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疆得到了大辟之刀,立刻放下了手边所有的工作。用制造雪风剩余的高强度合金打造了两把战刀,一柄长4.6米,是雪风的配刀,还有一柄长1.4米,是他用来练习的道具刀。
这是一个开创性的举动,在人类使用斗甲的历史上,还没有出现过用长兵器的斗甲。可是秦疆已经决定,面对雷奥的时候长时间的鏖战绝对对自己没有好处,唯有抓住机会一击必杀。大辟之刀完美的满足了这个条件。
秦疆从来没有感觉时间如此之少,甚至连一秒钟都不敢浪费,他仿佛变成了一台机器,精密地将每一分钟都投入到了工作中。首先要练习刀术,大辟之刀虽然只有一招,但是对动作的要求苛刻到了极点。必须全身的300多块肌肉协同,将所有的力量灌注在刀锋上才能将威力发挥到极致,这并不容易,也没有更好的捷径,只能一遍遍地练习。
然后,他必须关注着凯撒的下落。夏历离开已经三个小时了,但是依旧没有回音,秦疆不由的忐忑了起来。然而他在天水城已经成了全民公敌,就算自己出去寻找也无从找起,只能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夏历的信用上。
而在同时,磨铁工业也在超负荷运转,二十多个工程师和无数工人夜以继日的打磨着雪风的零件。没用多久,雪风的大部分零件已经被生产了出来。剩下的工作就是绘制能量回路构型图,然后组装。
只是秦疆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命去组装了。
夏历再次出现的时候已经快到午夜了,只是他并没有直接找秦疆,而是偷偷摸摸地把索尔叫了出去。不一会儿,外面就响起了激烈的争吵声,索尔激动地声音不住响起,可是却又听不清在说什么。
两个人并没有谈多久,刚过十分钟,老索尔就气冲冲地摔门进了工厂大门,夏历讪讪地跟在后面,脸色极其难看,却又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地凑到了秦疆眼前,故作轻松的摊了摊手,道:“秦疆先生,我不辱使命,查到了你那位朋友被关押的地方。”说着递给秦疆一个皮质的文件夹,里面装着一张印刷精美的天水城地图。
秦疆放下手中的铁尺,伸手接过,把地图铺开在工作台上,就听夏历又道:“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得告诉你一声。据我们刚刚得到的消息,雷奥三天以后要去清剿比托山。”
“什么?”秦疆豁然抬头。
夏历的目光有点游移不定,道:“别激动。一切还来得及,我刚才已经跟索尔教授说了,他会把制造斗甲的速度再加快一些,也许到时候还赶得及。我给你的建议是,你那个叫凯撒的朋友的事先放一放,毕竟一群人的生命比一个人更为重要。而且,三天后是唯一一次杀雷奥的机会,这是我们结盟的重要组成部分,希望你慎重考虑。”
秦疆皱着眉头,机械地将地图铺开在工作台上。这是一张天水城的全景图,上面标注着城区及周边十公里范围的所有建筑和道路。在地图边缘不远处一个叫玫瑰堡监狱的地方,标注着一个触目惊心的红圈。
那里就是凯撒所在的地方,守备军用来关押流民的监狱。秦疆看着那个红圈,似乎看到了凯撒的脸。那是他一起长大的玩伴,近在迟咫尺,可是也远在天边,说不定很快会天人两隔。
而在地图下方,一条道路漫无边际的往西方延伸,上面印着一行机械地文字:通往比托山。
那条路再往前眼神五百公里就是32号废墟的流民最后的栖息地。他们已经死掉了900多人,现在只有剩下53个。里面有小先艺的母亲,还有无数熟悉的面孔。
前文明时代的时候有一个困扰了人类很多年都没有答案的选择题。有一列火车在进行的时候发现前方的铁路上有七八个孩子在玩耍,如果不变轨,这些孩子就会被撞死,但是如果变轨的话,那条备用铁路上也有一个孩子。司机在这种情况下该怎么选择?是选择救一群人还是选择救一个?这个问题直指人心,一直到文明毁灭的时候还没有一个统一的答案。
而现在,这个问题摆在了秦疆面前。要么去救凯撒,要么等雪风建造出来以后去救比托山的人。秦疆的视线在地图上一寸寸扫描,眼神却越来越亮,两条浓眉皱着一起,仿佛两条出鞘的剑。
夏历没从秦疆眼中看出犹豫。心中咯噔一声沉了沉,康纳德主席的意思只是让他把凯撒的地址告诉秦疆,却没让秦疆去救人,而且从他的整个计划来看,也是不支持秦疆冒险的,因为在管委会的计划中,这三个人注定的结局只能是被雷奥杀死,其他人都不可以。
所以他绝不容易秦疆去救凯撒。犹豫了一下,夏历咬牙劝道:“你也知道,你根本不可能救出凯撒。哪里虽然只是一个监狱,可是却有三台斗甲和50名步兵的守卫。没有斗甲的话根本没有可能接近,跟别说救人了。你还是放弃吧。”
秦疆头也没抬,淡淡地道:“你忘了我是什么人了。我是一个东方人,东方从不放弃从不妥协。”他的视线依旧盯着地图,仿佛在计算路程,
“你这是送死!别忘了我们是有合作协议的,你现在死了我们的协议谁来履行。”夏历忍不住焦躁了起来,气急败坏地大声道。
“我不欠你什么,就算我死了,留给这个工厂的图纸也够你交差了。”秦疆是一个工程师,很清楚这两天画出来的那些图纸代表着什么意义。就算天水城没有能力画出完整的构型图,可能光那些结构图纸,价值都不可估量,如果研究透彻,能彻底的让天水城的机械水平十年。所以他并不觉得自己欠夏历什么,回答得也理直气壮。
夏历张了张口想反驳,可是终究却一句话都没说,过了良久,他轻叹一口气,缓缓道:“别忘了,你还有两个同伴在我手里。”
秦疆的身体微不可见地僵了僵,慢慢直起身来,看着夏历的眼睛,道:“我很不喜欢被人威胁。”
夏历也没有退缩,平静地看着秦疆,两只深蓝色的瞳孔如同深邃的水潭,平静,却异常坚定:“这不是威胁,只是事实。你那两个同伴看起来并没有你的能力。希望你慎重做考虑。”说完转身出了工厂大门。而随他一起前来的两个士兵却并没有离开,一左一右站在门口,宛如两根扎在地上的标枪。
秦疆胸膛剧烈起伏,紧紧盯着夏历的背影,表情如同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眼神中的火焰越来越浓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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