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易水寒的操纵下,先后几次入梦夺魂,苗疆三杰,笑面虎王笑笑皆丧命与她之手,而死法雷同,都是梦中殒命。”
“记得莫离来到无量观的时候,已是亥时,月朗星稀,华山四周静谧。我正带领徒弟在观外一座青石之上打坐调息,莫离绕着众位徒弟连转三圈。我虽然双眼紧垂,天眼却开着,莫离一举一动却被我瞧的清清楚楚。
那时候我还不会读心之术,所以对于莫离前来目的并不是很清楚,可是她散发出来的戾气,依旧让我感觉到她来此绝非善意。”
星月从凳子上一下子跳了起来道:“哦,怪不得你对莫离的事情知道的清清楚楚,我还以为你个老道士和莫离有什么不清不楚关系呢,原来你会读心术。”说罢,似有所悟,连忙道:“哎呦,那岂不是我们每个人的心思都能被你知道?不得了、不得了。”
兀令道长一捋胡须,道:“女娃子所言并非完全正确,老道学习易理推算,这读心之术,定然是必学之术。呵呵,至于读懂每个人的心思,那则未必,女娃子大可放心。”
星月嘿嘿一笑:“你说放心就放心,那我就更不放心。哎呀!我还是离开这里才好。”说着便转身往外走。
兀令道长乐道:“这女娃子牙尖嘴利,难道你心里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怕被老道知道?”
星月一听,脸一红,偷瞄一眼元宝,扬起脑袋,道:“哪里有?本姑娘才没有见不得人的秘密,只是不想让你知道本姑娘的心事。”
兀令道长一撇嘴,道:“你的心事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何必再读?”
星月脸又一次腾地红了,赌气坐下。
兀令道长嘿嘿笑道:“傻丫头,读心术也是讲究五行相生的。要说五行,老道和莫离真有缘分,她的五行属土,我的五行属火,火能生土,所以属土的莫离之心思,老道知道的清清楚楚。”
星月假装拍着起伏不定的胸口,道:“哎呀,臭老道吓死我了,好在我的五行不属土,无量天尊。”一声无量天尊,众人皆是一笑。
元宝低低探过头去问道:“姑娘五行是啥?”
星月白瞪了一下眼,伸手在元宝脑袋上一戳,道:“我五行是如来佛,专降你这个孙悟空!”
兀令道长继续道:“莫离来者不善,我只静静提防,故意装着没有看见他。弟子正在打坐,凝神屏气,神意内敛,没有一个睡着的,她转了一圈,一个梦境都没有找到,见没有机会,便倏忽一下,到半边一块松树上坐定。我怕弟子们受到伤害,忙叫众位弟子收功回观。
莫离轻立百年松树上,一动不动,她要等机会,像猎豹捕食一般等待,等机会出现时候,便可像猎豹一般飞速出击。时间不久机会就出现了,有的徒弟刚进入梦乡,我就看着莫离像闪电一般往道观冲来,妄图遁进其中一位徒弟的梦境。她却不知道,咱们道观与别个道观不同,几百年来咱们道观有很强的道法守护,她刚靠近道观,一道绿色光芒照向莫离,莫离惊慌之下,从半空中跌落下来。
我不等晕头转向的莫离站起身来,一个健步冲上前,掏出符箓,封在额头上。然后我用道符将她的手脚全部封住,确保她不能再动弹,将她额头上的符咒解开。哪里知道,此时此刻我犯了个致命错误。
封住额头的符咒一被解开,莫离便吼叫不停。我问她是谁,她闪着通红的眼睛,低沉道:“我叫莫离。”
我问她为什么到这里,她说:‘灭掉华山。’
我心中奇怪,此女鬼倒也坦诚,一只女鬼,远无仇,近无恨,形单影只妄图灭掉华山,没有人指使或者操纵,怎么可能?于是我问道:‘谁指使你来得?’
‘余香宫宫主易水寒。’她的话令我惊讶,莫离没有半点犹豫,便轻易将她的主人供出来。
我嘿嘿一笑道:‘你供出你的主人,就不怕你的主人惩罚你?’
莫离眼睛中的火几乎要喷涌而出,冰冷道:‘向死人供出自己的主人,主人怎么能怪罪?’我哑然失笑,刚想反驳,却见莫离的眼神看着我身后。
我转身一看,却是我的徒弟张三道。今夜轮到张三道巡逻,我制服莫离的过程,全被他看到,只是他肉眼凡胎,看不见莫离。只见我呼呼乱舞,不明白干什么,所以迷茫瞧着我。
千想万想也想不到她竟然打无徒弟张三道手里灯笼的主意,灯笼里面是一只蜡烛,嗤嗤燃烧。
她用眼睛盯住灯笼,顷刻,便在灯笼的四周开始起风。刚开始时候风并不是很大,我也没有留意是她所为,那风旋转而起,绕着灯笼,却始终没有吹着灯笼,我回头再看她,却是奇怪,注目盯着灯笼,我当时以为她害怕烛火,于是对张三道道:“不要过来。”张三道呆呆点了点头。
来自地府的阴风越来越强劲,就像刚才那样,转眼之间在百丈之内开始兴风作雨。……除了那堵挡风墙,以及提着灯笼的张三道,无量观的道观屋顶皆被掀起,观内有些徒弟都被旋风旋转而起。
我再看莫离,暗淡的嘴角露出狞笑。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此阴风是她所为,于是赶忙再掏出符咒,将其额头封住。
果然风便停下,可被风吹起的徒弟、瓦片、以及其他乱糟糟一团一团的东西,扑棱棱直往悬崖底下掉去,眼见有几个徒弟被活生生刮下悬崖,我的心在抽紧,气愤以极,恨不能将莫离碎尸万段。想了想将你魂魄敲碎,又有何不可,可那岂不是便宜了你?我不如将她的鬼魂封到那堵挡风墙里,让她享用尽无穷折磨,方能报仇。
于是我打开墙壁,将莫离鬼魂放在玉匣子之上。”
星月突然站起身来冷笑,道:“你不追究杀人的罪魁祸首,只管将罪过推到一被人操纵的女鬼身上,哼!”
兀令道长叹息道:“女娃子所说正是,到了后来我自知自己所为有些过分,于是便把莫离的尸骨转来埋在此挡风墙内。”
星月继续怒道:“莫离的确杀人无数,可罪魁祸首应该是余香宫宫主易水寒。你应将易水寒封在此墙内才是,你个臭老道,是非不分,本末倒置。”
兀令道长并不理会星月,道:“莫离充满戾气的红色双眼,如今已经磨砺殆尽。是时候将其送回酆都,与他的夫君再续前缘。”
且看被封住的莫离,浑身抖动不停。
兀令道长继续道:“你当时入梦杀于大彪,梦中所遇到的一大一小后来变成两只老鼠的东西,根本不是你的丈夫与孩子,另外那破门偷窃于大彪脖颈上玉石观音的,也不是一般的盗贼。所有这些皆易水寒所设珍珑。”
莫离的身体抖动的更加剧烈。兀令道长手指一画,将莫离额头上的无形符箓取下,莫离一能说话,便吼叫道:“不可能!”
兀令道长嘻嘻道:“难道老道还骗你不成?咱向来是童叟无欺,如假包换。易水寒当时设这个珍珑局,无非扰你心智,好被她操纵,成为她杀人工具。”
莫离呲牙咧嘴、双目圆睁,低声哀嚎,低吼久久不绝。
等莫离情绪稍微稳定,兀令道长道:“天意如此,你也不要太难过,你应该回到轮回,再度修行。可由此向南,到那酆都奈河桥上,向孟婆讨要一碗孟婆汤,忘掉前世今生,重新开始你的生活。你丈夫耿无忌刚刚轮回完一世,却没有等到缘分中的你,最后孤独终老,前些年时候,刚刚又死去。现在如今已经在东南福州某处,降生于一柳家,如果你再不转世为人的话,只怕痴情的他今生今世又将孤独一生,莫如赶紧去投胎转世,你便可与你丈夫再次相聚。”
莫离停住悲伤,抽泣道:“此话当真?”
兀令道长一指厅堂上的太上老君的那幅画像道:“当着老君,贫道怎敢撒谎?”说罢,手一划,收起缚住莫离手脚的符箓。
莫离默默转身,出的道观门口,飞身而去。
兀令道长见莫离离去,扭头怪声叫到道:“金元宝!”言辞锋利,咄咄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