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浣羽换了孝服出来。她的脸显得很苍白,人也没什么精神。梁老爷的灵柩停在废墟之上,显得格外的凄凉。
在父亲的灵柩前跪下,那眼泪也就像是断线的珍珠滑落了一地。刘继尧进来看到,想扶她起来,可是她却固执地要跪在父亲灵着守着。
下午的时候,杜承坤带了人来吊唁,这还真在刘继尧的意料之外。刘继尧没有见过杜承坤,但是最近倒是听说了不少。所以,一见到杜承坤自然是没有什么好脸色。因着是在梁老爷灵着,所以他也不好说什么。
杜承坤吊唁完后,便走到梁正湘跟前。
“正湘兄,请节哀!”
梁正湘没有说话,只是冲他施了一礼。
看到梁浣羽身着孝服跪在一边,杜承坤便蹲下身来。此刻的梁浣羽看着像是林妹妹一般,感觉风一吹就会倒掉。
“梁小姐,节哀!”
梁浣羽这才抬起头来,对上杜承坤的眼眸,她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那个虚弱的自己。
“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的,你尽管说。”
“帮我找找我大姐吧!”
杜承坤点点头。昨天晚上,的确是有人闯进了他的地盘,但是那帮人里也没有梁家大小姐。他昨晚连夜审问了那些人,据说当时他们抓了梁家两位小姐,本来是想跟梁家要赎金的,结果在路上遇到一队人阻击,还打死了他们好几个兄弟,梁浣羽也被遗落在路上。至于梁浣羽君,他们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在哪里丢了人,可能是在路上,也可能是跑得太急掉到了山崖下边。
对于梁家的那场大火,刘继尧已经有了结论。被抓住的人里供认,之前因为梁家为操办婚礼,请了不少人,他们中便有这些土匪的内应。原本土匪的计划是烧掉梁家柴房,引起小小的事端,然后让梁家的人急于去救火,他们好趁机抢劫梁家财物。可是,哪里知道火越燃越大,以至于他们都差点逃不出来,更别说抢什么值钱的东西。因为正好碰上梁家两位小姐,于是就绑了人来,想说有两个小姐在手,无论是跟梁家还是刘家,都可以敲上一笔。
见杜承坤等人离开,刘继尧立马追了出来。
“刘营长这是干什么?”见刘继尧带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架式似乎没有要让他们离开的意思。
“杜承坤?原西北军一个小小的排长?”
刘继尧的话里有着不屑,杜承坤只是微微一笑。
“刘营长,这蜀中半壁江山虽然都姓刘,可是,你离那蜀中之王还差得远呢。”
“我这可不是你跟你耍嘴皮子。昨天晚上,土匪带着梁家大小姐进了你的地盘,你今天居然还敢来吊唁。”
“我怎么就不敢?这火也不是我放的,人也不我抓走的,我来给梁老爷吊唁,那是因着跟正湘兄的情分,跟浣羽小姐的情分。”
“情分?你敢说你跟那帮土匪不是一伙的?”
“刘营长,我杜承坤虽然比不上你们川军,可我也不干那偷鸡摸狗的事。即便是抢,我杜承坤也是明抢,不用这样偷偷摸摸的。”
“明抢?还真有不要脸的。土匪就是土匪,说得再好听,那也就是一帮草寇。”
“你说什么?别以为你是川军,咱们就不敢动你。”老七先听不下去了,直接就要冲刘继尧动手,不过立马被杜承坤制止了。
“刘营长,我杜承坤抢,是说在明处。我不像你,搞什么刘梁联姻。我没你那么不地道,借着两家联姻,你可没让梁家少为你出银子。我呢,虽不是什么好人,可还不至于靠着女人。”
杜承坤的话彻底激怒了刘继尧,他拿了旁边兄弟身上的枪就要开火,结果被李重华抢下了枪。
“营长,此地不是跟他计较的时候。”
刘继尧恨恨地有些咽不下这口气,但现在的确不是跟杜承坤动手的时候。这是梁家的灵堂,他不能在这里动手。而且,以他现在的实力,恐怕还没办法制服杜承坤。所以,即便是相当不甘心,他也只能忍着。