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官折腾了大半夜,临走时醉熏熏地对蓝肖交代“带上……你的随身物品……明早六点在伦…..索镇中心广场集合,晚了就不用去了额……这葡萄酒真甜呐”蓝肖郑重地点头,考官摆了摆手船长招呼手下把他送回去。看着他鼓鼓囊囊的皮袋,蓝肖似乎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心里的感激之情溢于言表。
“小子!”克里猛的拍了拍蓝肖的肩,吓得蓝肖就是一个哆嗦,“胆小鬼,哈…...咳……”,看着满脸通红的船长站在自己背后,蓝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小子,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明白为什么白天会有人指出你的身份,你更不明白我为什么给你出头”,此刻的船长却像换了一个人一般清醒如常。
接触了三年,自己果然还是不太了解这个平日看上去严肃,动不动就骂人的船老大到底是怎样的人,蓝肖思索着。
他们两走到了船头,克里船长示意蓝肖坐下,556号货船停靠在伦索港口,此时月白风清,海面平静。
“小子你知道吗?你平常接触的人们,只是接触到了他们表面,你没看到他们内心的想法,如果不是遇到巨大的利益或者是生死存亡的时候,人们内心的恶魔往往不会跳出来”,克里船长抬头看着朗朗月色凝声说着“一旦人们面对这些,就无法掌控住内心的恶魔,那个时候人就会做出你无法想象的残忍之事。”
蓝肖默默的倾听,一位长者的人生经历他可能无法完全体会,但今天所遇到的事情确实让他有所反思,从前他只是以为自己是战争败落而导致的苦难,却忽略了人性这一复杂的特点。可能从前他一无所有,没人想和他争什么,也就没人动他的心思,但今后自己一定要多加提防。
克里船长看着进入思考的蓝肖,轻声笑了笑,转而又摇了摇头,他也进入思考,却是另一番场景。
过了许久,二人才从彼此的思考中走出来。克里船长首先说“小子我知道你刚才想了很多,我也不会去问你想了什么,你想的或许对或许不对,但都是你的想法”,“我只想告诉你,不论这个世界怎样对你,我都希望你怀着一颗良善的心,这是我当初为何救下你,今时为何维护你的原因。”
蓝肖听了克里船长的话很是惊讶,从前他坚韧承受就是为了一天把自己受到的一切都报复回去,可是现在他忽然觉得眼前的这个人是拥有自己无法想象的心境,他有过怎样的过去不得而知但是此刻克里船长的形象一下子变得高大。他从小到大从来没像此刻一般崇拜过一个人。
蓝肖回答:“船长大人我懂了,我知道自己今后该如何去面对。”克里船长微笑了,大声地说“琼神保佑每个良善之人安度困境。”洪亮地声音随着海风越发的遥远,似乎在回荡到了远方。今时今夜,这次对话,也对蓝肖此后的人生观造成了影响,或许真如船长所说琼神保佑每个良善之人能够安度困境。
今夜之后,就是更加灿烂的朝阳,十六岁的蓝肖终于要接触向往已久的法则,那片埋藏在他伤疤里的碎片又会给他怎样的帮助一切都在明天,明天就是出发的时候。
琼396年初夏,风之悬崖港口城市伦索,新的一批航海侦查
灵师在中心广场集结。这只是风之悬崖日历官一次例行的记录,但却是成为今后一段历史的开始。
阳光透过云层,蓝肖转身回望在甲板上为他送别的人们,几乎所有人都来了,或许之前他们当中有人做过什么,但此刻却是都是怀着一种离别的情愫,三个月后自己或许会回来,也许……总之未来在等待我必须竭力追逐。
蓝肖挥了挥手,转身大步向镇中心广场走去。一个崭新的开始即将呈现,法则的大门已经为他开了一道缝隙。
“埃里克·伯约,萨塔......”伦索中心广场上征调官在依次点名,侦查灵的候选人站在下面被喊道名字的答到出列,这次选拔总共来了三十多名,其中就有翘首企盼的蓝肖。
“艾力·蓝肖!”征调官喊道,蓝肖应声出列,走到了已经被点到名字的人群当中去,此时每人都站得笔直。从衣着上可以看出这次大部分人都是在海上航行的水手,其中还有一些穿着稍微整齐的人似乎从本地征调的有资质的人。
这时征调官在重复地喊着一个人的名字,“艾力·蕊,艾力·蕊…..艾力·蕊来了没有?”人们都看向剩下的人群,“让一下,哎呦……请让一下。”人群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拨开着人群前进,征调官放下花名册不悦地说着,这是什么人啊?
终于在剩下的人群中努力挤出了一个人,他,哦不是她,个头矮小,蓬乱的黄颜色头发,蓝色的眼睛,皮肤晰白。刚才是被一群高大的男人挡住了自己,没错是个女孩子,惊讶地不只是征调官,连蓝肖等人也有些错愕。虽然法令没规定不允许女性学习法则,但多年的战争男人们已经让女人远离了战场,现在学习法则的一般也是贵族的女子。
“你是艾力·蕊?”“是的是的,我是。”“额,赶紧到队伍里去。”征调官摆了摆手,想着,也不打个招呼说是个女的,呦这可不常见啊。
艾力·蕊气喘吁吁地跑到人群里,正好站在了蓝肖身边,抬起头看着他,说道:“你好啊,我是艾力·蕊,我也是参加灵师训练的。”蓝肖心想,这个我知道,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于是礼貌的回答“你好,我叫艾力·蓝肖,很高兴认识你。”“艾力……蓝肖,哇你居然跟我一个姓氏,你是哪里人,你不会是我失散多年的哥哥吧?”少女询问到,蓝肖此刻近乎无语,失散多年的哥哥真亏你想的出来,要不是克里船长打掩护当时给我随便改了姓氏我怎么能叫艾力?不过这也太巧了吧?
少女眨着眼睛看着蓝肖,真神奇啊一来就遇到和自己姓氏一样的人,他还不是自己村子的。蓝肖顿了顿说,“那个…….我们只是很凑巧的姓氏一样,我怎么可能是你哥哥?我长得这么黑不会是你哥哥,你哥哥一定像你一样很白……(我多想加个字在)。”
少女认真地点了点头,“对啊对啊,我都没见过你,跟你长得不像,你不会是我哥哥的。”蓝肖懒得再搭理这个少女,虽然成长到今日也没怎么接触过异性,有种探求的欲望,但对面前这个,还是算了吧。
征调完毕,一共36人将进行接下来为期三个月的航海侦查灵训练。其中只有蓝肖和艾力·蕊的年龄最小,越早的接触法则越会有利,负责人对他俩也比较看好。
来了三辆马车,所有人坐上去后就开始出发。艾力·蕊跟着蓝肖上了同一辆马车,因为这个黑黑的大个子好像自己的亲人哦,自己第一次出远门跟着熟悉的人比较保险。如果让蓝肖知道艾力·蕊此刻的想法,没准就会换辆马车,我看起来是有多可靠?
马车从宽阔的大道行驶到了颠簸的小路,坐在马车里的人又挤又闷。蓝肖准备闭目养神,而一旁的小姑娘却是不停地在碎念,“好热啊,哎呦大叔你别这里靠……谁放屁了……好臭。”弄得蓝肖也是无法消停。
就在有人在狭小的空间里释放了“毒性气体”时候,众人都忍着跳出车的冲动,马车忽然停下了,车里的人瞬间来了个倾斜,艾力·蕊靠在蓝肖身上摸着撞到了头问到“怎么回事?到了吗?”
“全体下车隐蔽,快!”前方随行的下属传来急促声音,众人来不及多想,纷纷下车寻找周围隐蔽的地方藏匿起来。蓝肖是一地个反应过来的,他迅速下了车顺带着把艾力一起拉下来,谁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马车停在穿过树林的道路上,周围就是茂密的树木,很容易隐藏但还不知道出现什么状况,所以蓝肖两人并没有躲远。
远处传来了马蹄声,地面似乎都被震得抖动。人数很多,征调官和几名随从都已经聚集在车队的前头。
来者却只有三人三骑,但是三个人都异常的高大,骑乘的马匹也比寻常的马匹大许多。三名男子到来,他们手中有武器,左臂之上是臂章的纹路,他们是灵师,或者是灵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