里怕是有连阴的雨。
再瞧瞧不远处,昨夜停在北门外的华车还在那里。只是赶车的小后生不知去了哪里。
张婆子不常见这华丽的马车,直招呼老头子来看,“别忙活了,先过来看,昨儿不是就见那车停那儿了?瞧瞧,今天连个赶车的都没了。”
“淡操心。有钱人家的事,少看,少打听。”张老头隔着门缝儿瞅了一眼那红顶儿的马车,复晃悠回去和面去了。
留下张婆子悻悻站在那一处,眼馋的要流下口水。
不过片刻,张婆子便见一高大的男子钻进车里。心里嘀咕了一句,“莫不是昨天马车里没人?”
玹灏撩开车帘,想都没想便钻了进去。
藿香在马车里迷迷糊糊睡着,就听外街上卖早点的摊位上有人在聊天儿。这会儿,有人撩开车帘,自然是第一时间坐起身来盯着来人。
“小姐。”
来人似乎很窘迫,在看了自己一眼后更是不知所措了,垂下头,说话都磕巴起来,“额,主人有信。”
藿香一讶,并未想过这人会来,扶衣坐正,飘一眼银桦递过来的信。
并未急着接过,而是一瞬不瞬地凝住板正的少年郎,“求人的事也要假手于人,你主子还真够窝囊。”
少年闻言,不由得紧了紧袖中拳头,不卑不亢抬起低垂的头,直视车厢中的女子,“霍小姐,请谨言慎行。”
“想必能给你撑腰的人也不在远处,去回了他。”藿香似慵懒地抬了抬眉梢,见少年屏息,不由得有些好笑,“信也一并带回去。”
玹灏听闻这话,愣了一愣,“这……”
往常他来送信,从未遇到这种情况。莫非,是他不守规矩看了那张脸?
“不要肆意窥测别人的想法。”
玹灏闻之一震,不可思议地凝了女扮男装的那人一眼,心下骇然。
竟猜到了他方才的想法。
“银桦,折腾这一夜,实在是乏……”
这话说的好听,谁不知是撵人的话。
玹灏自知强留无用,抱拳以礼。悻悻然打起帘子跳出车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