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沈其萱就把注意力转移到小孩子们身后的女子身上,这四个女子各擅其美,那唐柏倒是有艳福。
沈其萱微微一笑:“我这一病,很多人都认不得了,文远你给母亲介绍一下吧。”
那文远听了指指自己:“我?好!这是竹姨娘,也是大姨娘。”
其中那个年纪最大,有三十上下的女子上前行礼:“妾身声竹,见过夫人。”
沈其萱打量她,五官不很出众,但是一看就温柔体贴,性格和顺的女子,这样的女子会让男人感觉舒适,不过一般情况也不会太重视。
关键的是沈其萱的记忆还在十四岁,那时候她母亲比这声竹也大不了几岁,这个年纪的女子却是“自己丈夫”的妾氏,让沈其萱有些别扭。
然后文远又拉了拉另外一个女子的衣角:“这是我姨娘。”
这女子也上来请安:“妾身王绮兰,见过夫人。”
这王绮兰如同从名家的仕女画上走下来的,而那温柔入骨的气质真是由来意境画不成,别说唐柏,就是沈其萱看了都感觉舒服,这么个女子,听说还是良家出身,给唐柏做妾真是浪费。
沈其萱就笑着说:“真是兰姨娘,才能生养这么好一对孩子。”
王绮兰不卑不亢回答:“夫人能看好他们,就是妾身的福气。”
文远又指着那比别人都靠后一点的女子说:“这是霜姨娘。”
霜姨娘也上来请安,这个女子其实比竹姨娘漂亮,只是有些胆怯,气质上太软了,反而把本来俊俏的容颜显不出来了。
文远又介绍最后一个:“这是曼姨娘——不对!是曼姑娘。”
沈其萱看着这个走上一步向自己行礼的女子,就这么一步都那么摇曳生姿。这个倒是年轻,比自己现在的样子大不了多少,要说容貌并不如镜中的自己,但是那种风情自己只能甘拜下风,这才是女人风情。
沈其萱和她们说了几句话,说:“我这屋里用着药,就不留你们吃茶了。”侍妾们就带着孩子告退了。
等她们走了,卷耳扶沈其萱躺下,看沈其萱还有精神,就说:“夫人怎么看这些姨娘。”
沈其萱冷笑:“来的都是不想生事的,起码现在不想生事的。”
白茅听了,愤愤的说:“可不是,那什么语琴,什么紫菱一个个都和寒烟一样不是东西,反了天了!连夫人病了都敢不来探视,以为她们能上天啊?”
偏这时候杜鹃进来了,她抱着一堆衣料子进来想让沈其萱选颜色,听了这话就说:“琴姨娘昨天诊断出有身孕了,老爷让她只在房里养胎,老夫人那边都说免了她请安了。”
这话一说,白茅若同沸腾的油锅被浇了一盆子冷水,一下子就炸开了:“她早不查出晚不查出来,偏我们夫人这样了她就查出来了!什么意思!还只在房里养胎,我们夫人都没这么娇贵!”
沈其萱心里也不舒服,但是因为她真的没有怀孕的记忆也没有对唐柏的感情,所以也不是太难过,就说:“白茅别这么急。只怕琴姨娘早知道有了,只是一直瞒着不说,我这事一出,怕自己又闪失,才说出来的。”
“可是她就娇气成这样……”白茅还是不满。
沈其萱倒是平和:“因为我的孩子掉了,所以对她的孩子小心起来也是有的。”
白茅气鼓鼓的:“夫人就是太好心了。”
沈其萱心里说:我不好心能怎么样?现在挑剔着逼那什么琴的来给我请安,她的孩子要是掉了,都是我的错了。我何苦呢?不争这一时。
沈其萱现在懒得想那些姨娘们,只是想怎么处理如燕,只有给如燕足够的教训,才能刹住那些人的痴心妄想。
沈其萱思量一下,老太太对如燕的态度,就对杜鹃说:“你去问问老太太,哪里个庵堂的比丘尼最虔诚,让老太太推荐一个,我也好请来给如燕讲讲经文,省的她读半天还不知所言。”
杜鹃就去了。
之后卷耳不放心:“夫人真的要把八小姐放这里,那可有的吵了,夫人怎么能安心静养呢?”
沈其萱对着忧心忡忡的卷耳一笑:“不怕吵,就怕不吵,我听着她的尖叫心里就舒服。”
卷耳还是有些不放心,绝对如燕那丫头一进她们院子,一定的严防死守防止她闹出什么幺蛾子。
给如燕的房间很快收拾好了,卷耳亲自带人去的。就在沈其萱的后罩房里腾出一明两暗的小套间,一间设有佛龛辟做佛堂,外间给安置仆人——看管责任必不可少,另外一间做如燕的卧室。
没想到的是,唐柏居然在如燕被关进去之前,自己亲自去考察,生怕委屈了他的掌上明珠。
见虽然是后罩房,但是一明两暗三间也算齐整。进去之后见地上都铺了地席,不用椅子,除了蒲团,就是胡椅,配套的自然也是矮桌矮几,卧室连床也不设,只是一张软榻。
唐柏有些不满:“虽然是清修,但是也太简陋了吧?别说你们夫人酷爱古风。”
卷耳解释:“这堂屋因为晚上要安置仆人,总不能让八小姐无人服侍吧,可是堂屋不能好设床,不如用地席,显得宽敞。”
唐柏指着卧室:“外间也罢了,只是八小姐的卧室,连床也不放?”
卷耳不卑不亢:“婢子跟着夫人去上香,见过的禅房就是这样啊。要是老爷想要放进小姐床,婢子这就去安排。
只是婢子斗胆多言一句:如燕小姐的性子只怕开始不习惯礼佛生活,如果有个想不开,只怕辜负了我们夫人的心,老夫人那里也交代不过去的。”
唐柏气的:“你……”
卷耳却只是低头敛气,却不认错:我就是怕你那刁蛮丫头上吊了诬陷我们姑娘的名声,好吧还可能不好向老夫人交代。至于你和你那爱妾,不是我们这些夫人的人所要考虑的。
唐柏忍了忍,怕打了卷耳,沈其萱又弄出什么来折磨如燕,才罢了。
不过唐柏到了沈其萱房里,沈其萱正对归燕说:“你去求求你祖母看看她老人家能否帮我带几天你弟弟,如果老夫人精神不够,你问问你伯母们,就这个月,孩子老这么哭也不行啊。”
唐柏正好走进来:“哭就让他哭,一个男孩子连母亲都离不开也太软弱了,以后如何能成器!就这次把他挪出去。”
沈其萱看唐柏身后的卷耳给她使眼色,就说:“老爷说的也是,只是得有个过程啊。”
唐柏就说:“是啊,只怕不习惯。”
沈其萱心里冷笑:来了!面上却不露:“老爷有什么想法呢?”
唐柏看了一眼沈其萱:“说到习惯,如燕要搬到你院子里了,她贴身的人还是跟着过来吧,要不也不习惯。”
就是说,我要不让唐如燕带自己的人,你就要把宁远弄走?这就是谈判,好吧沈其萱出身商人家,对谈判不陌生,只是在自己卧室里卧床不起的时候和自己的“丈夫”谈判,这是什么生活。
其实沈其萱让老夫人或者别人替她照顾一阵子唐宁远,也是想要把唐宁远从自己的生活中分离出去。
她现在还在考虑和唐柏和离,那么她就得离开唐柏的孩子,那么还是不要产生感情的好,对孩子也尽快冷淡对自己的依恋,早点忘了自己才是。
可是唐宁远在自己院子了,每次看见,不听见孩子的哭喊,她就心软,不如索性送到其他地方避开来,对两个人都好。
但是现在唐柏用把唐宁远从自己身边带走来威胁自己,沈其萱的怒火还是上来了,自己要为分离做准备是自己的事,被人要挟谁也不愿意。
不过沈其萱还是说:“老爷说的也是,那么让如燕带着她的贴身丫鬟吧。别人就算了,我这院子哪里装得下太多人,我院里的下人服侍也是一样的。”
唐柏得寸进尺:“只有一个贴身丫鬟只怕不顶事。”
沈其萱终于冷笑出声:“再上心不过自己亲娘,那么让寒姨娘也跟着她女儿一起住进佛堂好了。那么老爷能放心了吧?”
唐柏以为沈其萱说气话:“你冷静点,我说的正事,你不要说气话。”
沈其萱却突然笑了:“老爷误会我了,我可是真心实意的认为寒姨娘不如跟着如燕一起,省了我多大的责任。
老爷认为我想要关押如燕出气,可是老爷不想我做正室的位置,这等事如果受害的不是我,难道我就不处理如燕了?那么如何服众,不管是谁受害,如燕都得受罚。只是如燕受罚,我还得看管,这就是我的责任。
难道我就愿意一个想要害死我的人住进我后院?还有担着她好啊坏啊的责任,我疯了才愿意。只是责无旁贷没办法。
然后寒姨娘愿意住进来,照看女儿,我不就卸下责任了。只是怕老爷说我记恨寒姨娘,借机禁闭寒姨娘。”
唐柏想想沈其萱说的倒是实话,只是实话一如既往的不好听。沈其萱不想管如燕,估计就是卷耳刚才说的,要是如燕想不开就是她的责任了,所以希望寒烟自己来看管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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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前两天出门了,所以断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