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怀远有些不耐:“你有什么就说,我自有定夺。”
玉叶叹了口气,把萧怀远叫到贺景玟的蹋前,指着贺景玟的脸道:“侯爷看清楚姨娘的脸了吗?那五个手指印一定要看仔细!”
萧怀远皱着眉头没吱声。
玉叶用手虚比了一下:“刚才玉钏打红药的时候大拇指是落在鼻梁这个位置的,怎么贺姨娘的是落在腮处的呢?”转头对玉钏道:“你自打一巴掌,用劲!”
玉钏吓得脸色煞白,不敢耍花样的用尽力气给了自己一下,脸上清晰的掌印,尤其是大拇指的位置分外清晰。
玉叶看她打完,不再纠缠于这个问题,指着茶碗道:“我若是恨姨娘,朝她扔茶碗怎么也不能只扔在这吧?姨娘要是躲开了,碗就不能在这碎;若是没躲开,身上怎会这般干净呢?”
指着倒下的红药道:“被人推倒我到还真没见过姨娘刚才那个姿势的!”
萧怀远寒潭一样的黑眸看着蹋上的贺景玟:“夫人说的可有道理?”
贺景玟的眼泪含在眼里,害怕的叫道:“侯爷!我…..”
玉叶打断她道:“姨娘不用说什么了,你一向是知礼守节的。这一次,我看你那丫头伶牙俐齿的,定是她鼓动姨娘的吧?姨娘耳根子软,又怀着孩子,一时糊涂也是有的,不值什么事的!”转头对萧怀远道:“侯爷看怎么罚这个丫头呢?”
玉钏已经软倒在地上了,筛康一样的嚷道:“姨娘,姨娘…..”
萧怀远烦的不行:“把这丫头拉出去打死,不用掩埋,扔到乱坟岗子去!都下去!”
玉钏嘴被堵上让人拖了出去,屋里的人都寒颤若惊的悄声退下,只留下萧怀远三人。
萧怀远看着贺景玟,眼里有着很多的痛心和失望,看的她惊心不已。
半响,萧怀远才道:“你做这种愚蠢的事情是想得到什么?你我之间的事情你自己清楚,这个孩子是怎么来的你心里也明白。我已经对你是仁至义尽了,你还想要怎样呢?念在昔年的旧情,你在府里也算是安稳,为何还要这般折辱自己?”
贺景玟的眼里充满不甘,脸上也狰狞起来:“我好好一个为妻的人被你们弄到今天这个地步,也算是我的安稳?孩子不是你的,你能这般容忍于我?她静宜不过就是投了个好人家,凭什么就把我这些年的期盼都得了手?我试问没有什么地方比她差的,怎就落到这般田地?这些都是你们害的,我不会让你们好过!我要把你们弄的家宅不宁,人畜不安,要遭罪就一起吧!”
贺景玟说着话,手拧着背角狠厉的吓人。
萧怀远走近她,俯着身子揪着她的衣领沉声道:“你凭什么就能认为我能让你闹下去?”眼里地厌恶深深刺伤了贺景玟。
贺景玟拨开他的手,从床上站起来走到玉叶跟前:“玉钏没被拉出去,对吗?”
玉叶看着她点了点头。
贺景玟转过身对萧怀远道:“我凭的就是这个!你的这位夫人生就一副菩萨心肠,从来不忍心伤害任何人!哪怕是犯了错,她也会好好安置的,你不知道吗?这在宫里是大家都知道的,你太不了解她了!今天别说我肚子里没有这个孩子,就是只凭我们昔年的交情,她也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贺景玟说的对,玉叶看在孩子的份上是不会怪罪贺景玟的,只会千般容忍,万般迁让,但求孩子能够平安无事。
在别人看来妾室如此折腾正房夫人,是件烦事,也是件小事,大不了解决了就是。
可在玉叶看来,贺景玟不过是被退婚逼疯的一个可怜的女人!
贺景玟是被贺府赶出来的,没亲没眷,一无所有,只剩下萧怀远和肚子里不知命运的孩子。
她可怜贺景玟,同情贺景玟,认为在这个府里可以最大限度的纵容她。这又有什么呢?
玉叶没言语,算是默认了贺景玟的话。
贺景玟冷笑连连,抿了抿头发,昂首开门走了出去。
萧怀远看着玉叶,不解的道:“你为何要如此宽容于她?”
玉叶看着门外贺景玟不服输的背影说到:“我什么都有,她还有什么呢?不管大人之间有什么样的恩怨,孩子总是无辜的!只要孩子能平安就好。”
男人的感情算什么?贺景玟一心为盼的萧怀远也不过就是如此待她!
贺景玟闹过这事以后,虽是折了个玉钏,闹腾却没有任何的收敛。
仗着肚子里的孩子在府里是横行霸道,无所顾忌。
每日里到玉叶院子里看到什么要什么,不管是吃的、用的、穿的还是戴的,没有她不敢要的。
厨房里的饭食每次都是先做贺景玟的,哪怕一丁点的不如意,都能惹的贺景玟大发雷霆,全部扔掉重做。
所有贵重的食材、补品都是可着劲的吃,吃不完的就拿出去卖,换来的银子由着性子的乱花。
晚上,萧怀远如果不去她的房里,贺景玟就会在玉叶院子里大闹,非得让玉叶亲自出马把萧怀远劝过去。
萧怀远不愿意,玉叶就道:“她生完孩子,不管是萧家和宫里断然不会再留她的。贺景玟自己也明白才会这样闹腾的,你不觉得她这是拿她所有的精力燃烧她这最后的一段日子吗?想想从前,她能为了你不退婚事,一直等着你。单就这份情谊,你也应该顺着她一些的。就当你还了这份情债吧!”
萧怀远有些动容:“你这样说我能明白。可你又为什么如此呢?”
玉叶只道:“贺姐姐再怎么闹,她从来没想过伤害孩子,这就足够让我敬重了。”
萧怀远沉默了一会儿,缓声道:“那也不能这么让她闹腾,我萧府的名声还要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