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唯在街上走走停停,灯火暗下来,周遭的叫卖声也逐渐稀落。
时间近凌晨。
月亮已经西斜,寒光漏过冬日里街边古桐稀疏的枝杈在黝黑的青石板上洒下细碎的斑点,夜空深邃而混沌,星辰明灭不堪久视。
前方十几步处一家小酒馆还挂着营业的灯笼,在邻近店铺完全黑暗的包围中,那门口摇曳的灯光虽微薄,却也足显诱惑。
我走了进去,唯尾随着进门。
室内有炉火,很暖和。
唯进门就把手放在火焰的上方取暖。
这家酒馆颇为寒酸,靠近炉灶的墙壁被煤烟熏的乌黑一片,别处的墙面也是斑斑驳驳,整间酒馆只有三张小木桌,桌边各摆四把椅子,桌面无一例外的附有一层薄薄的油垢,这种污垢是灰尘和油污经年累月的沉积而成,可见这木桌的老旧。
一个衣着鲜艳,发饰夸张的发福中年妇女正整理着柜台。
我们选了靠火的一张桌子坐了下来。
“老板娘,给我们弄点儿吃的。”我开口。
“还有一些青菜和肉,弄火锅成吗?”老板娘询问道。
“成啊,再温一壶桂花酿。”我掰着一次性筷子,头也不抬道。
“好嘞,您二位稍等哈。”老板娘应着,掀开柜台后有些褪色的布帘,走了进去。
桂花酿上来,唯给我倒上,自己也倒了一杯。
微黄的流体自酒壶细颈涓涓而出,撞击杯底时升腾起环绕杯口的热气扑面而至。
“好香。”唯陶醉地赞叹了一声。
我点头表示赞同,也深嗅了一下,花香馥郁,让人有些飘飘然。
“这种酒是纯手工酿造的,温度和发酵时间都要求很高,发酵时间太短没味道,太长会特别酸,酿酒是个技术活儿,能把酒酿到这种甜酸适宜,香气浓郁,这家主人真厉害。”
说着我颇为欣赏的看了看正在洗菜的老板娘,她显然听到了我们的对话,很是自豪地对我咧嘴一笑,我也回以一笑。
我们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甜香的桂花酿劲儿不大,但冒着热气入腹之后有温温的感觉,加之桌上火锅里滚开的汤,室内的温暖氛围将冬日的阴霾扫除一空。
唯一边吃一边不时给我夹着菜。
“唉,小溢你别放那么多辣椒粉啊,对皮肤不好。”唯急道。
“没事儿,偶尔吃一下没关系。”我眨眼一笑。
他夹了一束白灵菇到我碗里,饶有兴味地看着我笑着说:“我发现你只吃菠菜,芥兰和西红柿,其他的碰都不碰。”
“别的我都不爱吃。”
唯困扰地摇了摇头,又给我夹了很多种菜和肉片,“不爱吃就少吃一点,也不能任性到完全不吃吧。”
我无奈地撇嘴。
同样的场景,唯的话让我想起施凡,只不过后者是没商量的命令式口吻。
“唯,初次见面,谢谢你陪我出来。”
“小溢,我得谢谢你带我玩儿,跟你在一起很开心,我很久没这么轻松了。”
“好啊,那我们可以经常出来,去不同的地方。”
“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