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现在野菜很少见了,这里离水西师大有点远,难道老板娘你要跑到那个地方去吃?那你岂不是成了野菜的粉丝?”谭草根笑问。
陈怡青脑袋一摇,脑后黑亮浓密如一片乌云的长发,如一片飞瀑一般飘动起来:“问一下他们在哪里进货的,然后自己去买就行了。”
事情到了这里,谭草根其实早该离开了。只是他贪图陈怡青那边的滚滚凉气,正开动脑筋想找一个话题。却听陈怡青一脸遗憾问道:“这位同学,我当年学习也挺好,却没有钱上大学。所以对大学的事很感兴趣,难得遇到你这样和气健谈的学生,你能不能给我说一说你们女生的事,特别是校花的事。”
谭草根摇头:“老板娘你要是当年能上大学,绝对是排名前三校花级别的。”
“多谢你的夸奖。不过,我自己知道,当年我要是真上大学了,弄个班花没有问题,系花难说了,要校花那就是笑话了。”陈怡青落落大方。
“我想,现在的校花,在人的心里,绝对还不值你们当年的班花。”谭草根似乎颇有一些感慨。
“为啥?”陈怡青问道。
“上学期,我们学校的校花流出一张艳照,学校一半男生心里的青春偶像,刹那之间破碎。那一段时间里,学校到处都是喝酒打架,弄得辅导员如临大敌,天天跑男生宿舍。据说就是是因为梦中情人的事,大伙儿心里都憋着一口消解不了的无名闷气。”
“呵呵呵呵……”陈怡青笑的人往后仰。
两人就这么有默契似的,聊着毫无营养的话,到了夜里十一点,这场谈话才在陈怡青老公电话的催促下结束
临走时,感觉着丹田内种子的活性,谭草根觉得这个调戏美少妇的夜晚,还是很有所值的。
……
十月五日,谭草根从万寿路的三星手机专卖店出来时,上午的炙热阳光直射在他脸上,让他眼睛微眯起来。
把刚刚买的那一部崭新的三星W2014黑色手机塞进裤袋,点燃一根软玉溪,谭草根深深吸了一口,正要往万寿路的西面走去,试一试沿途少妇能不能引起丹田种子的变化,忽然,万寿路的东面不远处传来一声高叫:“嘿,买手机的小伙子,等一下!”
谭草根停住刚刚抬起的脚步,往东面望去,只见十米开外,一个三十多岁的年轻人正举起手指着自己。
这个年轻人国字脸,约三十出头,身高约一米七二,身形瘦削,他手里捏着一把车钥匙,看向自己的眼神显然不善。
待到这人来到面前,谭草根皱起眉头看着他:“你找我?”
“是。”国字脸年轻人惜字如金,脸色阴沉得可以滴水浇花。
“我们认识吗?”谭草根很不耐对方的这一套做派,说话也有点冷。
“你是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国字脸年轻人的脸色,如西伯利亚的寒冰,眼神如利剑,刺向谭草根。
谭草根皱眉:“我们之间有仇?”
“有仇!”国字脸年轻人点头,头一昂:“我们一边谈去?”
“好。”这人的举措,让谭草根好奇怪。
走了十五米,来到一棵树枝遮天的大樟树下,谭草根两人站定。
那个国字脸年轻人忽然冷笑一声:“说起来,你刚刚买的手机,所花的钱里面,有我的一半,听了这话,你觉出我是谁了?”
谭草根今天买手机的钱,是上月月底那天赢了陈总后,跟徐子华、李勇各自分赃八千块的那一笔钱里面出来的。这时听到年轻人的话,谭草根不由气乐了:“我确实觉出你是谁了,你就是彻头彻尾的一个疯子。”
“我是疯子!”国字脸年轻人忍住的情绪,一下爆发起来:“你一个十八九岁的山村青年,家境又很不好,到水西大学一年多以来,除了学习下棋,别的时间全在打工,只有打工,你才能维持你自己的简陋生活。”
谭草根冷冷一笑:“你调查我?这么说,我还享受了一回大人物的待遇?”
“我说的是事实,没有半点污蔑你。”国字脸年轻人愤怒地举起右手,指着谭草根道:“你看一看你,现在十一假期,你不去打工,反而在手机专卖店晃悠,嘴里抽的是二十五一包的软玉溪。你说你这样做的凭借何在?”
“你这个疯子!我没有必要向你报告我的财务情况。”谭草根转头就走。
“你…你…你这家伙……真是好样的,我这苦主找上你,想跟你好好谈一谈,你就是这样的……”国字脸手哆嗦,脸赤红,呼吸紧促。
谭草根走了一步,霍然回头:“苦主?我害你了?”
“你害我们夫妻冷战,你害我们一个家庭,你侮辱了我男人的尊严,你用了我们夫妻的共同财产……”国字脸年轻人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要是碰到一般的男人,你早就被人群围住了,脸上开花了,谁还像我一样,提出跟你好好谈……”
“慢!慢!”谭草根打断了国字脸年轻人的话,看着一脸苦情悲愤的国字脸:“你说的啥?说明白点,我不懂。”
“你假装什么?”国字脸脸色紫青,出离愤怒:“你抽的烟,不是王梦婷买的?你买手机的钱,不是王梦婷出的?你现在的生活费,不是王梦婷出的?你的零花钱,不是王梦婷出的?指不定,她还给你买了什么东西,对,那是绝对的,她肯定给你买了很多好东西……”
说到这里,国字脸再也忍不出,上前一步,右手一个耳光,猛烈抽向谭草根的左脸。
谭草根右手一伸,格挡住国字脸的右手,乘着双手接触,一把捏出对方的手腕。谭草根嘴里抽的软玉溪,确实是王梦婷出钱的。十一那天临走的时候,王梦婷送了他一条软玉溪跟一罐铁观音。
“你是王梦婷老师的丈夫?”谭草根郁闷不已,锅里羊肉摆在那里,还没有想过,就有麻烦上身了,他扔开国字脸的手:“你别激动!听我慢慢说一遍。”
国字脸揉着被谭草根捏红紫色的右腕,恨恨看着谭草根:“我怎么不激动?”
深吸一口香烟后,谭草根特别温和了态度:“虽然你今天的态度,很不好,不过我能理解你的心情。实话告诉你,我跟王梦婷老师一共才认识几天,一起吃过两次饭,每一次都至少有四个人在场。你能这么短时间把我在学校的事弄的这么清楚,相信你过几天,就会清楚这些事。”
“你胡说!”国字脸吼了起来。
“今天我给你说一百次,你也不会相信我。但是我还是要解释一次,我买手机的钱,是我自己挣来的,至于现在不打工了,那是我马上就有新的经济来源了。至于到底是什么,你很快就会知道的。”
说到这里,谭草根盯住国字脸,用低沉有力的声音说道:“至于你家夫妻关系问题,现在社会,分分合合很正常。如果你真的很在意王老师,想挽回你们的关系,那是你的事,别往我身上扯。”
说完,谭草根也不跟这个国字脸纠缠,转身昂首而行。
“小子,王梦婷虽然很漂亮,但是她是一个很复杂的女人,不适合你这样的纯情学生,说不定她是玩你感情的……”后面远远传来国字脸的气急败坏的声音。
谭草根听着王梦婷丈夫的话,摇摇头,一直朝前走。本来很好的心情,有点糟了。走了不到三分钟,忽然一阵手机铃声在裤兜里响起,谭草根拿出手机一看,原来竟然是王梦婷的来电。
谭草根犹豫了半响,终于接通了手机:“喂,小王老师。”
手机里传来王梦婷柔媚的声音:“谭同学,怎么听起来没精打采的?你不是从小练过吗?”
谭草根淡淡地道:“在外面走了很久,有一点累了。”
“啊,你功夫高人,也会累?我还以为你是铁人,原来也跟我们一样。”王梦婷取笑了一句。接着笑道:“我哥坐今晚的飞机回来,他要我约你明天上午一起去他家里,见一面。”
“嗯。”谭草根。
“本来呢,我老公说是明天从HN回来,本来想一起去的,可是刚刚接到他的电话,说要迟一天才回,明天到时候我来接你,一起去。”王梦婷的语音一如既往的柔媚,让人心酥。
“你老公在HN?!还没有回来?”谭草根察觉到了什么,立刻回头,一边大步走,一边问道。
“是啊。”
“可是,刚刚我见了一个人,他说是他你老公。”谭草根说道。
“呵呵,”王梦婷以为谭草根开玩笑,“咯咯咯”笑得很开心,随意道:“他跟你说什么了?”
“他要我不要勾引你,说我抽的烟,也有他一半的钱,还说我靠你生活。唉……”谭草根叹一口气。
“咯咯……,谭同学,你的玩笑向来很生猛,这样…下去,我会…笑…笑死…的。”手机那边,王梦婷似乎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
谭草根语气很严肃:“真不是开玩笑。你过来一趟,我跟一下这个人。”
“你真不是开玩笑?”王梦婷听到谭草根要她过去,心里有一点当真了,不过还是将信将疑,“你的玩笑,向来很冷。别逗我了。”
谭草根道:“你听我的脚步声,这么响,这么急,你看象是开玩笑?”
“你说我丈夫刚刚跟你见了面,警告你了?不可能啊!他可是刚刚从HN打来的电话。”王梦婷从手机里确实听到谭草根跨跨的脚步声很急,开始认真了。
“你能确定,他不是在市里打的?”谭草根问道。
“他刚刚手机在自己房间充电,而他在另外一个房间打过来的,用的是酒店电话,我这里显示是HN。”王梦婷解释一番,立刻追问事情真相:“刚刚跟你说话的是,一个长什么样的人。”
“平头,国字脸,身高一米七二左右,身材瘦削。”
“全不对!”王梦婷气愤了:“我那位,身高一米七五,分头,身材有点稍胖。真不知道哪个吃了枪眼的,居然做这种恶心事,你还能找到他吗?”
“我已经远远看到那个人的背影了,他进了万寿路边上青云路步行街商场。”谭草根道。
“好,我马上过来揭开他的皮。”王梦婷语气又快又急,显然又委屈又愤怒又激动。
“别激动,慢慢开车,我盯着他,他跑不了。”谭草根叮嘱一句。
挂了电话后,谭草根锐利的目光,看见那个国字脸远远消失在进了人群里面。等到谭草根疾步赶过去时,看到那人进了一家电子市场。
跟在人流中,谭草根也进了那一家电子市场,看到那人正在一家销售安防器材档口的老板在一起,两人似乎在说着什么。
谭草根从一根立柱后面悄悄靠过去,眼神一扫,同时竖起耳朵一听,只听那档口老板拿起一个黑色火柴盒大小的一个装置,对国字脸道:“只要你把这个东西放在被窃听那人身边10米范围内,哪怕你人在B市,而你要被窃听对象在HN,你也能窃听到他的谈话。”
“如果是男的,放哪里最好?”国字脸说话,语气平静。
“放办公室最好。”
“如果是女的?”
“那放在她的手提包里面最好,一般女的,不会随便清理随身的包。”
“能不能放在汽车底下?”国字脸问道。
“当然可以,后备箱也可以,只要十米之内就可以……”
窃听器!
谭草根心里隐隐有一种感觉,这个国字脸男子买窃听器,是用来对付王梦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