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昇约林莫莫去凤城的时候,顾宓和简乐也一起去了凤城,当凤城的新老板出现在包厢的时候,林莫莫觉得今天出门忘看了黄历,不然为何两任“前”男友怎么会同时同框呢。
“莫莫,好久不见。”一样的话语,前几天的唐昇,今天的安子辰。
“好久不见。”林莫莫闭了闭眼睛,有种自己今天会死的很惨的感知。
“莫莫,当初我两也算一对情侣,你怎么就这般冷漠呢?”安子辰不同于唐昇的干净温润,他的帅是让所有女生尖叫的张扬。
“嘿嘿,这不觉得太突然了吗?”林莫莫的心很虚,不由的往简乐的方向靠过去。
“安子辰,今天我们赏脸来凤城,怎么也得好酒招待吧。”顾宓永远是那个没有眼色劲儿的人,一句话,林莫莫觉得她就是圣母玛利亚。
“顾大美女不说,我自会好酒备着。”安子辰招呼众人坐下,叫来服务员点菜。林莫莫坐在位置上,极力的缩小自己的存在感。
“莫莫,回来都不说一声,要不是唐昇告诉我,我都不知道呢。”安子辰哥俩好的拍了拍唐昇的肩头,唐昇笑着捶了一拳在安子辰的肩头。
林莫莫咬着指头,附在简乐耳边问“小乐,我怎么觉得今天的世界有点玄幻,唐昇和安子辰同框我就是害怕。”
简乐听了直乐,“林莫莫你个白眼狼,当年唐昇走了之后你就火速勾搭安子辰,说到底是你理亏。”
“我理亏什么,当初是他自己要离开的,我什么都做不了。”林莫莫闷闷不乐,连吃火锅的心情都没有了。
就在林莫莫一直在纠结唐昇为什么会和安子辰看起来是哥俩好的时候,他俩同时出了包厢,林莫莫的一颗心噔的就提了起来。
“小乐,我怎么觉得我会死很惨呢?”林莫莫咬着筷子,看着早已经与一盘牛肉开始拉锯战的顾宓不抱任何共患难的希望了。
“你担心个毛线,不就两个前任吗?干嘛那么紧张,你这样子我可认为你是放不下某人。”简乐一脸鄙视,林莫莫无言以对。
其实安子辰算不上她的前任,当时两人会在一起,完全是为了麻烦。
当初林莫莫在教室的一番豪言壮语,立马引起了蝴蝶效应,各种搭讪各种表白蜂拥而至,而林莫莫似乎一下子就开始看破红尘,撂了一句没人入的了我法眼便打发了一众男生。可是没想到,她竟然无意间惹上了全校最帅的模特安子辰。两人商量了一番之后就达成协议,为了避免过多的骚扰,便结成联盟,对外宣称男女朋友,当时在学校可谓是一段佳话呢。
林莫莫知道安子辰心中有人,她也没有完全放下唐昇,所以两人也算和平相处,平日约着吃个饭,偶尔林莫莫会去安子辰训练的地方打发无聊的时间,林莫莫有时也会叫上安子辰参加聚会。后来毕业,分手也是顺理成章。
林莫莫记得安子辰那天送她去车站的时候说,“莫莫,你离开上海,也不回宿城,没有人能让你弃城而逃。”那一刻,从未在安子辰面前哭过的林莫莫,眼泪猝不及防的砸落在地上。
唐昇很快就进来了,没有安子辰的身影,顾宓早就开启了狂吃模式,后来安子辰进来,带了两瓶据说上千块钱的酒,林莫莫嘴馋多尝了几杯,然后她只记得自己哭闹着非要吃雪糕,然后就没有意识了。
圣诞节的那天,顾宓请假,简乐的稿子也发回总监的邮箱,三个人坐在必胜客里,到处都是圣诞老人和圣诞树,窗外大雪飘舞,林莫莫觉得这才是圣诞节。在她的理念中,圣诞节下雪是最配最美的,就像夏日里西瓜才是绝配一样。
从前,只要是圣诞节,林莫莫,顾宓,简乐,就会来必胜客,点一个特大的披萨,然后一人一杯热咖啡,就那样聊天到凌晨,然后在深夜的街头徒步走回家。
林莫莫记不起多少年的圣诞节是她和顾宓简乐一起过的。之前和唐昇在一起的时候,她会拉着唐昇一起与她们过圣诞节,唐昇不怎么说话,就坐在一旁安静的听着她们说笑,然后在深夜散场之后负责她们的安全,后来他离开,圣诞节聊天到凌晨的习惯没变,只是没有那个照看她们安全的人,不知为何,在和安子辰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林莫莫每次圣诞节都会避开他。
圣诞节过后,顾宓和简乐似乎越来越沉重,林莫莫问她们,她们也不说,只是在逛超市的时候,林莫莫遇见了安子辰,他一个人,穿着高领毛衣,外面是一件黑色的呢子衣,任何衣服在他模特身材上总能穿出不一样的感觉,他在逛蔬菜区,认真的挑选着蔬菜,林莫莫想,能嫁给安子辰的人,将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跨年的晚上,安子辰约林莫莫出去,她婉拒,理由是顾宓和简乐来她家跨年,她不能临阵脱逃。看跨年晚会的时候,有人唱了一首歌叫《何必在一起》,顾宓前奏开始就哭了起来,林莫莫没有安慰她,只是眼睛盯着电视机上演唱的人。那天晚上,顾宓一直在抽烟,她一贯明媚的眉眼始终淡淡的。
她说:“莫莫,唐昇明天结婚,这次简乐回来就是因为这个事情,当初简乐说你回她就回,所以你回来没几天,简乐就从上海回来。莫莫,这么多年,你离开宿城,离开我们一个人在别的城市,我们都知道你没有放下过去,唐昇我是故意引你们见面的,可是莫莫,唐昇他去西藏之后认识了一个医院的医生,后来不知怎么他们就好了。莫莫,已经过去了三年,你就放下吧。”
简乐全程沉默不语,看着从圣诞就没有停歇过的大雪失神漫漫。
林莫莫笑着,她说:“顾宓,小乐,我知道,你们说的我都知道,这么长的时间过去,我应该要新的生活了,知道唐昇结婚,我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就是想参加他的婚礼,可是现在我没有勇气了,明天你们代我去吧。”
唐昇的婚礼有很多人,顾宓和简乐都是淡黄色的长裙,安子辰也在,新娘面容清丽,洁白的婚纱层层叠覆,精致的妆容掩盖不了她幸福的眉眼。
唐昇领着新娘敬酒到顾宓和简乐一桌的时候,简乐的脸上没有笑容,说了一句“百年好合”之后讲手中的酒一饮而尽,顾宓将一个信封交给唐昇。
有很多人记得那天的婚礼,新郎站在酒店的门口泪流满面,似乎在寻找什么,新娘尴尬的站在一群宾客中,妆容掩饰不住的苍白。
唐昇,新婚快乐。
其实这么多年的交情,我应该当面送上祝福的,可是不赶巧,我早上十一点的机票回海城。
其实那天我对你撒了谎,你问我还走不走了,我说百分之八十我不会走,其实是我百分之八十是要走的。当初说过,最后一次见你肯定是在你的婚礼上,这次回来,就是想看着你结婚。现在,你们戒指应该已经交换了吧,神父的宣誓也读过了吧,那就好好幸福吧。
唐昇,我们在一起四年,我怀念你三年,七年,我最好的青春年华都与你联系在一起。曾经想过要闹你的婚礼,可是现在我决定了,你给了我最极致的宠爱,我不能辜负了曾经你喜欢的那个我。
唐昇,就这样吧,再见。
唐昇不知道自己哭是多少年之前的事情了,可是看到林莫莫的字迹出现在信纸上组成文章的时候,唐昇还是哭了出来。
莫莫你不知道,当初离开你去西藏的时候我就在想,冒险是我热爱的,但是我还是舍不得你,所以西藏之后,我会好好的陪在你身边,不再冒险。可是莫莫你不知道,有一次暴雨突袭,我被山上滚落的碎石砸到昏睡了一晚上,是第二天卓颜发现我救的我。我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她就陪了我两个月,我的腿有残疾的迹象,是她陪在我的身边陪我做复健的。莫莫,我想过要去找你,可是我不能对不起卓颜,她无怨无悔的照顾了我,甚至与寻她而来的父亲闹僵,她现在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莫莫,这一辈子,我最大的心愿就是你一辈子平安喜乐,有人能陪你颠沛流离,却无怨无悔。
莫莫,再见。
安子辰自唐昇婚礼之后再也联系不到林莫莫,顾宓和简乐也是一样。顾宓和简乐到林莫莫的房子时,被人告知林莫莫的房子已经向外出卖了。简乐站在楼梯开始嚎啕大哭。
“顾宓,莫莫十六岁没有了亲人,她把房子卖了,是不是不再回来了?”
顾宓的眼睛通红,想起林莫莫的性子,她应该能想到这样的结局。安子辰得知林莫莫离开之后沉默了很长时间,他是个极为克制的人,很少抽烟,可是那两个小时,他抽了整整一包。
林莫莫从不知道,安子辰第一次见她是在林父林母去世之后林莫莫第一天上学。一身黑色衣服的林莫莫眼睛很空洞,脸也苍白的厉害,安子辰骑着单车与与林莫莫擦肩而过的时候,他分明听见林莫莫压抑在嗓间的声音。后来,林莫莫身边出现唐昇,安子辰也陆陆续续谈了几个女朋友,得知林莫莫去上海之后,他偷偷改了北京的学校,直到唐昇离开,他才以恰巧的机会出现在她的身边。林莫莫从来不会和他过圣诞,他便买了她最喜爱的粗线围巾以匿名的方式送给她,后来,林莫莫去海城,他们分手,车站,看着失声痛哭的林莫莫,他看见了漫天的绝望。
林莫莫爱吃火锅,他便买下凤城,林莫莫卖房子,他便买下来,他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一直躲在林莫莫的身后如病态一般。
林莫莫的父母去世之后,唐昇出现在她的生命里,从此她再也看不见其他人。后来,唐昇离开,林莫莫的生命里出现了安子辰,却没有走进她的心里。安子辰听过一段话,爱情里,出场顺序很重要。他在想,如果林莫莫最先喜欢的是骑着单车擦肩而过的他,那他会不会让林莫莫像现在一样弃城而逃?他问他,其实他也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