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羡渔一夜没睡,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对正在给她梳头的红莺说“本宫是不是老了?”红莺给张羡渔插上最后一支簪子“娘娘不老,娘娘正值壮年。夫人已经和张御医交代过了,让他务必调理好娘娘的身子,让娘娘尽快给皇家绵延子嗣。”
“十年了,本宫有那么多次机会可以拥有孩儿。可是为了不引起先皇的疑心,为了以大局为重,为了名正言顺的诞下皇子。本宫亲手给自己灌下一碗一碗的避子药,这么多年本宫喝了那么多药,红莺,本宫还有机会怀上龙子么?”
“娘娘放心,您的药方是张御医亲手所开,只是避子不伤及根本。如今有张御医为您调养,您又正值盛宠。娘娘一定会生下皇长子,也是皇上登基后的第一个皇子,贵子。”
门外有婆子恭声道“吉时到了,请娘娘上轿。”
棠梅宫离各宫都不算近,楚歌摆弄着一支蝴蝶钗子的水晶坠。锦瑟在旁边给她盖了厚厚的绒被。“姑娘体弱,仔细着了风寒。这都第三批了,礼部不算富衙门,这是要把私库搬空了的架势。”
“这位孙常在还真是个妙人儿,如今家里有些门路的都去恭维那位炙手可热的皇贵妃娘娘。只有这位孙常在偏偏来咱们这小庙烧香。”
楚歌放下钗,看了看窗外的雪。“那还真是个妙人儿,今日皇贵妃娘娘与两位嫔位娘娘要进宫了吧?以后宫里要热闹了。”
张羡渔带着两个嫔位跪着听宣,“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皇贵妃张氏,聪慧敏捷,端庄淑睿,敬慎居心,性资敏慧,率礼不越。今中宫空悬,特赐张氏协理六宫之权,钦此!”
协理六宫之权?张羡渔已经懵了,兰嫔暗中拽了拽张羡渔的衣角“娘娘”
张羡渔如梦初醒“臣妾领旨,谢主隆恩!”有小太监奉了皇后的凤印过来,张羡渔接到手里然后递给身边的掌印宫女。
礼成后张羡渔带着仪仗回了翊坤宫,宫里喜气洋洋张灯结彩。院子里最大的一棵树上挂着十年前上元节她第一次见穆北辰时提着的花灯。在翊坤宫伺候的人齐刷刷的跪了一排“奴才(奴婢)恭迎皇贵妃娘娘回宫”
“都起来吧,一会儿去红莺那里领赏。谁是管事的?”
领头的太监和宫女忙往前走了一步“奴才翊坤宫总管福寿全给皇贵妃娘娘请安”“奴婢翊坤宫掌事姑姑素锦给皇贵妃娘娘请安”
福寿全和素锦都是张朱氏亲自选的人塞进翊坤宫的,张氏一门的荣辱都牵连在这个女儿身上,张朱氏可不敢掉以轻心
“皇贵妃娘娘,敬事房的公公来给您道喜了。”红莺亲自领了一个大太监进门,就见这太监跪在地上行了大礼“娘娘,奴才是敬事房总管张富贵,奴才给皇贵妃娘娘道喜了”
张羡渔看了红莺一眼,红莺点了点头。张羡渔马上笑着说“公公快起来,本宫初来乍到,日后这宫里还要公公多照拂”
“奴才不敢,只要娘娘吩咐,奴才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张富贵偏胖,爬起来之后喘了口粗气。马上堆起了笑脸“娘娘,皇上说今日册封礼您也累了,让您好好休息。明儿皇上再来看您。”
说完这话张富贵借口敬事房事多繁重,马上告辞了。红莺扶着张羡渔回了内殿,让伺候的人退下去,从衣袖里摸出来一个小纸条。
“娘娘,这是刚张富贵塞给奴婢的。”
纸条上只写了一个“顺”字,张羡渔把纸条团好扔进火盆里。“你给了他多少?”
红莺给张羡渔捏着肩“夫人嘱咐过,敬事房的太监不敢得罪,奴婢把先前老爷从南边带回来的翡翠镯子赏了。”
张羡渔闻言看了红莺一眼“那是赏你的,就你瞎大方,那镯子千八的银子都买不来。”顺手从胳膊上拿下来一个翡翠镯子“这个赏你了,可不许再送人。”
“奴婢谢皇贵妃娘娘厚赏。”红莺接过镯子小心的放在怀里,继续给张羡渔捏着肩。
“明儿备一份厚礼,送去顺嫔那里。”
“是”
相比翊坤宫的热闹,棠梅宫显得越发冷清。楚歌捏着一只冻梨,这个东西极酸,但在冬天还是极好的吃食。锦瑟抱了暖炉进来“姑娘,昨夜皇上歇在顺嫔的储秀宫了。”
楚歌无所谓的点点头,她对只见过一面的皇上没什么感情,皇上去哪个妃嫔那里她都不在意。“孙玉墨什么时候进宫?”
锦瑟摇了摇头,替火炉里加了些碳。“没有消息,不过如今已到腊月,怕是要年后了。”
楚歌拿出个丑巴巴的荷包,来回翻看了一下。“把这个交给孙玉墨,你从宫里再挑两个人伺候着,琐事就让她们去做。”
“是,姑娘,这荷包哪来的?真丑。”
“我绣的”
“.......那勉强可以顺眼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