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遇,也许并没有早晚,只是有些相遇恰在身前,于是被纳入了眼帘,有些却在身后,咫尺之距,却需再绕上一圈方能面对面。
过江隧道里,众车平等,无论你高大上还是低矮矬都得堵在长龙里喷尾气儿!自然,那辆呼啸而过的骚包法拉利也不能幸免。
“刚那姑娘还真有意思,不赶紧去压飞起的裙子不说,竟然还敢上脚踹?也不怕被带飞了!”驾驶座上的美丽少年回想起刚刚那一幕,不禁啧啧称奇“估计这是第一个敢冲你挥拳头的女人吧?对吧,杰哥?”
副驾驶座上懒洋洋地卧着的正是伟大的“黄金脑”阁下、商氏二少、商杰!“女人?”女孩还差不多!想起那飘飞的学生裙,还有裙下那卡通图案的小裤裤——商二少不禁勾起了嘴角!“我见过她。”
“杰哥你见过她?她,你认识?她,谁啊?”
“不认识,就瞟了一眼而已。”想到刚才路过外滩在等红灯时百无聊赖中看到的那一幕,商二少嘴角的弧度就有了愈来愈大的趋势——她可以对别人上下其手还顺手解掉别人的扣子,却不让别人掀她的裙子?即便是无意间被车风带起的都不行!这还真是——有够霸道!不过——他喜欢!
“在哪?杰哥你在哪看见她的?今天吗?那我怎么没看见?”
“少罗嗦,开你的车,加速!磨磨蹭蹭地,你哥都先到地儿了!”
“还加速?杰哥,你饶了我吧,再加速可就不是带飞裙子了,就是带飞大活人了!杰哥你可别忘了我可是无照驾驶啊我!”“再说,我哥会先到?不可能!就他呀——咱们根本用不着着急,我哥那个大路痴这会儿还不知道蹲在哪个犄角旮旯里发迷呢!”
“胆小鬼!”商二少大手一挥“靠边儿!换人!”
少年乐得轻松,赶忙将车停靠在路侧。
两人各自推开门下了车,准备交换位置——
“Dumm!”商二少眼睛都气红了!
“哇!酷!真是酷啊!”少年惊奇地看着车身中部那条笔直的划痕,心下佩服不已——即便那是个靠近步行街的弯角,让他这个驾驶者有了顾忌,但毕竟是台法拉利,车速仍旧是嚣张得可以,可以说是从她身前一闪而过,她连抬手都来不及——她到底是怎么将这痕迹划了上去的呢?竟然还划得这么整齐——从车头一路划到了车尾?
“好!真有本事!”二少的拳头上青筋蹦起!
“得了,一辆车而已,杰哥还会在意?”少年觉得得帮那个有意思的女孩一把,虽然他真的非常想看看当杰哥逮到她之后她的反击,他相信那一定很令人惊喜!
车,商杰还真不在意,他车库里有的是!他在意的是,他的面子问题!想着她那挑眉眯眼的挑衅样儿,还有那比划的拳头,他就愤愤不已!“好一只张牙舞爪的小母猫!”别让我再遇到你!他在心中暗暗发着狠。
他暗中发狠的时候估计真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会真的再遇到她,甚至还想要天天都遇到她,最好每天一睁眼就遇到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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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明珠,旋转餐厅。
“哥!这里!”美丽的少年冲着来人热情地招手。
苏齐安微笑回应,不慌不忙地来到桌前,优雅地落了座。
“好小子!”商二少手指轻扣餐桌,责问道“你约的我,说要给我接风洗尘!竟然还让我这个客人等?”
“客人?”苏齐安依旧是不慌不忙的模样“你说,如果商玉英女士听到你这么说,会不会伤心呢?”
“这关我姑婆什么事?”
“也没什么,”苏齐安优雅地一挥,将刀子一下子切入了牛排“我也就是替商女士打抱不平一下,她一不小心养了头白眼儿狼啊!”
“我说,杰哥你假不假?还客人呢?谁不知道你小时候一直住在我们家隔壁也就是你姑婆家,一直到8岁多才去了香港商家老宅!依你那贪玩的个性,没准儿上海你比我们哥俩还熟呢!”
“你们俩这是干吗?表演‘兄弟齐心,其利断金’给我看呢?”
“他今天怎么了?”苏齐安转向弟弟流星探根底“吃火药了?”
“杰哥他呀,没吃火药,他这是被人填了一肚子炸药!”苏流星附上苏齐安的耳朵,神秘兮兮地说道“哥我跟你说啊——今儿下午,就在来这的路上,我们遇到了一个小姑娘,这个小姑娘可有意思了,还把杰哥的——”
“嘿,你小子,反了你啊!不许说!”二少直接拧上了苏小弟的耳朵!
“小姑娘?”苏齐安喃喃重复着,他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显现出下午遇到的那张小脸儿,脸儿上的表情时而可爱时而狡猾最后定格在了愕然!自己跑得让她措手不及了吧?他承认,他是故意的!他不怕纠缠,尤其不怕女人的纠缠,拜这张脸所赐,从小到大,明里暗里纠缠他的女人不知凡几——可她们能拿他怎样?他悠然来去,进退随意,甚至把她们利用得彻底。都说商杰风流,他不认同,商杰不过是弄了本花名册,可花名册上的主,他真正玩儿过的又有几个?风流风流——风平浪静下的暗流!这事得暗着来——就像荷花,淤泥下盘根错节幽深诡秘,水面上却开着濯清涟而不妖的圣洁之花!
女人,他驾轻就熟。他今天之所以一而再地装害羞仓促地避开了她,是因为他心下的一丝抗拒!他抗拒她明媚的笑容!抗拒她活力四射的青春!抗拒她一览无余的真性情!抗拒她带着期盼的眼睛!抗拒她所诱发的悸动!
他抗拒她,因为她让他有了心动的可能!而他此生,最不能碰的东西就是——心动!
“哥!哥!”
“嗯?”少年的呼唤将苏齐安从沉思中拉了回来。
“说吧!”商二少直接放话。
“说什么?”苏齐安顿感莫名。
“说什么?”商二少一抬手,扣住苏齐安的下巴“当然是说——什么事或者什么人能让你苏大少如此这般神思不属啊?”
挥开二少的手,苏齐安淡淡地道:“没事。”
“没事?”商二少眯起了眼“没事,你能把五分熟的牛排生生给戳成了渣?”说着手指轻点餐盘。
“——”苏齐安淡然自若地放下了刀叉“就是觉得自己还蛮可怜的。”
“哈?哥,你说什么?”苏流星瞪圆了眼睛“你可怜?”你可怜,那打小被你肉体压迫被你精神摧残的他该怎么算?
“怎么,有意见?”苏齐安温柔地看向弟弟——“没有没有”苏流星立刻把头摇作了拨浪鼓——他哪里敢有什么意见!一个是他完美得恍若天神的亲大哥,一个是他从小追随的战无不胜的偶像大哥,在这俩牛叉面前,他苏流星就是他们脚下的红毯,他的意见就是红毯上的污渍——完全没有存在的必要!
“你看看这周围,哪一桌不是成双成对的?”苏齐安优雅地环顾四下“我这么一个花容玉貌,又是在这么一个良辰美景情人夜,”优雅地端起了酒杯,正要往唇边送“却跟你们两个大老爷们儿搅在一起,还不可怜?”简直是荒废大好时光啊!
“这能怪谁呢?”商二少屈指弹开苏齐安的酒杯“是谁说身为上海居民却没来过上海地标性的建筑物是可耻的?是谁非要我们来这接风洗尘?”看着杯中的艳红随着他这一弹颤动着飞溅了出来,二少满意地放松了身心,向后一倒,倒靠在了沙发里“你以为我想陪你们哥俩杵在这儿?要不是你的‘极力提议’,我这会儿早我窝在俱乐部里和美人们chess了!”
苏齐安依旧优雅地放下酒杯,就好像那几滴葡萄酒并非滴在了他的手上。
“杰哥,你还好意思说!”苏流星一边抽出纸巾递给苏齐安一边调侃他的偶像大哥“你这个人走到哪就把俱乐部开到哪,有事没事就往俱乐部里窝,我说你不腻味啊?放心,你那俱乐部生意好的很,根本垮不了,用不着回回来上海回回去‘视察’,再说,要chess还不容易吗?来来来,现在,就让我们共同举杯吧,我敬两位哥哥一杯!”说着,苏流星端起了酒杯“祝两位哥哥,早日找到称心如意的美娇娘!”
“流星,少了个词儿!”苏齐安喝了一口,放下杯子,不慌不忙地道。
“什么,哥?”苏流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哥的意思是,你应该祝我们找到‘各自’的美娇娘!难不成——”二少又搬出了他招牌式痞子笑,笑得邪气四冒“你想让你哥和我共用一个?”
“啊!对呀!”流星终于反应过来“算了,也没什么差了,反正你和我哥趣味相投,眼光相近——一个就一个吧,只可惜被你们中意的那位可就要辛苦点喽!”一个伺候俩,还是俩相当难缠的主,更有甚者,这俩难缠的主还不太对盘——啧啧,也不知道谁这么倒霉呢?
“少来,我和这个‘夜礼服假面’哪来的‘兴趣相投’?”
“赞同,我也不认为自己会与‘嬉皮士’眼光相近!”
“得,”苏流星翻了翻白眼“又来了!”对身旁的唇枪舌剑,早已习以为常,已经完全能够做到熟视无睹。
就在苏流星一边喝着小酒一边百无聊赖地揣测着两位哥哥这次唇枪舌剑激战的输赢结果的时候,被他一语成鉴的那个倒霉蛋已经来到了东方明珠下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