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相信我?”听着朱恪有些揶揄的口气,杜青心中也有些打鼓,毕竟朱恪不是一般的人物,若是自己三言两语就将他打发,那自己也太轻看了他。
“杜青,就依你所言,我确实不相信你会单纯的嫁给我,像你这样将自己说成一个受害者,我凭什么相信你。若是我什么话都相信,本王早不知道死了多少回了”主客觉得杜青的话未必都是假的,但是也不尽然全是真的。他这个小妾还真是不简单呐!
“我知道现在要你相信我很难,但是朱恪,你要相信我,不久皇上就会有大动作了,你一定要沉住气,不要出头。”以杜青现有的情报,皇上这一次对西北用兵退敌视次要的,集权才是最终的目的。这一次,皇上先将矛头明着指向荣国公实际上想要对付的是朱恪。若是朱恪沉不住气,着了皇上的道,那自己怕真是要成为寡妇了。
“你知道,我北定王府的规矩中有一条女眷不得干政的死规吗?若是你再不知检点,休怪本王无情!”朱恪拿不定主意,他的心理不知道为什么愿意相信杜青的话,但是他的理智却不断地告诉他,这个女人不可信。
“可是!”
“王爷,青夫人,王府到了!”杜青还想辩解些什么,但是东明的话打断了他的企图。朱恪立时换了一副模样,满眼的迷蒙,醉态百出,倚在杜青的身上,兀自叫嚷不止。杜青斜眼看来一眼躺在她肩上的朱恪,实在是不明白既然朱恪并不信任她,可是为什么做什么事情都不避开她呢?
“你打算这样回去?”杜青想撤回肩膀,怎奈朱恪的头死死的将她压住,动弹不得。
“有来无往非礼也。方才本王在荣国府助你脱身,现在轮到你帮本王了。还有,你若是耍什么花样,本王也有的是办法对付你!”朱恪将身子往杜青身上再靠近一点,有意无意的说着淡淡的狠话。
杜青无法,扶着‘烂醉’的朱恪下了马车,刚一下马车,就看见一行的妻妾立在门前等着找她的晦气。
“王爷,你怎么喝成这样!”还没有站稳,杜青就被一旁的项丝挤到一边,她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张扬跋扈,狠狠的瞪了杜青一眼。某种情况下,杜青羡慕项丝这种性格喜怒形于色,这样至少活的肆意。
“杜青,你还有脸回来,回门宴上的事情,我都听说了,你和南疆世子的奸情丢尽了王爷的脸,害的王爷颜面尽失!等王爷清醒后,看他怎么收拾你!”项丝将朱恪的手,搭在自己的肩上。其他的妾室看王妃都已经发话,看来杜青的好日子到头了。也纷纷加入到落井下石的行列。杜青瞬间明白为什么朱恪要装醉,哼哼,这个男人可真是会逃避矛盾啊!假装可最至少可以逃开这场没有尽头的纠纷。
“哟,荣国公的嫡出女儿又怎么样?还不是和咱们一样是个妾!”
“啧啧,人家可不一样,人家就算是被王爷休了,也还有一个世子在等着她呢!咱们怎么比的上她!”
“还不知道荣国公怎么求的皇上和太后,才让她这样的姿色嫁入王府,还有岳鼓,莫不是荣国公决定将自己的爵位传给他,哈哈哈……”
“妹妹还真是风趣呢,咱们还真是没有想到这一点……”杜青站在王府门前,遭受着这些长舌妇的热潮冷讽。虽然,这些话本身并不能伤害到杜青,但是自己为了表现的和寻常的女子一般,还是极力表现出一种压抑的屈辱。还好,这些长舌妇们自以为得到了预想的成果,暂时决定偃旗息鼓。杜青,默默的松了一口气,但是就在她刚要松一口气,就听见朱恪那含混不清的叫声,“杜青!杜青!杜青,你这个坏女人,给本王过来!”
杜青,看到所有熄灭的战火在一瞬间就被朱恪这一声呼唤全部燃起。她有点体会到为什么朱恪会说自己有的是办法对付她,原来这些也是他的武器啊。杜青,看见已经被扶着走进院子的朱恪踉踉跄跄的挣脱项丝的手,跌跌撞撞的朝自己伸出手来,低垂的眼帘下,隐者一双整蛊的眼睛。杜青,很想转身离开但是朱恪一眼就看穿了她的意图,在她转身前,一个趔趄跌倒在她的身上。他,是故意的。
“你是故意的。”杜青恨恨的在朱恪耳边道。
“你知道就好。本王一定会让你后悔打本王的主意!”烂醉的人在她耳边缺清晰无误的说出这样的话。“你给本王进来,本王不会放过你!不会放过你!”朱恪一把抓住杜青的衣襟,看似摇摇晃晃,但是总是在最后一刻走对方向,在众人各怀心事的眼光中,朱恪将杜青强拉进了房间。朱恪狠狠的将杜青推进房门,再在众目睽睽之下,用力关上房门。“你干什么?不要!王爷!啊!我知道错了!”房内顿时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混合着杜青恐惧的哭求声。就连东明都有些糊涂了,王爷怎么会动手打人呢?
这厢,朱恪刚把们关上,杜青就将桌上的茶具一股脑的扫到地上,一阵噼里啪啦将朱恪惊得转过身来,就看见,杜青一个人在那踢踢凳子敲敲桌子,嘴里还不停的叫着,“你干什么?不要!王爷!啊!我知道错了!”
意会了杜青的意图后,朱恪索性扶起一个凳子,坐好,看杜青一个人的表演。忽然兴起,也加入这场口技中。“你这个女人!本王的连都让你丢尽了!本王今天就让你知道,谁才是你的相公!”
“王爷,你饶了妾身吧!我再也不敢了!”杜青坐到朱恪的对面,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进行着交锋。半响,一直扯着嗓子叫喊的杜青先败下阵来。她朝朱恪挥挥手,表示自己累了不能再进行了。朱恪点点头结束了这场莫须有的打斗。两个人很长时间都保持着沉默。
“谢谢!”
“谢谢!”
“你谢我什么?”
“你谢我什么?”两个人两次的异口同声将两人逗笑,他们相视一笑。杜青先开口道,“谢谢你还没有冷血到将我丢给你哪些长舌的妻妾不管不顾。”
“呵呵,”朱恪有些惊奇杜青居然知道自己的心思,本来自己装醉是要将烂摊子推给杜青,但是在看到杜青委屈而屈辱的神情后,居然心生一种不忍,虽然自己的理智告诉自己就这种小场面根本就不会对她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还没来得及将这种不忍压下,自己就冲了出去。“那是本王错估了形势,她们怎么可能是你的对手。本王是不是要感谢你,没有对我的妻妾们太用心,不然她们早就活不成了。”
杜青得承认朱恪某些时刻将自己的一些黑暗心里看的透彻,但是自己却时不时看不出他的想法。她现在似乎有些知道该怎么和他相处,坦然。在这个满是尔虞我诈虚伪欺骗的世间,不知道为什么朱恪愿意以这幅从来没有在别人面前展现过的面目对待自己呢?“是,我的志向一向不在于此。我并不愿意参与女人的争斗,但并不代表我不会。我会,同时也不代表我会进行。我得先向你坦诚,我不会先出手害人,但是我不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可怜虫。若是有一天,你那个如花的娇妻美妾死于非命,虽然不一定是我做的。但是如果是我,那她就一定有非死不可的理由。到时候,王爷要是想兴师问罪那就先的查查这个女人为什么会死了!”
朱恪再一次被杜青震到,他没有想到杜青会如此坦然承认自己的心机,反倒是将了自己一军。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接下面的话。他居然就相信杜青若是想让一个人死,那个人真的就有非死不可的理由。这个女人,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呢?
“杜青,你的底牌是什么?”朱恪在说出这句话后,自己忽然有种懊恼,这句话一旦说出无疑也在宣布自己的无能,自己猜不到她的想法和意图,甚至犯了兵家大忌,主动将自己的无知透露给对手。尽管,他已经不确定杜青到底是不是对手,但是在局面还没有明朗之前自己就先漏了怯实在是不应该。
杜青倒是一阵窃喜,这是朱恪开始相信自己的信号,但是她同事也察觉到朱恪面上那稍纵即逝的不自然。不可以表现的急躁,不然这刚萌发的一点好感就会消失殆尽的。“我的底牌已经告诉你了。王爷信不信就不是我能决定的事情了。”
“本王还有一件事情要谢谢你。”朱恪望着杜青那看不出端倪的脸,将眼神转向别处,岔开话题,“本王很久没有这么开心过。你相信吗,本王从来都没有胡闹过,一次都没有,因为本王时时刻刻都得防着自己死于非命。”朱恪的眼神有些飘忽,那些兵戈铁马的往昔逐渐染红王者清澈的眼眸。
“那王爷,想不想胡闹?”杜青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相公,满眼的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