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怨,郁闷归郁闷,工作还是要做的,伙食费是不能不去赚的,天大地大,五脏庙最大。当然,在见委托者之前,我得好好的自我修饰一般——人靠衣装佛要金装呀。
与委托者的会面是一家咖啡厅——我可是一个很会享受的人。
轻柔的音乐,温馨的环境,高雅的气氛。
我坐在一个小小的隔间座位上,点了一杯卡布奇诺,一杯爱尔兰咖啡,优哉优哉的等着我的委托者的到来——我是个绅士,当然不会让女士等我了——据资料显示,委托者可是美女。允轩小孩坐在我身边,好奇的观察着浮在咖啡上的奶油。
19:45——距离约定的时间20:20还差15分钟,一位面带倦容的年轻女子已匆匆而至。
我站起来,优雅的一个欠身,”美丽的小姐,恭候您的光临。希望我能解除您的烦恼。”小孩也紧张的起身,手忙脚乱,险些打翻桌上的咖啡杯,让我颇为无语。真是,跟了我这么久了,怎么还这么青涩。
待双方落座之后,我半倚在倚背上,右手端着杯子,轻轻的晃动,然后放在唇边,小口的啜饮着,含笑看着这位主顾。
她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裙,半长的披肩卷发被染成了暗红色,如血干枯的颜色一般。
干枯的血?我想了一下,随即又浅笑着摇摇头——她若不提,又与我何干?
轻轻的放下杯子,与托盘相碰撞,发出轻不可闻的清脆之声。左手自然地在桌沿上轻叩,欣赏着她姣好的容貌。
娥眉星目,看起来有几分柔弱,纤细圆润的薄唇实在让人有一亲芳泽的冲动。可惜的是那唇已经失去了血色,苍白的让人心疼。
看来,是真的遇上麻烦了啊!我笑,有几分期待。
她看来颇为紧张,手紧紧地拽着身上的裙角,起了皱痕——让人有些惋惜那看起来不错的料子——虽然我在服装学上是一个十足的白痴。
不过,我可是一个绅士,只针对女性(美人)的绅士。所以我只是平静地等待,等待她愿意说的时候——将所有一切和盘脱出的时候。并且好笑地注意到允轩紧张的样子,似乎他比这位女士更加紧张呢!难怪,这可是我第一次带他出来”工作”。
能够有机会发挥自己这些日子来”修行”的成果,他肯定很期待吧。
我正神游太虚时,却听到那女子嗫嚅开口的声音:
“那,那个,请问,您就是北斗先生——可以解决我麻烦的人?”声音轻不可闻。
我笑,朝她微微点头,露出最优雅的笑容,柔声答道:”是的,小姐。我会解决你所有的苦恼——所有让您不快的事,我都会为您消除——只要你愿意给予我所要的——信任,以及希望,与代价。”
我很清楚此时我温柔的声音对她有多大的蛊惑力——尽管,我并没有使用任何魔力。事实上,有时候,言语也是一种力量,一种强大的力量。
她听了我的话,脸上浮现出一抹绯红——是希望的颜色吧,她又沉默了一会,视线移到了允轩身上。允轩本就毕躬毕敬的坐姿更加正经了。我注意到她探询的目光,轻笑,”请放心,他是我的助手——是可以信赖的人。”
她有些安心的露出一个虚弱的笑。我对此放。,因为允轩是一个很令人安心的孩子,他有着这方面的魅力。
“我,我想,请你救救他。”终于说到了主题。不过,她看起来甚是紧张呀……
他?我挑了下眉,等待着她继续说下去。
“他,他是我的恋人。”有些羞涩的神色,看来,她应该最起码——此时,是很喜欢她的那位恋人的。
“文征——啊,我,我是说我的恋人,他,他……”挣扎着,她似乎是极力在控制某种情绪,我看着她交缠着十指,翕动却发不出声音的嘴唇,有些心疼。于是,我起身弯腰,将她搂进我的怀中,轻轻拍着她的背部,柔声抚慰道,”好了,好了,不要紧——我会解除你所有的痛苦的——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守护你的。将一切放心的交给我吧……”
又过了许久,她才平静下来。
“我叫雅,是,是文征公司的总经理秘书。文征是我的老板,也是,我的恋人——我们,我们本来已经打算结婚了……”声音又低了下去,”但,最近他却突然说要将婚礼日期不定期的延期下去……不对!文,文征他,最近,最近变得好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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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这里了。”雅领着我和允轩来到了一栋欧式别墅前。
雅告诉我们,这是她爱人和其父母的家。原本,她与爱人已经开始同居,就待10月1日的婚期的到来了——孰知,两个星期前,她恋人却突然说要将婚期延期——并很快搬出两人爱的小屋,回到父母的家。
“这么说,你是想查明你恋人这么做的原因?”在路上,我听了她的讲述,平静地问道。心里却有些失望——又是一桩感情游戏呀!
情是何物?不过是比极光更为善变的东西罢了!
“不是的!”雅却激动起来,”文征,文征他是个好人——我本来就不奢望能成为他的妻子——不是这件事!文征他,他变得好奇怪——他,他一定是出事了……”
“喔?”我挑眉,不带什么期待地问。恋爱中的女子呀……
“文征他,最近,总是在睡觉,一睡下去,怎么叫也叫不醒……”
随着雅抽泣的哭述,我多少算是听明白了。
文征,雅的恋人,兼未婚夫。
文征公司,便是其父以其名字命名的。
青年多金的他,现在是公司的总经理,无数待嫁女子的向往。
他却与雅,自己的秘书,日久生情,并不顾父母的反对,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但,最近——自从陪他父亲去了一趟公司新的计划开发地视察归来,便出现了变故。
他开始非常喜欢睡觉——一睡就是十几个小时,怎么叫也叫不醒。就算睡醒爬起来,也是一副神情恍惚的样子——好像在梦游一般。走路说话,都是一股浮软的味道。
清醒的时间也有,却很难得。
“这么说,那他和你说要延迟婚期,是在清醒的状态,还是梦游地时候?”在雅去按门铃时,我饶有兴致的问道。
雅的手顿了一下,放下,身体开始微微地颤抖。
我仿若未觉,自顾自地续道:”应该看得出来吧——说起来,那种时候,不管是谁,都一定是非常认真地注视对方的眼睛,想要找出开玩笑的味道来吧。”
允轩在一旁,拼命地拉我的手,想要制止我的残酷吧——雅的脸色看来十分苍白——可惜被我选择性的无视了。
从门的另一侧,听到了细碎的脚步声。我站好,理了理衣服,给顾客的第一印象是十分重要的。
伴随着门开的声音,我听到了雅的回答。
不是很清晰的,有些微的颤栗。
“文征,文征他——一定不是清醒地……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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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是残酷的。
那么,人呢?
下话《沉睡的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