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了半晌,银桦将自家姑娘收拾妥当,又憋屈上来,“难道就这么忍了不成?”
“谁说要忍。”女子整好裙摆,伸手一勾银桦娇俏的下巴,贴近她脸耳语几句。
银桦揣着一颗噗通乱跳的心往厨房而去。
藿香搬进竹轩,自当先给祖母请安。门外站了半盏茶功夫,李妈妈回说老太太身上不爽,不见。
昨天以前,藿香也有来老太太这里请安,虽说不上亲近,也总好过不见。莫非老太太宝贝这竹轩,而太太是在这等着自己。
真是一波不平一波又起。想她也没有害人之心,却连遭恶事。
藿香一路想,一路往太太院里去请安。太太看上去心情不错,跟姨太太搭腔说了几句闲话,又问藿香住的怎么样。
那自然是好的。藿香赔笑,又说还有几件子家具要收拾。太太准了让早些回去收拾,又说晚安也免了。
早饭用过,银桦一直捂着胸口窃笑,“刚才可把我吓坏了。”
“嘘。”藿香横她一眼,“往后自保的事多着呢。你倒漏了马脚。就不是打折腿那么简单的事了。”
小丫头吐吐舌头当即禁了声。心里倒像是解放了天性一般,不用成日畏畏缩缩。又像是上了一去不复返的贼船,从此以后做了恶人自有恶人磨的恶人。
主仆二人又忙了一日,将旧院中的家具都搬到竹轩。同时,药材的事有了眉目,竟是药配不齐,银桦沮丧了一日。好在下午夕阳西下之时,各个院里传来了闹肚子的消息。
银桦去取饭,顺带一听厨房众人的聊天,差点当场笑尿。回来一边吃饭一边绘声绘色演讲给藿香听,“大夫说,夫人得的是霍乱。听巧翠说,上吐下泻止不住,那是又臭又恶心。伺候三小姐的丫鬟说,三小姐是痢疾,差点跑不迭拉到了裤子里。现在还在厕所蹲着呢。还有还有,姨太太院里也请了大夫,说是大小姐吃坏了东西,给开了固涩的药。姨太太心神不安也开了药。如今几个人的药都排在厨房等着煎药呢。”
藿香闻言将空碗搁下,端起冷茶吃了一口,慢条斯理道,“吃完饭去给咱们也请个大夫。”
银桦一听,差点喷了饭。堪堪咽下才茫然问已坐进暖阁里的姑娘,“为何?”
“你不是想出气吗?”藿香风轻云淡,裹起被子。
银桦透过那一层薄薄的纱帐看里面的姑娘,只觉有些不真实。竟如住在她心里一般,知晓她的想法。木讷了半晌,回过神来,“姑娘攒的炭火钱不是都拿出来抓药了吗?哪里还有钱?”
“蠢。谁让你掏钱了。”藿香眼中划过一丝阴鸷,转而笑道,“你且去太太院里哭上一回。反正多年来我也没用过这公中的银钱。今日算让老太婆破个例。”
银桦听的云山雾罩。收拾了碗筷便去太太院中哭了一回。
“太太救命啊。二姑娘不行啦……”
诸事种种听着叫人心惊胆战的话。
曹月秀方服了药,谨遵医嘱静养。却被这声喉扰了心神,肝气上逆,一时痰迷了心窍。两眼一翻,人将过去。二便不禁,溺了一塌。
霍如霜一看这架势,吓得六神无主,抱起亲娘嚎啕一回。摇晃之下,痰呕而出,俱是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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