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有了打算,李兰猗便也不着急回京都,正好翟烨涛也没有什么事。他们一行五人简装出行,沿途停停走走,好不逍遥。好几次李兰猗都有了不想回皇宫就这么一辈子自由自在的想法,可一想到吴锐帝,一想到谋害自己的人还在皇宫中吃香得喝辣的,她总是有些不甘心。
停停走走一个月有余,眼见就要到京都城了。这一月来翟烨涛对李兰猗无微不至的关怀,早已让李兰猗视他作为至亲,到了分别之际又如何舍得。在离京都不过十里远的乡郊,李兰猗与翟烨涛相望告别。这一去不知再见是何时,咫尺天涯各一方。
看着翟烨涛远去的背影,李兰猗再止不住泪水。季焕忙拿出手绢帮她拭泪,可季焕也一样是泪水满脸。她一直把翟烨涛当作是民间的侠客,这一路来受他照顾,自然也心存感激。
擦干了泪水,李兰猗转头看了看京都的城门。她的神色越来越坚毅,连说话的语气也带着一丝凌厉。“擦干眼泪,我们该回去了。”
这话即是对季焕说,也是对她自己说。
一身民间寻常民妇的打扮和一脸的风尘,显然难以掩盖李兰猗的天生丽质。还没走到皇宫的小门边,就有小太监冲了过来,细细打量她。不过打了几眼,就有小太监乐得一跃而起,一边嚷着“啻嫔娘娘回宫了”,一边急速向宫内奔走。
这十几天来因为啻嫔娘娘走散的事,整个皇宫谁没有感受到吴锐帝那种恨不得吃人的态度?虽说都不明白为何吴锐帝会如此看中这个来自于民间,出身又低下的女子,可到底啻嫔娘娘回来了能缓解一下宫里面紧张的气息。仰人鼻息的下人们自然是高兴的。
李兰猗被随后而来的宫人们迎进了**中。去往太和殿的途中,不少妃嫔领着下人站于不远处,或是对她微笑,或是对她见礼。弄得李兰猗一时还真没办法适应这种待遇,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一直站在太和殿外昂首期盼着的木离第一个冲上来前,未语倒先有些哽咽来。看不出来木离子这般美丽的男子,连心境都有些女性化。李兰猗忙玩笑着说:“我还没死呢,再哭罚你晚上没有饭吃。”这才让木离露了笑脸。随着太和殿的大门被太监们缓缓打开,李兰猗的心慢慢地沉了下去。
端坐于桌子后面的吴锐帝并没有在折阅奏折,而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她。李兰猗只能看到他微微皱起的双眉,却见不到藏于桌下的双手。
良久,他终于说出一句“回来了?”
又是疑心!李兰猗早就料到吴锐帝定会把一个月来她的行踪想得万般肮脏,自然早已想好了对策。把心里的气压下去,换上最温柔的笑容,再来点泪光作点缀,她快步走到吴锐帝跟前,缓缓跪下。
“嫔妾特来领罪,请圣上责罚。”她极力地抬起脸,让吴锐帝见到眼中好不容易挤出的泪光。
“你去哪里了?”吴锐帝显然没有叫她叫起来的欲望。
“那日圣上离去后便有蒙面黑衣人闯入要杀嫔妾。幸得有路过的侠客出手相助,可蒙面黑衣人人数众多,侠客亦渐渐不敌,匆忙间只得骑马逃亡。”
“于是这一逃亡,便是一个月?”吴锐帝脸色虽还是平静,可手上的青筋毕暴,看来气得不轻。想想也是,皇帝的妃子消失一个月,就算皇帝不多疑,也难免有宫中的闲言闲语传入耳中。这一个月来,从惊慌至担忧再到气愤,吴锐帝的确也受了不少煎熬。而宫中的传言,更是让他雷霆大怒,选了一个参与传言家世又不算大的才人给处罚了。人人都道他是怕李兰猗毁了清誉,却不知他最怕的却是再也不见伊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