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遗弃的小白村

小白村坐落在乌江汇入莽江的交汇处上游的一处浅滩上，从远处看小白村是依山傍水，绿树成荫，方圆几十里都没有另一个村落，在江边的浅滩上是大片的良田，好一处世外桃源般的去处。土质肥沃的浅滩为小白村带来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浅滩是千百年来由于乌江在此处回转汇入莽江一点点堆积起来的一片肥沃的土地，在小白村往下游十几里路就能看到平静的乌江突然转弯，急转直下如万马奔腾一般冲向茫茫莽江，莽江又流向更远的地方。但是小白村的人们也不知道更多的了，因为无法乘船顺江而下，那是一个万丈悬崖般得瀑布，没有谁有那样勇气，而且水里有着巨大的水怪，虽然不是常能看到，但是偶尔下河打渔遇难的村民都传说是被水怪吃了，小白村每年都有祭祀龙神的活动倒是真的，虽然没有人真正见过龙神，所以很少有村民会坐船顺着乌江走的很远，那是一件危险的事，而想要从陆路沿江而走，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常年云雾缭绕的大山和人迹罕至并没有路的原始山林挡住着大多数人的脚步，连绵不绝的大山本就没有一条完全畅通的路径，何况山中的野兽成群，更有那只有人进去没有人出来过的死亡峡谷，魔鬼山和迷魂森林，那都是小白村的村民们为那些充满危险的山林取的名字，也是无数人的死亡所验证过的名字，所以小白村虽然看似依山傍水，但所依的是恶山，所傍的也是恶水。世外桃源其实更像一块遗弃之地，好在沿着河边还有一块安全而又肥沃的滩地，已经足够人数并不多的村民们自给自足，而且就小白村的人们的需要，他们没有必要去冒那样的危险，有着肥沃的土地足以自给自足，上游宽阔而平静的河道每年也会有渡船往来，小白村的村民们不愿意跋山涉水，但是却有不少商人不远万里跋山涉水而来，所以大陆上别人能够买到的物美价廉的商品在这里也能从形形色色的商人那里买到。虽然传言每年都会有商人命丧鱼腹，但是每年定期的商船就如太阳东升西落一样从来没有不来过，村民作为交换的不是黄金或白银，小白村也没有黄金和白银，稻谷和河鱼是小白村最多的出产，那也换不来让商人们趋之若鹜的金银，若想要商人们手里新奇的货物，就得拿出一种砂子，每到这时候商人们便会喜笑颜开的和你交易，老客户还能享受打折的优惠，村民们不知道这种砂子有什么好的，但是每到农闲的时候村民们便会到周围的山里和乌江中寻找，用心找总是能找到的，在这里那并不是非常难得的东西，村民们从商人口中知道那种砂子叫做星尘沙。砂子和平常的砂子没有多大的不同，在太阳下会泛着淡淡的蓝光，村民们所知的仅仅如此，商人们定期来到此处与村民们交易，也带来一些外面世界的新奇趣闻，但对于小白村的人们来说也仅仅是一个趣闻而已，商人的眼中只有能带来巨大利润的星尘沙，至于村民们只是还未开化的蛮夷，不受国家的管制，甚至这里的大多数人并不知道自己在哪一个国度，当然就更不要指望他们知道该向哪一个国王表示臣服，这里是遗弃之地，国王并不用担心有谁能够穿越千万座大山和万丈高瀑布威胁到它的存在，这里没有行政长官，村长是大家推选出来的年纪最大而且最有威望的老人。在村民的眼中威望绝对是与年纪挂钩的，所以现任的村长老的就差一口气能够不再站起来似地，但是村长的话却是绝对威严的存在，没有谁敢忤逆，村民性格淳朴，所以也都相信自己选出来的村长的话，不能自己打自己嘴巴是他们最简单的做人道理，当然身为村长每一个决定也都要为村民着想，否则他们能够保证换村长比换裤子还要勤，后面等着当村长的老爷爷还多着呢。小白村就恍如这个世界的尽头，生活在简单与平静的之中，与世隔绝而又自我存在，不受世间种种纷扰，相比商人们所讲述的江湖险恶，这里也算是一个世外桃源。这里一年四季入春，并没有寒冷的冬天，起码已经很多年没有过了，农闲的时候便有备选村长老爷爷给孩子们讲故事，会场就是堆放稻草的一块空地，讲的都是他们年轻时闯荡世界的精彩故事。“这条莽江，你们不知道通往何处吧，这是个很少有人知道的秘密，”谈起秘密的事大家都来了兴致，几个七八岁小孩不由听得更认真起来，纷纷催促起来，却不知道老爷爷的秘密已经不知道和多少个他们这样的小娃娃们分享过多少次了。“莽江的尽头是莽塬，那里不仅宽广无边没有人际，而且有着不少可以呼风唤雨的妖兽，人类去了那里也只是它们的猎物而已。”老爷爷说道妖兽露出一副回忆的表情。“妖兽，和野兽有什么区别？呼风唤雨那不就是我们祭祀的龙神吗？”有小孩子开始感觉好奇问出自己的疑问。老爷爷对这样的问题早就回答很多次，说起龙神表情变得严肃道：“不可对龙神不敬，虽然妖兽也能呼风唤雨，但是却不会接受我们的祭祀，为我们带来风调雨顺，只会吃掉我们的。”老爷爷开始对小孩子们解释妖兽与野兽的区别，也只是道听途说与自己的想象而已。离得稻场远远的也站着一个七八岁小男孩孩，小男孩望着稻场上热闹的故事会，眼神充满了渴望，就像一个小孩子看见棒棒糖很想要，但是大人却不肯买的那一副可怜表情，但是虽然如此渴望，但是还有一分忍住诱惑的坚强，明亮的黑瞳上沾满亮晶晶的汗水，睫毛上的汗珠还一滴滴的往下滴，小家伙已经满头大汗，但是却依旧一动不动，原来他正在练习站桩，脚下就是两根拴牛用的木桩，只是已经没有牛在那里，那就是他练习站桩的地方，不仅头上，小小的衣服也早已被汗水浸透，一滴滴汗珠留下来将脚下的木桩都打湿了一片，他已经这样站着有一个时辰，保持着一个动作，弯曲着膝盖，挺直身体，放松全身的肌肉，但是长久的一个动作反而让全身的肌肉绷紧，只能通过调整自己的前后重心来舒缓一下僵直的肌肉，虽然身体很难受，但是这已经不是第一次，早已经习惯了这种酸麻如有蚂蚁撕咬的感觉。相比身体的难受，小男孩此时更加渴望加入小朋友的队伍听老爷爷讲他们精彩的故事，他们相距太远，而且老人家说话的声音并不大，小男孩只能偶尔听到孩子们的欢呼声，才能猜想他们在谈论什么。“身体尽量放松，注意力集中，不要左顾右盼，直视前方，尽量让自己眼神看到最远的地方。”正在小男孩侧起耳朵想仔细听他们欢呼什么的时候，一个带着威严的声音从后边传来，声音不大，但是那语气充满严肃和认真，也不容人反抗。小男孩马上挺起小小的身板，注意力更加集中起来，“知道得，叔叔。”小男孩乖巧的应着，他知道叔叔对自己的关心。一个中年男子站在男孩身后，眼神仿佛望着极远处又像是陷入回忆一般的没有目标，大汉四十岁年纪左右，中等身材，抬头挺胸站的笔直，一身灰布束身长袍，眼神深邃而有神，有些高鼻梁薄嘴唇，但是面无表情，轮廓清晰的脸庞显出经历沧桑的坚毅，但是清秀的面庞又带着书卷气，给人感觉有一股下马能以文治国，上马能以武安邦的将军霸气。小男孩集中注意力，感觉身体僵硬的似乎已经不受控制，最难受的地方已经失去知觉反而不觉得那么难受，隐隐的似乎有一股清流在自己僵硬的身体内穿行，所过之处变得舒服无比，越是蚂蚁咬过一般的地方越能感觉到那种舒爽，只不过这种感觉也是一阵一阵的，真是个痛并快乐着得感觉，当注意力集中在对自己身体的内在感受的时候，反而感觉到极静，用耳朵去倾听，那群听故事的小孩们得笑声就像在耳边一样，就连老爷爷不大的讲话声也变得微弱可闻。“莽塬里真的没有人吗，妖兽能够生活的地方人也应该能够生活。？”小男孩已经听到老爷爷说给孩子们听得故事，他也一样充满惊奇与疑问，虽然不能问老爷爷，但是叔叔一定也是知道的，小男孩开口问起站在旁边的叔叔。“莽塬里当然有人，那些妖兽不过是莽塬里的人们的猎物，真正厉害的是灵兽，它们与人类才是莽塬的主人。”男子开口便语出惊人。与后备村长老爷爷的话完全不同，小男孩也糊涂起来，他见过的人就是小白村的村民们，往往村民们都是结伴去一趟山里打猎才能带回来几只凶猛野兽，而且经常会有人受伤，碰到厉害的野兽死人也是常有的事情，如果一个人进山打猎就不是打猎了而是被野兽当做猎物给吃了，所以小白村虽然依山而建但是却不是靠打猎为生，打猎太过危险了。可是叔叔却说莽塬里的比野兽更加厉害的妖兽却是人类的猎物，而且莽塬里哪来的人类呢，就他从每年来一次的无所不知的商人那里了解到的外面的世界也是没有人敢去莽塬的，那里是人类的禁忌之地，小白村已经是属于莽塬的外围而且他们是唯一一个算是住在莽塬的人类村落，小男孩只是觉得那么大的地方肯定不会只有他们，应该也有其他人才对，但也不会想到那里的妖兽是人类的猎物，“难道那里有很多的人类吗？灵兽又是什么样的野兽呢，？”小男孩更加觉得疑惑不解了。一阵惊叹声传来，那群伙伴们又再为老爷爷精彩刺激的故事所震惊，小男孩立马集中注意力，隐隐听到了老爷爷的讲述声，“莽塬虽然危险，但是毕竟很远，也没有妖兽能够飞跃万丈悬崖到我们这里，但是我们村不远的地方，向北走一天的路程就是魔鬼群山了，那里住着魔鬼，没有人敢去那里，你们以后长大了学会了打猎要知道看到魔鬼山便不要再继续前进了，知道吗。”老爷爷关心的警告着小孩子们。“那您去过吗，魔鬼长的什么样子？”有小孩子们问道。“我当年年轻的时候是去过的，还亲眼见过魔鬼吃人，魔鬼长什么样子没有看清楚，但是我可以给你们讲讲我年轻时候的故事”老爷爷又讲起魔鬼山的故事来，小孩子听得津津有味，在这里练习站桩的小男孩也听到他们的讲话，开口好奇的问道：“叔叔，您知道魔鬼长什么样子吗？”小男孩虽然在说话，但是练习也一点没有走样，男子收回远眺的目光，平静的说起话来，语气就像父亲给儿子讲故事一般，“想要知道魔鬼长什么样子，等你把功练好，我带你亲自去看魔鬼长什么样子，到时候你就知道魔鬼是什么样子了，不仅看魔鬼山的魔鬼，只要你能努力，还可以带你去死亡峡谷看日出日落，到迷魂森林里采蘑菇抓毒蛇吃蛇羹。”听着叔叔的话，小男孩不禁咽了一下口水，叔叔做的蛇羹他以前吃过，真的很美味，只是已经好久再没有吃一次了，心中不由得对站桩这件并不喜欢的事开始喜欢起来，因为叔叔说过等自己能够站桩做到不再觉得难受，不再流汗，全身肌肉能够做到一直放松的状态，就可以不练习了，也就是练好功了吧，小男孩自以为是的想到，毕竟现在站桩是自己唯一在练习的功。“死亡峡谷和迷魂森林？”小男孩充满好奇。“魔鬼山在这个村得北方，是一片连绵不绝的山脉，平常人当然不可能穿过魔鬼山，而村子的东边就是死亡峡谷了，光秃秃没有任何生命的存在，虽然峡谷并不大，但是商人从来不走那里，那里比魔鬼还要可怕，不过那里的日出日落却是最美的风景，向南渡过乌江，不远就能看到一片黑黑的森林，那里便是迷魂森林，如果没有解药，迷魂森林里的雾瘴能够毒死大多数动物，那里是毒虫的天下，不过翠微蛇的肉还是很鲜美的，再往外走又是大泽，小寂，这里虽然安全，但是却是一个囚笼，如果修炼不好功夫，就会被困在这里一辈子，所以不要觉得叔叔对你严厉，只有修炼好武功才能自保，才能出去闯荡天下，寻找你的父母亲人，知道吗。”男子说到小男孩的父母，不禁握紧了双拳，眼神却变得柔软，望着眼前的小男孩，充满了关爱的表情。“我知道的叔叔，一定不会偷懒。”每次说道自己的父母，叔叔就会握紧双拳，气氛也会变得紧张，他自己也知道那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但是从小没有父母，只与叔叔相依为命的小寂当然想知道自己父母的消息，他还有一堆疑问在心间，但是叔叔却并不肯全部告诉他，知道秘密的条件就是练好叔叔教给自己的功夫，所以小寂练功再苦也会默默坚持。老爷爷的故事还在继续，小寂今天已经到了叔叔要求的时间，练功要循序渐进，不能一蹴而就，否则损伤了身体反而不好，但是小寂还想多坚持一段时间，虽然双腿已经没有知觉一般，但是小寂还觉得再坚持一会也不是不可以的，男子看到小寂默默延长练功的时间，也感到一阵欣慰，并没有阻止，时间在一分一秒中走过，小寂今天已经比平时足足多练了半个时辰，空气渐渐变得寒冷，太阳已经开始下山。“南宫寄遐，你婶婶喊你回家吃饭。”一个翠翠的声音从远处传来，是一个小女孩的声音，显得很是开心的样子，还一边喊一边蹦蹦跳跳的向这边跑来，像一只快乐的蝴蝶。“南宫寄遐，你婶婶喊你回家吃饭。”已经到了近前，但是小女孩还是很大声的喊，带着调皮的笑容，喊一句便咯咯笑个不停。“咯咯，咯咯，南宫寄遐，回家吃饭了。”小女孩凑到小男孩耳朵旁又大声的喊了一句，小寂这才收回力气，可以活动活动双腿，从木桩上跳下来，腿一软差点没站住，好在小女孩及时扶了一把，又笑道“小寂哥哥还练武呢，站都站不住，还要一个女孩子扶。”小女孩取笑着。小寂并不和她斗嘴，傻傻的一笑，笔起身体，如一个男子汉般，把手一挥，高兴的笑道：“走，回家吃饭，菲菲也和我们一起吃吧。”小女孩立马道：“我才不去呢，婶婶又做了一盘蝎子，还是留给你一个人吃吧，我可不敢吃。”两个人在前一边打闹一边向家里走去，男子慢慢跟在身后，走路并不觉得慢却始终走在两个小孩子身后，眼光温柔，嘴角微微上翘，快乐是可以感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