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儿小伤不碍事儿的!”春晓用手摸了摸伤口,微微笑看着商丽曼,眼里有欣慰,大娘子真的长大了,懂事儿了,这样好,夫人也能轻省一些,“奴婢这就去了!”
“娘,我们进去吧!”商丽曼前去扶着窦氏往明堂屋里去,窦氏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商丽曼,微微叹息一声,什么话也没有说,被商丽曼扶着进了屋,奶娘抱着商世杰跟在后面。屋里很冷,炭火早就熄灭了,商丽曼吩咐小花和文娘烧炭生火,府里被大夫人二夫人这么一闹,下人们都躲起来,什么事儿都不做,现在连喝茶都没有热水,商丽曼深深感慨,看来,未来的路自己任重而道远啊!
“奶娘,你去帮帮春晓姐姐吧,我怕那些下人如今胆子大了,不把主子们放在眼里!”打发了文娘和小花,商丽曼又借机将奶娘遣走。商世杰乖巧的依偎到商丽曼身旁,崇拜的眼神看着她,“大姐好厉害,我将来长大也要和大姐一样,打跑坏人,保护娘和姐姐,还有妹妹,让别人再也不敢欺负我们家!”
一番话说的窦氏惭愧不已,这时,商丽曼忽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眼泪滚滚而落,“娘——!”
一声娘,叫的肝肠寸断,仿佛受了无尽的委屈,伤心难过溢满了眼眶,脸上的神情满是沧桑和凄楚,惊的窦氏手忙脚乱,给商丽曼擦眼泪,心中也更加狐疑不定,忙问道,“丽娘?你这是怎么了?”
商丽曼听了窦氏的话只是哭的更厉害了,很是哭了一会儿,仿佛将心中的委屈尽数宣泄出来,商丽曼这才抬起头,用红肿的眼睛看着窦氏。望着这凄迷苦楚的眼神,窦氏的心又着急又心疼,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算她有所怀疑心里也不免心疼,窦氏眼圈一红,轻轻拍打着商丽曼的后背,声音哽咽的说,“丽娘,别哭,有什么委屈跟娘说,娘给你做主!”
“娘,女儿有个秘密要告诉你!”商丽曼擦干眼泪对窦氏说,窦氏闻言一震。商丽曼就像没有看见似地,一边擦着不断流出的眼泪,一边问窦氏,说,“娘,你今天是不是打算把家产都送给大伯娘和二伯娘?”
听见商丽曼说起这个,窦氏也是伤心不已,夫君辛苦打拼下来的家业,却要全部让给旁人,自己的妻子儿女却要流落在外,是她对不起夫君,可是她没办法呀!窦氏点点头,脸上的内疚和伤心之色更浓了,“是”
“娘!!”听见窦氏这么回答,商丽曼一声长喊,哭的更加难过了,她瞪大红肿的眼睛难过的望着窦氏,哭道,“娘,你知不知道,你委曲求全把家产拱手让人,那两个女人又是怎么对待我们一家子的?”
“丽娘,你、你这话从何说起?”窦氏惊异不定,问道,“你不是已经把她们赶跑了吗?”
“娘,其实我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商丽曼一股脑儿的把早就想好的故事讲给窦氏听,内容么,自然是她参考时下最流行的重生小说编造的,“她们不但把我们一家人赶出来了,因为害怕小弟将来长大会把家业重新拿回去,于是百般陷害娘亲,人道是,树倒猢狲散,人走茶凉,那些曾经与父亲交好的人家一个个都不愿意得罪那两个女人,偌大的一个县城,竟没有一个敢为我们出头的,找不到活计,娘亲终日劳累,终于积劳成疾,卧病在床,我为了赚钱给娘治病,只好接些浆洗衣物,给人跳水砍柴的活计,因为日子过的清苦,小弟和妹妹都长又瘦又矮,后不到两年,娘亲你还是散手丢下我和弟弟妹妹走了……”讲到这里,商丽曼呜呜的哭起来,紧紧的抱着窦氏,仿佛一不小心窦氏就会消失不见,窦氏的心也跟着揪成一团,问道,“后来呢?”
“后来,她们借口无人照顾我们,把我们接了回来,当时我太天真了,以为她们良心发现,就和弟弟妹妹一起回到了府里,哪知道……那才是噩梦的开始!”商丽曼双眼红肿,咬牙切齿的瞪着眼睛,恨恨的说,“回到府里后,我们忍气吞声,只是小妹身子不好,经常犯病,需要用上好的药材调理身体,要花好多银钱,她们舍不得,我百般哀求,最后她们答应了我,但是……但是……”商丽曼说道这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不停的掉落,窦氏又是心疼,又是心急,“快说,她们究竟怎么了?”
“她们居然要把我嫁给一个七十多岁的糟老头,才肯拿出银子给小妹调理身体!”
“什么!”窦氏大怒,一下子惊的站了起来,双目通红,仿佛一头会噬人的猛兽,“她们怎么敢……怎么敢……我苦命的丽娘……是娘对不起你!”
“娘,这不怪你,你当初也没想到她们会如此狠心,半点儿不顾亲戚情分!”商丽曼哭道,“我只好答应她们,谁知道那个老头子挑开喜帕之后,居然高兴的大笑不止,一下子死了!”
“死的好!死的妙!”窦氏听到这里,心里十分的解气,她好好的女儿难道要被一个糟老头子给糟蹋了吗?
“后来,他的家人认为我克死了他,就把我关在小佛堂里自生自灭……呜呜……”商丽曼说道这里眼泪又掉下来了,“从此我再也不知道外面的事情,也不知道弟弟妹妹怎么样了……直到有一天,看门的老婆子看我可怜,告诉我弟弟早就死了,妹妹也下落不明……我几次想逃出来,可我一个弱女子如何逃?后来有一天,我救了一个闯进来的陌生人,他教了我武功,还带着我一起逃出来,我四处寻找打探小妹的下落,一晃十多年过去了,我碾转全国都没有丝毫小妹的下落,万般灰心之下,找到了大伯娘和二伯娘,这才知道,原来小妹发现了弟弟被她们害死的真相,与她们理论时被失手打死,扔到乱葬岗,对外是说走丢了,我一怒之下,杀了她们!!”说到这里,商丽曼浑身散发出刻骨的恨意和浓烈的杀气,“我放了一把火,烧了院子,然后悬梁自尽,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但是一个白胡子老头告诉我,原来我本是他座下童子,因为犯了错被贬下凡间历劫,如今尘缘已了,就要回归仙庭,可是,我犯错为什么要累及家人?因为我不肯回天庭,师傅生气,一挥袖子就把我打落天庭,再等我睁开眼睛的时候,发现,我居然回到了十几年前,一切都还来得及,所有的悲剧都还没有发生!娘,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咳咳……”
商丽曼一口气说完,咳嗽个不停,窦氏早已听的泪水连连,抱着商丽曼哭的肝肠寸断,“我可怜的丽娘,都是娘不好,是娘对不起你们,害你们受苦了,不过,你放心,娘以后再也不会轻易退宿,就算是死也要好好的护着你们姐弟三人长大成人,韦氏!刘氏!我窦七娘,同你们势不两立!”
“娘,不要……女儿只要娘和弟弟妹妹,我们一起好好的活着,就算日子过的在苦也要好好的活着!”商丽曼擦干眼泪,眼中寒光一闪而逝,说,“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丽娘了,前世我颠沛流离十几年,什么苦没吃过?今生我再也不会让别人伤害任何一个亲人,娘,从今往后,就让我来保护你和弟弟还有小妹!”
“丽娘……娘是不是很没用?”窦氏眨着眼睛,泪珠顺着眼角滑落,她可怜的孩子,为什么要遭那么多罪啊?想到自己之前对女儿的怀疑,窦氏心里十分愧疚,她现在已经对商丽曼编造的这个故事深信不疑,再说了,丽娘绝不会骗她的,就算是骗她的,她也有办法验证,她不是说前世她活了二十多岁了吗?那好,不问别的,就问问她未来发生的事情好了,到时候如果一一灵验,就说明是真的了,如果证明她是假的,那么,她也只好装作不知,利用她来保护自己和两个孩子,等世杰长大了,她一个女子总要嫁人的,到时候多给些嫁妆,也算是报答她的恩情了。
这一瞬间,窦氏想到了种种,可谓既深远又周全,古人,不可小觑啊!
“娘,这不怪你,毕竟你也没想到。”商丽曼何等精明,一看窦氏关切的眼神,那眼睛亮的炯炯有神,就知道这个妇人不好糊弄,她心里暗暗嘀咕,菩萨保佑,千万别让她穿帮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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