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柏出来对沈其萱说:“母亲说你已经请过安了,不用再进去了。”
沈其萱就笑着说:“也是,母亲今天也劳神了,我们本不好多打扰母亲休息的。”又让孩子们:“你们父亲、伯父已经见过你们祖母了,现在你们见过你们父亲、伯父。”
因为在太夫人院里,也没太过讲究,孩子们行过礼,就这样唐柏就和妻儿一起回到自己院里。
回到院子里,沈其萱指着正房说:“夫君,您不在家的时候,母亲已经让我把孩子们都接过来了。我就自作主张,把夫君您原来用的耳房腾出来给云燕和惜燕了,把您的卧室搬到正房了,您可一家之主,怎么能把卧室设在耳房呢。您的书房我没敢动,怕有什么我们女人家不应该看的东西。您看看,这是您的卧室,要是不满意,您再自己派人拾掇。”
唐柏原来和林氏关系不睦,这个做为他新房的院子,一直是林氏自己用着,他在家的时候,除了初一十五根本不进了。
现在这设在正房的书房还是沈其萱给他设的,因为他和沈其萱的关系,不算好也不算坏,所以他不想像冷落林氏那样冷落沈其萱,但是也不愿意太亲近了。于是唐柏既不好像过去一样以旧院为家,但是每天和沈其萱同房居住他也不习惯。
可是沈其萱明显没给他在正房留下独立的卧室,他自己就自己将就在耳房休息了,几个月下来,反倒真把耳房当卧室了一样。如今沈其萱专门把正房的中间腾出来给他做独立的卧室,他却有些过意不去了,不过当着孩子们也没说什么。
沈其萱原来设想把归燕放在唐柏过去的小卧室里,后来一想,换了一下,让惜燕和云燕住那里了。细节什么的,看似无关紧要,其实至关重要。
沈其萱又对文远说:“文远,和你父亲说说,你选了课程。”
文远就自豪的抬头看着他父亲说:“我选了习武。”想到姨娘专门叮嘱自己的话,又把最后一句“我要做元帅”的话吞了下去。
沈其萱就把容远也拉过来:“母亲也给容远选了习武呢。两个孩子都到了年纪了,课程也选了,只是武堂,母亲的意思是等夫君回来再开。现在他们两个只是和修远一起,跟着我给修远请的武士练练强身健体的东西。这武堂的教师,还得夫君您来挑选,我一个妇道人家那里懂。”
唐柏听了这话,才想起来,文远都十岁了,那么修远比文远大了将近一岁呢,就问:“那么修远选了学文?”虽然他和林氏不睦,对修远也不上心,但是唐修远毕竟是他的嫡长子,却不继承他的衣钵,他怎么可能满意,所以话里带出了不满的语气。
沈其萱一个眼神止住了想要开口的唐修远,自己对着唐柏笑靥如花:“修远学文,这是我选的。老爷成年不在家,而且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不知道的地方冲锋陷阵的,我这心里真是一直提着。家里有修远在跟前,虽然年纪还小,倒是也是个主心骨。
我怎么舍的他日后也早早离开我,还是学文,读书就在我跟前,我心里也踏实,以后科举做官如果能谋个京职,夫君你出征的时候,我家里也有个支撑啊。”
唐柏虽然想骂一句“妇人之见”,可是终于还是忍下来了,他之前也听说过,女人么,要不丈夫,要不儿子,身边总要有个男人支持着才好过的,自己常年不在家,沈氏还是这么年轻,没经过事,想长子在跟前也是有的。不管怎么说,她也努力学着做个军人的妻子,学着做个好母亲的,也不能太高要求这个商人家出身的小姑娘。
如今唐柏也在外多年,也洗练了性格,对沈其萱比对林氏也宽厚些,而沈其萱也绝对不像林氏一样和唐柏顶着说,当然怎么做,还是沈其萱自己拿了主意,自己想办法执行,如果唐柏不同意,就想办法让他同意,只是不会和唐柏争吵——争吵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沈其萱从小就知道。
唐柏就想,现在当着这么多孩子,还是得给妻子面子才是。只有修远的学业么,有机会私下问问修远,如果他愿意学武,我再给他换了就是,如果他不愿意,也就罢了。所以唐柏没再讨论这个问题,只是同意沈其萱,自己尽快给文远和容远请武艺和兵法教师。
说到兵法了,文远就说了一句:“母亲已经带着我们读了好几天兵书了。”
唐柏不由看向沈其萱,沈其萱就笑笑:“我也好些年没看过兵书了,重新捡起来读读也挺有收获的。——我小时候,我母亲也是陪着我们姐弟一起读书的。”好吧,主要还是文远的文化底子太差,很多字不认识,认识了字也读不通顺,非得沈其萱带着念,容远就好多了,那孩子明显应该和修远一样去读书的。
唐柏想想自己的生母姨娘也每每在自己读书的时候,在自己对面做针线陪着自己熬夜苦读兵法的,回忆起来倍感温馨。也许沈其萱这样带着孩子一起念书也不错。
这样一家人也算其乐融融,直到一起吃过饭,沈其萱安顿了孩子们,对唐柏说:“琴姨娘有着身孕,夫君今晚去看看她才是,要不她悬着心,孩子也不安稳。”
唐柏摇头:“哪有那么娇气。”
沈其萱从奶娘手里接过了宁远:“夫君还是去看看吧,这不比别的时候,我如今管着孩子们,也顾不上大人,夫君既然回来了,就多上点心吧。我带宁远去睡了,夫君也早些休息。这是母亲给我的侍女杜鹃,补我出去的飞蓬的缺的,倒是个精细的人,就让她服侍老爷梳洗吧。”
杜鹃可是听了,知道夫人的意思是同意把自己给了老爷了,不由一喜,只是不敢表露,赶紧低下头。
沈其萱其实也不想这么早把杜鹃给了唐柏的,只是她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