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子衿走进来便看到这一幕,越过他们,站在廊下,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朗声道:“想必你们也知道,卖身契为死契,我不知道牙婆是否和你们说过,一旦签押,你们生是主子的人,死是主子的鬼,哪怕主子有一天让你给别人侍寝,你也得义无反顾的上。这样的日子,你们确定要过吗?如果还没想好,我会把你们退还给牙婆。”
几人进来的时候,都是看到这家的富庶是自己前所未见,女孩想的是人人都说富贵人家的丫鬟,比一般人家的小姐吃穿都好,如果得了脸,赏回卖身契,也比比皆是。与其被牙婆再卖给别家,还不如在这里留着,博得一个好前程。虽然那公子说的可怕,可自己姿色一般,怎么也不至于沦落到那样的境地。男孩子想的是现在男风盛行,如果被那些变态的老爷买走,还不如留在这里做个小厮,将来也许能配一个的脸的丫鬟。其实,这些事情不过是牙婆之前就洗过脑的,不论买家最后怎么说,这些孩子是肯定都不愿意回到牙婆那里的。
看众人毫无反应,灵珊上前一步:“都哑巴了?主子问话呢。”
当先有人跪在了地上道:“我,哦,不,奴才不回去,奴才要跟着主子。”
有人开了头,自然个个都跪下表忠心。
唐子衿看着跪了一排的人,有些习惯了,叫人都起来,指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女孩和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女孩,道:“你今后跟着二小姐。”被点名的丫头出列,站在唐子瑶面前按照牙婆教的规矩见礼。
唐子瑶一呆,怎么还有自己的事情?
唐子衿歉意道:“这段时间苦了你,无奈,凤国的奴隶实在不敢买,怕混进来什么人,只好到了现在才给你买丫头。”
唐子瑶瞬间的想起了之前伺候在自己身边的两个丫头惨死,不禁有些眼眶红了,点头谢过她,转身扶起身前的丫头,越看越是顺眼,叫二人站在自己身后。
唐子衿又指着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你今后跟着三小姐。”那丫头忙过来谢恩见礼。
唐子曼摇了摇唐子衿的袖子,指着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低声道:“大姐姐,我还想要那个。”她本来想说只想要那个小的,可看面前这个跪在面前诚惶诚恐的女孩,也不由得心软,于是换了词。
唐子衿点头,表示自己是知道的。
继续对那个十二三岁的女孩道:“三小姐的身家性命交给你了,你可得仔细看着,别出了差错。”
那孩子也是个激灵的,急忙应下。
唐子衿又点着那个小女孩:“你过来。”
小女孩有些害怕,但还是一步步稳稳的走过来,跪在地上见礼。唐子衿心里暗暗点头,确是不动声色的对她道:“你多大了?”女孩声音有些发颤道:“奴婢周岁五岁半了。“唐子衿道:“嗯,比三小姐大一岁,今后你跟着她读书玩耍,要多多劝着上进,切不可贪玩误学。”
女孩又是应了一声是,才去给唐子曼见礼。唐子曼拉着这个小姐姐,心里很是开心。
唐子衿瞧着剩下的人,指着那个年纪最大的两个男孩子,道:“今后你跟着三少爷,保护着他不受伤害,不被欺辱。”又随着唐煜的眼光指着那个十来岁的男孩子:“你以后跟着三少爷起居作息,读书识字.”几人忙过来见礼。唐煜显然是开心的,眼睛里发出亮晶晶的光亮。还剩下四个丫头,两大两小,唐子衿一大一小分开了,拨给方式和缪氏。这才算是平均分配了。
管家开始叫丫头们上菜,唐子衿还在训话:“我不管你们之前是什么身份,现在的身份就是我刚刚安排给你们的,什么时候得了脸,再考虑照顾家里吧。之前的名字也给我忘了,今后的名字找自己的主子去取。相信你们是被牙婆教导过规矩的,但是,咱们家有咱们家的规矩。”她指着珊瑚道:“明早珊瑚会教导你们家里的规矩。”直到她又絮絮叨叨说了一大推,管家看的不耐烦了,跑过来道:“少奶奶,菜上齐了,可以吃了。”
唐子衿撇了他一眼,气势十足。墨天佑的手下怎么个个比自己的属下还没规矩,主子还在说话,他就来插嘴。她也不想想,这是在人家的地盘耍威风。
管家还是很给面子的告了个罪,给了她台阶下。她便扯着众人入座吃饭。聪明的孩子自然是跟着珊瑚有样学样的给自己的新主子布菜。这一顿饭,大家由于心情的原因,吃的都不错。
酒足饭饱各自回房,唐子曼闹着非要看今日买的那些宝贝,被唐子瑶呵止,要她好好睡觉。唐煜倒是不叫不闹,安生的上床睡觉。缪氏确是看着自己的儿子,目光飘到唐子衿屋子方向。这几个月跟着大小姐奔波,本来以为是过好日子,却没成想惊心动魄。听着对方的打算,到了京城会把他们交给左公子照顾,她自己还是要去挣去抢。和她认识这段时间,她渐渐的明白了唐子衿这个人,你对她一分好,她能还你十分。对她一分不好,她也能还你十分。梅氏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她想方设法对付大小姐,不但没有一次成功,最后还落的那样的下场。还有老爷,听人说,老爷最后被贬为平民,财产没收,走投无路,去投奔自己的娘家。父亲却以弄丢了女儿而借口不收容他,他一纸诉状告到官府,说自己与紫瑞县主合谋拐走了自己的两个女儿和一个儿子。官府推脱不与受理,还打了他板子。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次日早晨,珊瑚召集新来的丫鬟小厮开了个会,大概说了一些规矩,和主子们的禁忌,才放他们各自离开。
唐子衿窝在房间里睡大觉,一副要昏天黑地的架势,除了中途抽时间给姬无忧报了个平安,几乎就没起床。
其他人也各司其职,该干嘛的干嘛。唐子曼和唐煜与几个丫鬟小厮凑在一起,将那整整两车的玩具吃食彻底分了个干净。又叫丫鬟小厮个个房间里一趟趟的跑腿,这个是送给大姐姐的、这个是送给二姐姐的、这个是送给缪姨娘的、这个是方姨娘的、这个是老管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