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宝怡惊魂未定,嘴张了几下,才发出声音,“没、没事,做了个噩、噩梦,被吓着了。”
说完,干干的笑了笑。
宫徵哦了一声,一边往邱宝怡的屋里走一边问邱宝怡,“邱姨,你屋里有安眠药吗?我睡不着想吃颗安眠药……”
“安眠药?”邱宝怡摇头,“没有。”
宫徵蹙了蹙眉,顿住脚步,转过了身子,“那算了,我还想着不管困不困吃了药就能睡着也算休息了,你这也没有,今天晚上注定要睡不着了……”
话未说完,人已出了邱宝怡的房间。
邱宝怡拖着沉重的双腿去关了房门,坐回床上,浑浑噩噩了半天,突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眼睛立时一亮。
她怎么就忘了,她还有安眠药这么个帮手。
可是,她怎么把宫九歌喊出来呢?
宫老太婆防她跟防贼一样,事务所那两个臭丫头一个比一个精明,肯定是不会让她见到宫九歌的。
邱宝怡左思右想,终于想出了一个自损八百的下三滥招数——装病。
为了达到期望的目的,邱宝怡难得的下了狠手,不但开了淋浴的冷水,还从冰箱里弄了一些冰块放到浴缸里,在里面泡了整整两个小时,从浴缸出来时,冷的牙齿打架,脸色发白,浑身都在颤抖。
躺在床上没多久,人便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第二天,她果然病了,不但发烧到三十九度,嗓子更是哑的连话都说不出来。
宴清见了,忙叫人送她去医院,她抓着宴清的手呜呜啦啦半天,宴清以为她说的是赌债的事,就叹了气道,“你好好养病,我帮你想办法,你回头跟他们说一下,宽限半个月吧……”
半个月……
她的头都要被那群人给剁下来了!
邱宝怡着急的又说了一遍,宫徵在一旁撇了撇嘴,笑道,“妈,邱姨是说她病的这么重,想见九歌,让你帮忙打电话叫九歌回来照顾她两天。”
宴清愣了愣,只以为邱宝怡是因为生病人变的脆弱所以想女儿了,就笑着道,“你先去医院,我这就打电话给九歌,让她去医院看你。”
说完,又笑邱宝怡,“这么大人了,想见女儿还要借着生病……你可真是……让我说你什么好。”
邱宝怡虚弱的笑,很是可怜楚楚。
宴清就又叹了口气,伸着手指虚空点了点邱宝怡,转身去拿了客厅沙发的电话拨了过去,“喂,九歌啊,我是清姨。”
“清姨。”宫九歌略诧异的看了眼电话,“有事吗?”
宴清笑,“没事清姨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你这孩子,说有空回来看清姨,这么久也没见你回来,是不是清姨不打电话给你,你连个电话也不给清姨打了?”
“怎么会?我正准备过几天回去看清姨……和我妈。”宫九歌笑着放下手中的资料,轻声道。
宴清笑了笑,“你这孩子,就会说好听话哄清姨……”
邱宝怡在旁边露出渴盼的眼神。
宴清就笑着摇了摇头,与宫九歌道,“九歌,你妈妈病了,烧到三十九度,连话都说不清楚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去医院看看你妈妈……”
宫九歌一怔,默然半响,就在宴清要再出声时,宫九歌的声音响起来,“什么医院?我晚点见过客户就过去。”
宴清侧眸去看邱宝怡,邱宝怡忙用手沾了水在茶几上写了华仁医院四个字。
宴清照着念了,与宫九歌又说了几句让她平时多照顾自己的话,挂了电话。
邱宝怡晕晕乎乎的上了宫家的车,去了华仁医院,医生开了药让邱宝怡挂点滴,邱宝怡借着宫家的势寻了一个房间,点滴挂到一半,指使小护士帮她打热水,热水来了她又把小护士撵出房间,自己撑着身子将准备好的碾碎的安眠药一股脑全倒进了保温瓶里。
做完这一切,邱宝怡瘫倒在床上,抹去额头的汗,闭上眼睡起了觉,睡到半路又怕 宫九歌来了看到她睡觉转身离开,就忍住困意,殷勤的等着。
宫九歌来时,已是下午六点,天已有些蒙蒙黑。
在医院大厅,偶遇苏澈,正扶着一个大肚子的孕妇往外走,见到宫九歌,苏澈面上惯常的温和笑容蓦然一深,眸底有抹亮光微微闪动,“九歌。”
宫九歌一怔,视线在大肚子孕妇与苏澈身上飞快转了一圈,笑着迎上前,“苏大哥。”
苏澈自然没忽略她的小动作,扶着孕妇的手不自觉的一缩,大肚子孕妇蹙眉看了宫九歌一眼,低吟一声,身子往一旁倒去。
见状,苏澈忙伸手扶住大肚子孕妇,在苏澈看不到的角度,大肚子孕妇与宫九歌目光相对,眸底显见敌对之意。
宫九歌笑了笑,收回目光与苏澈道,“苏大哥,我还有事,先走了。”
说罢,朝苏澈点了点头,径直往电梯走去。
苏澈微微拧眉,喉间不自觉溢出一声轻叹。
大肚子孕妇拉了拉他,“阿澈,那小姐是谁啊?听她叫你苏大哥,你们关系应该很亲密,怎么……”
大肚子孕妇欲言又止,细细观察者苏澈的面部表情,似在为两人担忧。
苏澈淡淡一笑,“她就是我以前向黎姐提过的,藏在我心中的女孩儿……”
“哦,我想起了,你说你喜欢她那会儿,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大肚子孕妇眸底的紧绷立刻一松,唇角的笑柔和起来,一张漂亮的五官立时多了几分温婉如约,轻轻拍了拍苏澈扶着自己的胳膊,笑道,“我们家阿澈这么好,一定会有更好的女人在你不知道的角落里默默等着你……”
苏澈淡淡的笑,“黎姐,我先送你回家。”
项玉黎笑了笑,柔声道,“好。”
两人往医院外走,走到门口,苏澈回头望了眼宫九歌坐电梯的方向,唇紧紧抿成了一条线。
……
“九歌,你、你来了。”
见宫九歌真的来了,邱宝怡又是兴奋又是激动,忙从床上坐起来,招呼宫九歌坐她床前的椅子上。
宫九歌下意识蹙起了眉头,眸底渐起防备。从小到大,邱宝怡但凡有事求她,就会对她很好,结果,她一般都会很惨。
“妈,你怎么样?烧退了吗?医生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