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是身不由己?你明明有自己的选择不是吗?你知道我还不想死,所以便会委曲求全,你可当真是高手。”
赵鸢儿此刻只有满腔的愤怒,若是旁人在身边,她或许还会压制一些;但身边是裔刖,她便是连压制都懒得做,直接便将自己的情绪悉数表达出来;而表达出来的表现,便是如一个孩子一般,只知道将自己的愤怒抒发,也顾不得他人的情绪。
“我会为你查探,这到底是谁人的做法。我只是要你知晓,我万万不会将你推入这吃人的地方。即便我要阻止你,也不会用这样方式,我不屑。”
赵鸢儿自他的怀抱中抽离出来,直直地看着他的眼睛道:“你为何一定要阻止我?”
裔刖低头看她,却始终说不出话来。但这次,赵鸢儿清楚地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心疼”。他漆黑的眼眸不再是深不见底,不再是让人无法抓住的神色。但此刻,赵鸢儿却是觉得这样的眼神着实是讽刺的很。
她“嗤嗤”地笑了起来,道:“你无话可说?你……”
她话方没说完,裔刖便吻上了她的唇。他轻柔地吮吸,呼吸轻轻扑在她的面颊,她一时间忘记了自己想要指责他什么,甚至是忘记了把他推开。顺着他的动作,她以同样的方式回应。
从前并不是没有过亲吻,但从未有一次是有这般的感受。那些个人,都只知道粗鲁强硬地吻她,从不会在乎她的感受。
他托着她的面颊,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头。这一刻,只道是缠绵,倒也没有其他的什么景象。
片刻后,那相偎相依的唇畔方才分离。他凝视着她,然后在她的额头轻轻地烙下一个吻,转身离去。
他呆的时间太久了,久到他们自己都不能不动摇。
赵鸢儿非常想像从前看到过的电视剧中的少女一般,青涩地舔舔自己的唇,然后展现一丝羞涩的笑容;可她现在,却只能想到自己对裔刖的恨。
她恨他没有作为;她恨他阻止自己;她恨他的唇;她恨他的一切;她恨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身边。
她唯有展现一丝苦笑,然后抹干眼泪,喊道:“外头可是有人在?”
仆瑶急忙跑进来,看着她那憔悴的模样,心疼道:“小姐……良人怎的气色这么差?可是身子还有不适?”
赵鸢儿道:“已经没事了。哥哥呢?”
仆瑶不大放心,但赵鸢儿既然已经这样说了,她知道自己多说什么都是没用了,便道:“赵大人和大王、訫夫人都在正殿中,眼下已经有人去通传了。”
赵鸢儿点了点头。不料仆瑶的话刚说完,外头就有人通报:“郑夫人到。”
仆瑶看了看赵鸢儿,赵鸢儿点了点头,示意让她进来。
郑夫人挺着个大肚子,来到了赵鸢儿的塌边坐下,道:“妹妹可算是醒了。在正殿中突然晕过去,可是把咱们都吓坏了,旁人听了这样的喜事,喜的什么样的都有,偏是没有过像你这般晕厥过去的。”
赵鸢儿笑笑:“我自己也是纳闷呢,平日里身体好的很,怎的这突然就会晕厥。”看了看郑夫人的肚子,又道:“夫人只腹中的孩子,怕是已经有五个多月了吧?我就是给您添麻烦了,只怕是冲撞了您。”
“说的什么话。这孩子,本宫还能保得他平安。倒是你,只怕是上次茈美人的事,不留神调养着,落下了病根。”
赵鸢儿正想说些什么,外头便又有人通传:“大王到!訫夫人到!”
两人赶忙起身,行礼,“大王万福。”
“都平身。”然后来到赵鸢儿身边:“你怎么样?”
赵鸢儿还不甚习惯他们之间的距离靠的这么近,但又不能拉开距离,只好站在原地不动:“好多了,这便可以会韫迭宫了。”
嬴政似乎看出了她的顾虑,从她的身边稍稍绕开了一些,道:“那边回去,已经吩咐下去,将你的屋子备了出来。”然后转身对着身后的人到:“都上心些。”
众人赶忙低头道:“奴婢遵旨。”
訫夫人上前:“这可是好了?不如便先随我会韫迭宫,我再与你说些规矩。”
訫夫人话中的“规矩”是有两个意思的,一说是这身为主子的规矩;二说,便是她们之间的事情。她便也不推辞,便道:“如此倒也好。这规矩该是多的,我这一时半会儿的也什么都不懂,还得多靠訫夫人提携才是。”
嬴政点点头:“寡人也还有些政务要处理,便劳烦訫儿你照料着她了。”
訫夫人点点头道:“大王放心。”
待嬴政走后,两人便是跟着走了。赵鸢儿已经渐渐清醒过来,眼下要应付的东西太多,她已经没有时间去感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