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比……”在所有人都还沉浸在悲伤里时,包年年的一声奶哩奶气的呼唤很不合时宜的响起。
鬼看看手中的牡丹灯笼,叹了口气走到于妈的对面说:“冯大人,无论如何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您及早发现。按照约定,这灯笼……您拿去!只是……”
“呵呵呵……我明白,我明白。”于妈笑呵呵的结果鬼手中的牡丹灯笼,“我一定尽早归还,还请代理冥君放心,放心。”
喀啦……喀啦啦……房顶处的几道裂痕稀稀落落的掉落了许多灰尘,这引起了我们爱干净的小年年的极度抗议。
她皱着自己的小鼻头满脸纠结的抗议道:“爸比,人家不要待在这里。这里好脏哦……”
包长金宠溺的笑笑,抬手揉揉自家肉丸宝宝的可爱头顶,转过身对于妈说:“冯大人,这件事我看就算告一段落了吧?”
“嗯,接下来的事儿你们也帮不上什么忙,不若就都先回去吧。”于妈微微颔首,“对了,酒义啊。你等一下把这个病房给我修复一下,晚上给你喝十年的老高粱酒。”
“哦……冯大人,要一整坛哦。”酒义顽皮的竖起一根食指晃了晃。
于妈点点头,他立马屁颠屁颠儿的跑去干活儿了。动作之快堪比流星,你只来得及看见他的残影一会儿在这儿出现,一会儿在那儿出现。
不大会儿功夫,满屋子的人稀稀拉拉的就只剩下于桂媛母女、沈芹娟和宣萱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沈芹娟惹了众怒了,反正她现在就像个透明人一样,自打曹忻消失后就没见有人再理会过她。
于桂媛看看她,摇摇头叹了口气。她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应该说些什么,安慰?好像她并不爱曹忻,没有伤心何来安慰?斥责?她有什么立场去斥责沈芹娟呢?唉……这不正是应了那句大家经常会说的话吗?“在对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种幸福。在对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悲伤。在错的时间,遇见对的人,是一声叹息。在错的时间,遇见错的人,是一种无奈。”
此情此景,也许不论你说什么,都会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套句十分之俗套的话——问世间情为何物?真乃一物降一物!
夜晚悄悄的随着时间的溜走而降临。它不会因为你的悲伤止步不前,亦不会因为你的快乐而加快脚步。于桂媛躺在自己的床上,盯着自己头上的那一方天地,久久不能入睡。她不明白为什么沈芹娟可以如此的铁石心肠,难道说成仙成佛之后就要摒弃本身的七情六欲么?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即使你活了千年、百年亦不过孤家寡人,那么即使你法力无边、寿与天齐了又有什么意思呢?
迷迷糊糊间于桂媛看见自己仿若置身于一片蔚蓝的天空,一轮明月显得异常的大,四周闪烁着的繁星,好像你只要稍稍的伸一伸手就能抓进自己的掌心。咦?等等……哎呀妈啊……我怎么在天上呢?反应慢半拍的她连忙手忙脚乱的以蛙泳式乱刨,姿势之狼狈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沛娴,你看!我们很快就要到月宫了。”
突地,一个极富磁性的陌生男子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声音是那么的近。他是谁?他在和谁说话?沛娴是谁?
这时场景变了,她发现自己不再是处于天上了。而站在一片辽阔的原野上,地上布满了不同颜色叫不出名字的花。它们争相斗艳,含着露珠吐着芬芳。这时,刚刚那个男子的声音又传了来。
“沛娴!沛娴!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因为这里太漂亮了你入了迷了?”
还没等于桂媛来得及回头看清楚那个声音的主人时,环境又变了。这一回她身处在一个漫天风雪的极寒之地。呼呼的风声卷起了漫天的雪花,远处的雪山层层叠叠的错落有致。
这时一只毛绒绒的身影很不合时宜的闯进了于桂媛的眼帘。呃……那是……一只……小二哈?(其实就是哈士奇。因为很二,在这里戏称为“小二哈”)是小二哈吧?哎呀?真的是一只小二哈!这只突然闯入的小二哈正用自己的嘴正使劲的拖着一只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尸体。它走到于桂媛跟前松开了那只猎物,然后……
“沛娴,你快吃!大雪已经封山了,找只猎物可费劲了。你快吃!吃啊!”
还是那把极富磁性的声音,只不过……这次的声音来源她看清楚了。就是眼前的这只小二哈!苍天啊!大地啊!你要不要这样啊?就算是我在做梦好了,但是也不用整的这么离奇吧?一只会说话的狗?那接下来是不是还有一只会跳舞的癞蛤蟆?
睡梦中的于桂媛兀自在“甜美”的梦中凌乱。然而……她并不知道的是,那块被她串了一根红绳子掉在胸口的三生石碎片目前正有规律的闪烁着红、黄、蓝三种颜色的光。仔细观察你会发现,那光芒非常之有节奏的配合着她的心跳,“砰、砰、砰……”
月光下,一只温热的大手悄悄的抚上她的脸颊,微微的摩擦着。这只手属于一个温润中透露着坚毅,正气凛然中又四射着霸气的男人。他轻轻的沿着于桂媛的脸部线条,一笔笔的勾画着属于她的美丽。那么的不舍、那么的留恋、那么的温存,仿佛她并不是一个活着的人,而是一只易碎的泡沫,只要轻轻的一碰就会被空气毫不留情的吞噬掉。
“沛娴,主人说只要你带着三生上仙的分身碎片就能想起我们的过往。我相信主人,他不会骗我的。所以……别让我等太久好么?”男子轻轻的叹口气继续说,“你知道么?我的耐心在等你的这三千二百六十八年零七个月又二十三个小时五分四十二秒的蹉跎下已经快要磨完了,我有时甚至会忘了自己到底是在等什么,只是傻傻的执着于等一个人。
沛娴,等你想起了一切以后,我要带你去见主人。我们要感谢他,如果没有他,你不会有转世的机会。如果没有他,我想……我最终会和当年的涂山氏女一样化成一座精石吧。
沛娴,当年的约定我做到了,你做到了么?快点想起我吧……”
窗外一阵微风轻柔的拂过窗帘,不知牵动了谁家的心绪,谁家的愁。那温暖的大手渐渐地消失在了这间本应该只属于女主人自己独享的空间。
“悄悄的我走了,正如我悄悄的来;我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卡!卡!卡!唉、唉、唉……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呀?不要随便加台词好不好?你以为你是徐志摩啊,啊?现在的胶片很贵的好不好?你不要给大家添麻烦嘛……嘿!你!对,就是你!几点了?凌晨两点了?今儿就先到这儿吧,收工!唉?场务呢?场务!宵夜准备好没……
第二日清晨……
哎哎唉,我说你怎么回事?这还没打板儿呢你怎么就开始了?
对不起,对不起,重新来、重新来。
我说你可长点心吧,真是的……场记!场记!准备打板儿!
第四卷、第二十五章、第三幕,预备……
“啪!”
第二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漫进了屋子。它不急不缓的与空气中的微粒跳着只属于它们的华尔兹。昨晚的一切就好像是一场梦中梦一样,不留一丝痕迹。也许当你呆呆的从床上坐起时,会不由自主的思考……昨晚是否真的有一个伟岸的男子出现过……也许……只是自己的黄粱一梦也未可知……
“一九三七年哪,日本鬼子进了中原,先打开了芦沟桥,后进了山海关……”一阵阵极富有……呃……好吧!另类的特殊味道的电话铃声吵醒了睡梦中的于桂媛。她懒懒的伸出一只手,闭着个眼睛摸索床头的那只不知身在何处的手机。
“喂……”
“喂,我说妹儿啊,你不会还在睡觉吧?”和于桂媛那慵懒的声音形成鲜明对比的,非她家大阿姐于桂梅的大嗓门儿莫属了。
“啊?啊,哦……”迷迷糊糊的于桂媛貌似还没搞清楚现在的状况。
“哦个鸟蛋啊?”于桂梅很不给她面子的大吼,“赶紧起床,我已经在高铁上了,用不了一个小时就到地儿。你说你们两个啊?阿母住院了这么大的事儿现在才让我知道,你们有么有当我是大姐啊,啊?”
于桂媛表情痛苦的把电话拿离自己至少三公分。大阿姐很生气,后果很严重!其实……通常情况下于桂梅还是很温柔的。好吧,是相对很温柔。只不过,一旦事情牵连到了她的家人,她就会自动挂档变身成恐怖的地狱来客。
“啊、阿姐……”她小小声的试探道,“你再说下去,恐怕等你到了我还没穿上裤子呢。”
“行行行,我不说了。你赶紧的起床,过来接我!你说你们这两个不省心的玩儿玩儿……”于桂梅在最后的最后,临放电话时依然不忘了数落自家弟妹一句。就好像,这句话不说出来她心里就不痛快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