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皇宫,靖汐更加谨慎,所有的餐点茶水、盆景香炉都亲自检验。身在虎穴,随时要小心这只饿虎的血盆大口!
午膳过后,云王来访。
众人纷纷退下。倾宸示意宣武和清逸守在门口。屋内只剩云王、倾宸、靖汐三人。
“你有什么打算?”倾宸问道,“太子要采取行动了吧?”
“我来是想提醒你们,我的寝宫和你们所在的汀兰苑到处都是皇兄的人,你们要多加小心。”云王惆怅的道,“父皇已经立他为太子,他还是不放心,处心积虑,非要置我于死地。”云王的左手握住右拳,由于力量过大使得指节泛出白色。
倾宸也叹了口气,拍了拍云王的肩膀,道:“帝王之家,大多如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了。你不打算反击?”
“我本无意于皇权,对于皇兄所为,也都一笑了之。可如今,事关父皇性命,我再不能任他肆意妄为。”云王决绝的说道。说着,坐到茶桌前,右手用力敲在茶几上。
随后,语气缓和道:“倾宸、靖汐,多谢你们随我回宫,我定当全力保证你们的安全。”
倾宸潇洒的摆了摆手,道:“云王,恐怕你此刻的处境更难吧?我虽不善权谋,但若想瓦解太子的势力也绝非一朝一夕,你此次回宫,面临的压力甚大!不必记挂我们,依我们的实力,自保足矣。”
“倾宸,你为人坦荡,不屑于阴谋诡计,我真心把你当知己。若正大光明的打斗,自然没有人能胜得了你。可是这里是皇宫,人人都是心机用尽,阴谋诡计层出不穷。每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如履薄冰!”
云王的一番话令倾宸心里一紧。自己在天山修炼多年,只顾向往美好善良,从未认真思索人性的阴暗一面。如此看来,还需多多历练!心中暗下决心,汐,为了你,我一定要让自己更强大!
靖汐见云王心怀坦诚,开口提醒道:“太子心狠毒辣,实在不是国之明君!云王若是为百姓着想,还是早定计策!”
云王点点头,并不说话,看来心中早有算计了。
此时,清逸敲了下门,闪身进来,道:“小姐,太子殿下马上就到了。”
靖汐看向云王,道:“这就为皇上诊病吧,太子殿下都等不及了!”
刚出了殿门,就见太子带着数位太医龙行虎步的向汀兰苑走来。众人施礼。
施礼过后,太子仔细打量靖汐,道:“本宫正要亲自来迎接神医入宫,没想到神医已经先行一步了。看来,云王请来的神医真是恪守医德,为病患所想啊!”话语讽刺,挑眉看向云王,又道:“神医姑娘貌若天仙,定然深得云王喜爱吧?哈哈哈……”
云王也不生气,淡淡的道:“靖汐姑娘,医术神奇,人间鲜有,怎是我等凡夫俗子可以强求的。”说完,也不理会太子,带领靖汐等人径直走去。
靖汐表情平静,斜睨了太子一眼。心想,刚才在城门口如此做作,一副兄弟情深的样子,现在,终于恢复你的本来面目了。看来,你真的等不及了!
皇帝寝宫,昭阳殿。
龙床上,皇帝段承锴静静的躺在那里,细碎的脚步声和哐当当的开门声并没有激起他的任何反应。
靖汐走上前,只见皇帝脸色苍白,面容清瘦,看来已经病了很久了。靖汐带上蚕丝制作的手套,搭上皇帝的脉搏,只觉脉象虚弱,似有还无;又翻开眼睑,见皇帝眼睑也十分苍白,瞳孔散大;又在皇帝的耳后、颈部检查一番,均无异样。表面看来,此病没什么特殊的,生命元气虚耗的结果。
一番诊查过后,站在旁边的太子急切的开口了:“不知依神医看来,父皇究竟何病?”不知情的人会以为他在担心自己父皇的病情。
“目前看不出。”靖汐淡淡的道。
“大胆,诊病不出,还自称神医?该当何罪?”太子立马变脸,冷冷的道,“云王,这就是你带来的神医?”
靖汐翩然转身,面向太子,微微一笑,道:“太子殿下莫急,皇宫内的御医都身负奇术,可曾将皇上治好?”
太子被噎得说不上话来,差点儿翻了白眼儿,怒气冲天道:“大胆妖女,还敢狡辩!”
“医术讲究望、闻、问、切,民女刚才只进行了望、切,还没有问呢,太子就这么着急将民女治罪,莫非不希望民女医好皇上?”靖汐目视着太子,眼神犀利,底气十足,不卑不亢。
太子的眼中闪过一抹慌乱,不再出声。
“云王殿下,请问皇上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靖汐问道。
“两月有余。”云王答道。
靖汐眉头微蹙,心道:怎么会只有两月有余?看皇帝的情形,脸色苍白,眼睑苍白,皮肤粗糙无弹性,很明显是长期消耗,营养不良所致。就算万阳不算富足,也不能少了一国之君的口粮啊。事有蹊跷!
“皇上发病之前可有征兆?或者,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靖汐又问道。
云王陷入回忆,思索片刻道:“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父皇身体一直康健,发病之前的几天,还曾去天山狩猎。可是,回宫后不出几日便这样了。”
结合一系列的病史、病症,靖汐思维快速运转,不断在脑海中搜索皇帝的病症。
脑海中灵光闪过,天山狩猎?天山?似乎找到了答案!
靖汐问:“天山狩猎之时,皇上可曾受伤?”
云王正要回答,只见太子抢先一步,说道:“本宫与云王陪同父皇狩猎,又有羽林军守卫,怎会让父皇受伤?”语气森严,表情凌厉,欲将人凌迟。
靖汐莞尔一笑,道:“多谢太子提供这么重要的线索!既无外伤,那便可以确定皇上被下毒了!”
此话一出,惊了一屋子的人。
云王星目圆睁,诧异的问道:“父皇怎会中毒?每日膳食都派人查验,就连殿内陈设、所用香料、摆放的植物都经太医查证,并无相克。何种途径导致中毒呢?”
“皇上是被人下毒的!下毒之人手段高明。在天山,冰蟾随处可见,却浑身是宝,然识宝之人却不多。其血解百毒;其肉可促进伤口愈合;其唾液可加速血液循环,强身健体。”停顿了一下,靖汐眼角余光瞟向太子,观察他的神色,继续说道:“关键就在这天山冰蟾的唾液。”
观察到太子微妙的神色变化,靖汐继续说道:“天山冰蟾的唾液若遇一种特殊的草药,会导致生命衰竭之象。二者皆无色无味,不易察觉;单独服用,均于身体无害。当二者同时作用于人体,便可迅速导致虚耗过度,生命枯竭。”
靖汐边说边观察太子的神色,不放过一丁点儿的变化。
“能否救治?”云王急切的问道,而太子则不动声色,等待靖汐的回答。
“当然可以!”靖汐坚定的说道,从容而自信。
“当真能治?”太子满脸写着怀疑与震惊,脱口问道。
“太子不相信靖汐能治,还是认定此毒无解?”
面对靖汐的质疑,太子不答,转身离去。
见太子离去,云王神色大喜,道:“靖汐,快为父皇解毒吧!”
“实不相瞒,目前来看,此毒无解!”
此话一出,云王顿时神色萎靡,跌坐在龙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